下了床,站得穩穩當當,那過床頭柜上的手機給安小溪打了個電話,鈴聲過了兩遍,卻沒人接。
不死心的又一遍,依舊無果。
李曼妮看他鐵著臉,心道能打通才怪,安小溪現在估計是絞盡腦汁的想逃脫,連電話都接不了。
“逸臣哥,還是先走吧,再耽擱下去天都黑了。”李曼妮有些心虛的說道,在醫院多呆一秒,她就多擔心一秒。
夜長夢多,還是先走為妙。
莫逸臣眉頭緊擰,手機緊攥在手,眸光一點點的發冷,低沉的聲音呵斥道:“誰讓你多管閑事?”
李曼妮神色一怔,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她謊稱告訴安小溪出院的事情,心里一陣委屈,這樣他都置氣?
“好了,她不來也好,回家。”趙銀花看在眼里,起身拍了拍李曼妮的肩膀,示意她別在意。
莫逸臣看在自家母親的面子上,不跟李曼妮計較,只是眸光幽深的掃了李曼妮一眼。
就在三人忙著準備出院的事情,安小溪已經累得滿頭大汗,手機響了兩遍在衣裳的口袋里,卻怎么也拿不出來。
“Eric,是不是你啊!”她心道,越發的著急,背著的手,手臂都擰到了腰際,依舊夠不著。
又是半小時過去,她算是累癱了,坐在馬桶蓋上吸了兩口氣,全是臭味。
累覺不愛的是,廁所里居然都沒人來!
電話又響起來,卻在響鈴一半后嘎然而止。
大概是沒電了,安小溪無聲的嘆氣,直翻白眼,總算明白什么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李曼妮,等我逃出去非要報仇雪恨不可!
突然,腦袋里靈光一閃,心生一計又有了精神,站在馬桶前,沒有再坐下,反而是跪在了馬桶蓋上。
這樣一來,手恰好能碰到綁在腳上的繩子,三下五除二便將腳上打結的繩子解開。
她不禁樂開了,眉眼彎彎不免在心頭夸贊自己一番:真是聰明睿智,諸葛在世。
解放了雙腳,已方便不少,脫掉右腳平底鞋,抬起修長的腿來輕松的撇開了插鎖。
成功逃脫!
護士正在清理房間,手里合著毯子,聽到腳步聲扭頭去看,嚇了一跳:“我的媽呀!”
任誰看到個嘴里塞著領帶,手被反綁者的奇葩都會害怕,好在護士一眼就認出了她:“你不是那個,那個阮碧心?”
《后宮如妃傳》如火如荼的放映,女三號阮碧心狠到了骨子里,讓人不記住都難。
“嗚嗚!”
安小溪重重頷首,眼里有了濕潤,可憐巴巴的看著護士,像是一只祈求憐憫的汪。
“你真是那個明星?”護士還是不大確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雖然像,但卻狐疑她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安小溪眉頭撇成了個‘八‘,心想能不能別這么婆婆媽媽,當下往護士跟前走去,伸長了脖子貓下了腰。
護士顫顫巍巍抬起手來,小心翼翼抽出了她嘴里塞著的領帶,安小溪只感覺自己的嘴巴都麻木了。
大口大口的喘了兩口粗氣,便問道:“莫逸臣呢?去哪了?”
“莫總剛剛出院了啊!”護士尷尬的笑了笑,眼在她身上打轉,充滿了不可思議:“你這……是怎么了?”
“來來,幫個忙。”安小溪忙轉過了身,方便護士幫她解開雙手。
一番周轉下,終于是逃出生天,匆匆一句道謝后,又邁開步子往醫院外跑去,剛走到門口,便聽護士噗嗤笑出了聲。
她扭頭迷惘的看了眼護士,只見護士掩嘴樂得合不攏嘴,指了指腳,垂眼一看才發現一只腳穿了鞋一只赤著腳。
“咳咳!”干咳了兩聲掩飾尷尬,索性脫下另一只鞋,丟在了一旁。
丟人現眼!
她想Eric要在的話,也不至于會發生這樣的事。
電梯里焦急的等待,恨不得立馬到醫院大廳,拿出手機看果然沒了電。
與此同時醫院門口,莫逸臣扶著副駕駛的車門并沒著急上車,而是往醫院大門口張望了兩眼。
安小溪那丫頭,還真是長膽了,居然敢不來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回了家。
“逸臣哥,快上車,我給伯父了電話,說吩咐了廚子做了好吃的等你回家。”李曼妮當做沒看清他眼里的期許,催促道。
莫逸臣點了點頭,說來,他也很久沒和爸媽在一起用餐,旋即轉身上了車。
安小溪在一群人異樣目光中沖出醫院,恰好看到莫逸臣上車的身影,扯著嗓子便喊起來:“等等!等等我!”
可她的聲音根本傳不到莫逸臣的耳朵里,往前走了兩步,車已經開出了停車場直奔大道。
“可惡!”她低聲嘟囔著,想也不想,那車里肯定是有李曼妮!
說什么心情好的話可能會去放了她,相信她才有鬼!
