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彎彎的海港
月色深深燈火閃亮
東方之珠,整夜未眠
守著滄海桑田變幻的諾言”
這兩段歌詞一出,臺下的觀眾立刻就聽出這首歌是在唱什么了。
原來這句“東方之珠”,指的就是我們港城啊?
于是很自然的,臺下的觀眾拼命地鼓起掌來,那海浪般的掌聲,一下子響徹了整座體育館,幾乎把和鈺和吳良的歌聲都給壓了下去。
“唱得好!”
舞臺側方的貴賓席上,同樣有許多人在為兩人的演唱鼓掌。
這群人,正是之前進場的明星。
只聽強哥扭頭對岑叔問到:“老家伙,怎么樣,這歌不錯吧?”
“嗯,挺好,挺好!”岑叔連連點頭:“沒想到啊,和鈺這個一向唱勁歌的家伙,居然能唱出這么柔情的歌曲來。”
“我看肯定不是他的水平!”梁偉泊作為本地明星中和和鈺最熟的那個,一下子就揭穿了他的真面目:“說不定是那個小家伙的作品,不然你們想想,和鈺那個老流氓會跟別人合唱這樣的歌嗎?”
她這么一說,眾人也覺得深以為然。
“后生可畏啊!”岑叔嘆了一聲,似乎有無限感慨。
就在這時,強哥突然想起了什么,側身對岑叔問到:“對了老家伙,你那部電影不是正在找人寫主題曲嗎,不如找這個小家伙試試怎么樣?”
“他?”岑叔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拍的,可是正宗的港產武俠片,他會寫這種題材的歌曲嗎?”
“試試總沒問題吧!”強哥無所謂的說道:“現在港城出名的音樂人,基本上都北上找錢去了,你反正也沒什么更好的人選,何不找他試試?”
“嗯,你說的有道理。”強哥的話,最終說服了岑叔,他點了點頭道:“那行,正好我也邀請他來客串了一把,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問問他。”
于是兩人打定主意,繼續把注意力放回了臺上。
一曲《東方之珠》唱完,贏得了全場觀眾起立鼓掌的熱情贊賞,吳亮的這首歌,很是搔到了港城本地觀眾的心,于是這首歌也幾乎成了今晚最受歡迎的一支歌曲。
相信過了今晚之后,這首歌將很快在港城流行開來,并且借著媒體的宣傳,迅速流傳會內地。
歌曲演唱完之后,吳良就重新回到了后臺,把舞臺還給了和鈺,畢竟這是他的演唱會,今晚他才是主角。
演唱會很成功,原本預計時長3個小時的表演,最終在觀眾們一再要求返場的情況下,硬生生延長到了4個小時,而和鈺也借著這次機會,狠狠在港城的娛樂圈刷了一把臉。
等到演唱會結束,吳良和和鈺回到酒店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晚上12點半了。
但就在這時,他們依然接到了一通電話,打來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岑叔和梁偉泊等人。
“恭喜恭喜!”岑叔等人一上來就恭賀和鈺的演唱會成功舉辦,和鈺很是開心,連連回應“謝謝,謝謝”。
寒暄完之后,岑叔才說出了自己打電話來的主要目的。
他要找的人,居然是吳良。
這就讓吳良很納悶了,兩人昨天才第一次見面,雖然借著和鈺的關系,成功從岑叔哪里戧來一個客串的角色,可除此之外,自己跟岑叔似乎并沒有什么別的好聊啊?
難道是那個角色的問題?
吳良帶著滿腔疑惑,從和鈺手里接過了電話,哪知岑叔跟他說的,卻是另一件事。
“主題曲?”和鈺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岑叔找自己,居然是想讓自己幫他的電影寫主題曲?
理論上來說,這當然沒問題,可實際上嘛……我的收費可不便宜啊!
你找我拍戲我都還沒收你的片酬呢,現在又來找我寫主題曲,你知道我的身價是多少嗎?
