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潤的感覺在臉上粘乎乎的難受,她趴在蛋糕上動也不動,暗暗攥緊了拳頭。
她這是犯啥事了,有必要這麼對她?
心裡壓抑著熊熊烈火,緩緩的擡起頭來,摸了一把眼,從眼縫中看去,坐在旁側的男人,嘴角含笑,眉目裡少了冰雪帶著少有的喜悅。
“你個王八蛋!”她一聲大喝,就著手上的蛋糕就往他臉上抹去。
莫逸臣神思敏捷,此事旋轉椅上轉了個身,但還是被她的手沾到了額角,一陣冰涼。
一擊沒能將他塗成個黑人,安小溪豈能罷休,餓狼撲食一般撲了過去,勢要一報還一報!
此時,莫逸臣站起身,索性往沙發前走去,大步邁出,讓她撲了個空,椅子上沾滿了蛋糕,褐色的巧克力像是泥土髒了座椅。
“有本事別跑!”安小溪擡起手又抹了一把臉,臉上蛋糕太多,順著臉頰掉落了一塊在地上,她顧不得,只想著怎麼才能往他的臉上塗滿。
一個走,一個追,他總能從容巧妙的躲過她的‘攻擊’,一來二去,兩人兜兜轉轉在辦公室裡好幾圈。
“可惡!”安小溪氣得直跺腳,他明明連跑都沒跑,只是大步走動而已,偏偏她就是追不上,整個人被當猴耍似懂得。
頓下了腳步,她不動,莫逸臣也不動,兩人一個站在沙發前,一個站在沙發後,中間緊緊隔著一個沙發靠背而已。
她腦袋瓜高速運轉著,琢磨著怎麼才能一擊必中,當擡起腳準備往順時針轉,他同步擡腳也跟著要往順時針走。
照這樣下去,能追上纔有鬼!
不行!
安小溪理智的駐步,她已經累了,總得找個辦法撲到。忽然眼前一亮,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俊逸的面容總是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就像是在嘲笑她是個呆瓜!
兀地,她雙手扒在沙發靠背上,猶如魚躍龍門,從沙發後翻了過去,目標直指莫逸臣。
她的動作太快,饒是莫逸臣早有準備,但此時也躲不過去,恰恰被其抓住了衣角。
安小溪摔在了沙發上,一點也不疼,只是可惜了意大利定製的真皮沙發上,黑一塊白一塊,成了一塊‘花布’。
“看你還往哪跑!”她跪坐起來拖著他衣角不放,顯然他也沒想過要躲,靜靜的站著,束手就擒的味道。
站起身,仰頭看著他,安小溪洋溢起了得意的笑,推搡了一把,便將他推著坐在了沙發上,貓下腰伸手就往他臉上探:“被我逮到了吧,哈哈!”
玩性起來,就如同一個孩子般的調皮。
莫逸臣的目光越過她的肩頭,往辦公室門口看,她絲毫沒注意到。就在她準備用沾滿了蛋糕粘乎乎的手去碰觸他的臉頰時候,背後兀地被人拍了下肩膀。
正在興頭上,被人打擾,她皺眉扭頭去看,正見李曼妮一張有些勉強的笑臉:“小溪,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李子銘打電話要她去拿生日禮物過來,說有事走不
開,她出去一趟,誰知回來就目睹了這副場景。
安小溪怔住,被抹滿蛋糕的臉浮上了紅,迅速的閃開在一旁,想了半天還是沒憋出一個字來,只覺得丟人。
“洗臉去了,你們聊?!彼帜艘话涯?,那原本只是巧克力的黑色被她胡亂的抹了好幾把過後,奶油暈染,整張臉就像是一隻大花貓。
“逸臣哥。”李曼妮微微皺眉,見安小溪進了休息室,從包包裡拿出溼巾來爲他擦拭額角的巧克力。
手還沒能觸碰到他的額頭,他已經率先伸過手拿過溼巾,不言不語的自己擦了去。
李曼妮心裡難受,卻還要在這個時候強裝笑意,打趣道:“小溪還真像個孩子,居然玩起蛋糕來了!”
而且還是用她買來的蛋糕,此時此刻她恨不得把安小溪扒皮抽筋,最讓她痛恨的是,莫逸臣居然配合著她,玩這麼弱智的遊戲!
“不關她的事?!彼幕亓艘痪?,緩緩走到了辦公桌前拿起了電話給岑蔚打了過去:“讓保潔進來收拾一下。”
辦公室裡已經一片狼藉,若不是李曼妮過來,這場鬧劇還不知道要延續到什麼時候。
李曼妮心有不滿但卻不好多說,又從包包裡拿出一個禮盒來遞到了他面前:“我哥說他現在不方便過來,這是他送給你的禮物,讓我轉交給你,順便讓我給你說一聲生日快樂?!?