低頭看了看赤著的腳,路上的小石頭硌得腳心疼。來來往往的人不免多看她兩眼,指指點點。
“糟糕。”當看到一人拿出手機拍的時候,她暗嘆一聲,趕緊逃竄。
身上就幾塊錢,五塊錢買了頂草帽,留兩塊錢坐了公交。
坐在角落里,盡量不引人注意,抬起手來才發現,手腕上殷紅色的痕跡,繞著好幾圈。
“李曼妮,你等著!”
菩薩還有三分氣,李曼妮惡言相向也就罷了,這次居然人身攻擊。握緊了拳頭,宛如炸毛的貓。
坐在旁側的眼鏡男往外挪移了幾分拉開了距離,她恍然發現自己竟念出了聲,窘迫的撇過了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夕陽西下,紫紅色云霞鋪滿天際,高樓大夏鍍上了一層流光,愈發顯得巍峨。
“南中環到了……”
安小溪揉了揉遮掩在草帽下惺忪睡眼,抬起頭看著形形色色的人擠出車門,條然睡意全無。
車窗外的景物陌生的緊,公交車站牌上南中環三個大字像一根針扎進了眼。
“南中環?”她驚呼一聲,意識到睡過了站,趁著車門還沒關,急急忙忙跳下了車。
都說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縫!
“這是哪來著?”安小溪四顧而去,立馬愁了眉頭,視線所過之處都是陌生。
站在公交車站牌前數了數,她睡過了六個站臺,無奈之下,只得徒步往回走。
心頭早把除了李子銘外的李家祖宗八代都問候了個遍,剛走了兩步腳心傳來刺痛,抬起腳來,赫然見黑漆漆的腳掌上汨汨泛出鮮血。
“嘶。”
從傷口處拔出
來顆尖銳的小石子,疼得吸了口涼氣。
“連你也欺負我!”看著手里不足小指頭大小的石頭,氣得鼓起了腮幫子。
“嘟嘟!”
汽車鳴笛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下意識的扭頭看去,恰見一輛邁巴赫停在身側,還有穆云軒一張清秀的面容,嘴角勾勒出的溫和笑意。
“云軒!”安小溪驚奇的瞅著眼前的人,詫異不已。
“你這是逃難回來?”穆云軒桃花眼輕挑打量著她,頭頂草帽,赤腳行步,整個就像是農民伯伯趕著去插秧。
要不是風過的時候看清了她的模樣,他都不敢隨意停車相認。
“別笑了!今天早上出門沒燒香,倒霉到家!”她抬手摸了摸鼻子,尷尬不已,這么狼狽的樣子又遇到熟人,簡直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穆云軒看出了她那點小心思,順手開了車門坐直了身子:“得了,上車再說。”
安小溪沒跟穆云軒客氣,一頭扎進了車里,這才將草帽掀了去,撥了撥略顯凌亂的長發,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你怎么會剛好出現在了這里,這叫冤家路窄么?不對,是天涯無處不相逢?”察覺到用詞不當,咧開嘴訕訕的沖穆云軒笑。
“下班每天都要進過這條路。”穆云軒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目視前方,抽了個空檔扭頭對她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
安小溪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雙手擱在膝蓋間,有些局促。
“對了,我送你回家還是?”穆云軒見她不言,自然而然的挑起了話茬。
“那啥,能借電話用用么?”
出門前根本就沒帶鑰匙,手機也沒電,如果Eric在家的話最好不過,不在家她還得等。
“當然。”穆云軒單手支著方向盤,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了手機,遞給了她,脫口而出道:“密碼是1103。”
“謝謝。”拿著手機在手里,沉甸甸的,好似宛如他隨口說出的密碼。解鎖打開,屏幕上是一只犯二的哈士奇,心懷疑惑余光瞟了他一眼問道:“每個人問你借手機你都會告訴密碼?”
她清楚,商場上的人,手機里都有重要的聯系人或是資料,一般不會輕易透露隱私。
“我只借給你。”他隨口一說,嘴角揚起,幾分玩味兒。
指尖點著屏幕的手微微一頓,心跳跟著漏了一拍。
銜接上的心跳又迅速的加快,臉頰跟著浮上了一層紅暈來,她咬了咬唇沒有說話,明知道是開玩笑,卻下意思的當做了情話。
想什么呢!
抬手拍了拍臉頰,長吁了一口氣,安小溪漸漸恢復了正常。
“喂,禽獸你在哪?”
電話接通,耳邊傳來輕柔的音樂,像是華爾茲婉轉的調子。
“安小乖?”Eric一聽聲音已經辨別了身份,這世界上除了安小溪,沒人會叫他‘禽獸’。還不等安小溪開口,電話里傳來的聲音伴著粗重的呼吸:“小乖,我這有事,等會兒給你回電話啊!”
“喂,禽獸!”
被掛斷了電話,安小溪愁眉不展癟了癟嘴滿是不解:“這個時間禽獸干嘛去了?難道在健身房?”
她尚且還記得,Eric前些日子說要練出八塊腹肌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