她是個很機靈的女人,知道莫逸臣對誰親近,清楚他所有的喜好,投機取巧,用李子銘來拉近兩人的距離。
他接過在手,並沒有過多的喜悅,每年都會收到禮物,但每一年都沒什麼新鮮感。
打開盒子後,果不其然又是一個鈴鐺,青銅的。
李子銘好像從小就有這癖好,家裡蒐羅了各種鈴鐺,陶瓷的,青銅的,千年古物,時下新品,花樣繁多。
他自己喜歡,還要強迫別人也喜歡,到目前爲止,他的半個抽屜裡已經擺滿了李子銘送的各色鈴鐺。
“無聊!”他無奈的搖頭,順手把盒子丟在了一旁,要是到老,估計滿屋子都可以掛滿李子銘的鈴鐺!
李曼妮掩嘴偷笑,她哥哥這癖好她當然清楚,撿起被他丟在桌上的鈴鐺打開盒子,撥弄起來,綠色的銅鏽佈滿了皮表:“這個挺不錯的啊,至少比去年那個水晶的好?!?
莫逸臣拉著一張臉,沒有半點收到禮物的欣喜,一個大男人年年收到鈴鐺,能高興?
“今晚去月城山聚會,你也去吧。”他冷清的聲音,掃了李曼妮一眼算是邀請。
往年在家,趙銀花總會給他辦一個熱熱鬧鬧的生日趴,也就是他們樂在其中,對他而言沒有半分意義。
保潔安靜的打掃房間,李曼妮終於高興起來,以前可都是她厚著臉皮跟著李子銘去參加他的生日宴會,他親口準許她加入還是頭一遭。
“我回家準備準備?!毖垩e難以掩飾的欣喜,她甚至已經開始在想今天化怎麼樣一個妝容參加合適,穿什麼樣的禮服才能顯得莊重
。
莫逸臣擺了擺手,眼神一直落在休息室的門口,根本沒注意李曼妮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安小溪可是裡裡外外都洗了一遍才從洗手間裡出來,她很想洗個澡,但是考慮到身在狼窩,於是作罷。
洗去了蛋糕,清爽了何止一點半點,深吸一口氣,連呼吸都感覺清醒無比,雖然還是能聞到巧克力的味道。
“你不是說沒有禮物送我?”他靜靜的看著她,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掂著一個被壓扁的長條禮盒。
他之所以剛纔沒動,就是去拿禮盒了而已,不然,安小溪怎麼可能攥得住他。
“誒,怎麼在你手上?”安小溪一眼看出是她買的領帶,放在沙發上的領帶,而現在就在他手上。
他沒有說話,拿著盒子晃了晃,伸手就要拆開,就像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盒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別!”見狀,安小溪心裡一緊,趕忙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握住了他準備拆開盒子的手:“現在還不能拆,哪有當著別人的面拆生日禮物的!”
她想,要是被他知道她用六百多買了一條不起眼的領帶,肯定會被順手丟在垃圾桶。
要真是那樣,她得找個豆腐一頭碰死了得了!
“什麼時候拆?”他低沉著聲調問道,他不傻,這樣的盒子,加上輕飄飄的重量,已經可以篤定是一條領帶。
他好奇的是,以安小溪的眼光能選上一條怎樣的領帶,會不會比鈴鐺還讓人乏味?
“當然是晚上啊,晚上!”她一把搶過盒子在手背在了身後,小嘴一撇,義正言辭:“晚上許願拆禮物的規矩你懂不懂?。 ?
她小時候每年過生日都會收到奶奶送的生日禮物,都不貴重,卻都是她當時最喜歡的東西。
所以,每次收禮物的時候都會異常的期待,小心翼翼的保存,等吃了生日蛋糕的晚上入夢之前纔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拆開,激動得一晚上睡不著覺。
“好了,我先保存,晚上再送給你?!彼瓜卵郏桓胰ブ币曀难劬?,轉過身往沙發走去。
她想晚上送其實也是想要李曼妮看到她有買生日禮物,簡單固執,偏偏不想要李曼妮看輕了她。
下午的時光,在溫暖的冬陽裡度過,辦公室裡,他批閱文件,她躺沙發上看電影,兩人互不叨擾。
安小溪偶爾擡眼去看他,總能看到那一張完美的側臉,細長垂下的睫毛,和專注盡是虔誠的樣子。
他工作起來分外的認真,有句話說,認真的男人魅力無邊,這句話沒錯,以至於每次凝視超過兩秒,都會莫名的心慌意亂。
五點一到,岑蔚準時敲響了辦公室的門,手裡抱著一堆禮盒,神情顯得有些尷尬:“莫總,下班時間到了?!?
莫逸臣沒擡頭,幾分分析圖在眼前,他正來來回回的對比,從喉嚨裡發出簡單的音節算是答應。
到是安小溪看著岑蔚懷裡滿滿的禮盒好奇心乍起:“這些東西都是哪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