吳良暗暗吐了吐舌頭。
當然,這些都是玩笑話而已,實際上他也明白,岑叔肯找自己客串角色,那是對自己的一種提攜,像他這樣的大導演的戲,不知道多少人倒貼錢都想去拍呢。
岑叔可不單單只是一個老演員。
實際上,岑叔是屬于大器晚成的那種人,他二三十歲的時候,還在餐廳幫人家端盤子,后來他意識到,自己不能一輩子這樣碌碌無為,于是他報考了當時的無線藝人班,開始利用晚上的時間學習演戲,想要成為一名成功的演員。
一直在影視圈里混了近十年,岑叔依然沒能走紅,只能接些龍套的角色,直到后來他遇到了大導演關楚。
關楚可是七八十年代非常著名的老牌導演,他最擅長的就是拍攝硬漢類型的武俠片,當他看到岑叔,一眼就認定這是一個最適合拍他武俠片的演員,于是關楚提攜了岑叔,終于讓他在三十幾歲的“高齡”,第一次嘗到了男主角的味道。
岑叔就此憑借著關楚導演的武俠片,一炮而紅,從此走上了武俠巨星的道路。
可是隨著九十年代港產電影的沒落,曾經紅極一時的港產武俠片也逐漸開始衰敗,這時候岑叔意識到,繼續走硬漢武俠的道路,行不通了。
于是他很聰明的及時轉了行,遵循著演而優則導的原則,自己搖身一變也變成了導演。
岑叔拍戲的時候就很聰明,當了導演之后,他的才能得到了進一步的展示,十幾年間,他拍攝了好幾十部電影,雖然這些電影雖然沒能大火,但也極少虧本,為投資商賺了一筆不菲的利潤。
因此到了現在,岑叔已經成了一名極有名氣的大導演,他拍攝的電影,很受投資商的青睞,也很受市場的歡迎,在港城,他可以說已經躋身一流導演的行列。
這就是他為什么能在球場上成為眾人的領導者之一的原因。
他能在自己的電影里給吳良一個角色,那可是真正的對晚輩的關照。
吳良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因此心里只是稍稍吐了下槽,很快就應下了岑叔的要求。
不就是寫歌嗎?哥什么都不會,就只會寫歌了。
有什么要求,你盡管提吧!
吳良豪邁的同意了岑叔的要求,岑叔當然是很高興,不過他并沒有就此定下心來,而是對吳良說道:“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到時候如果你的歌沒被采用的話,你可千萬別生我這個老家伙的氣喲!”
吳良很自信地說道:“如果我的歌沒被采用,那一定是我的問題,我不會責怪您老人家的。”
“哈哈!”岑叔這才放心地笑了起來:“行,到時候開始拍攝的時間,我會在通知你,我先在這里謝謝你了!”
吳良趕緊謙虛道:“是我該謝謝您才對,多謝您給我這個晚輩機會,我一定好好表演,爭取不辜負您老人家的信任!”
岑叔聽得滿心舒坦,對旁邊的強哥等人感嘆到這個小家伙真是會說話,隨后他就掛斷了電話,結束了和吳良的交談。
結束通話之后,和鈺問吳良道:“給岑叔的電影寫歌,你有把握嗎?”
吳良微微一笑,信心十足地說道:“如果說拍戲,我肯定沒把握,不過是寫歌的話,那就正好是我的強項了。”
“這倒也是。”和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嘆道:“你這小子,腦子也不知道怎么長的,寫的每首歌都這么厲害,我看啊,干脆我以后寫歌就找你算了,反正你這么會寫歌,不如多幫幫我你看怎么樣?”
“……”
吳良內心里沖他豎起了一百根中指。
和鈺自己大概也覺得這話有點兒太過分了,于是嘿嘿干笑兩聲,迅速掩飾了自己的尷尬。
正在他起身準備離開吳良,回到自己的房間之際,他的電話突然又一次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奇怪,難道岑叔他們還有話沒說完?”他隨意地拿起手機,結果一看才發現,這次打電話來的并不是岑叔等人,而是另一個名字。
“嘿,老劉怎么打電話來了?”他樂呵呵的笑道:“該不會是來恭喜我演唱會成功的吧?這家伙,倒是挺會找時間,讓我看看,他們那邊現在應該是中午12點吧?”
他說的老劉,當然是指劉云霄。
而劉云霄現在身處米國,和港城的時差大概是12個小時,因此那邊現在不就正好是中午12點嗎?
和鈺得意地接起電話,張口就沖劉云霄洋洋得意地說道:“怎么了老劉,是來恭喜我演唱會成功的吧?我告訴你……”
他話還沒說完,那邊就打斷了他,似乎有什么緊要的事。
然后吳良就發現,和鈺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那陰沉的面龐,似乎要滴下水來一樣。
“怎么會這樣?”隔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和鈺激動地叫到:“不是說那邊的醫術更好嗎,怎么反而會惡化了?”
吳良心里咯噔一下,“惡化”這兩個字,突然讓他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隨后他就聽到和鈺氣急敗壞地對著電話吼道:“那現在怎么辦,她人還清醒著嗎?”
電話那頭斷斷續續說了幾句,和鈺一拳就錘在墻上,眼眶霎時間就紅了。
“怎么回事?”等到和鈺好不容易掛斷電話,吳良這才靠過去小心翼翼的問道。
“情況……不妙。”和鈺似乎很艱難地說道:“阿宓的病情,惡化了。”
阿宓?難道他說的是歐陽宓?
對于這個一直很提攜自己的女性前輩,吳良可是十分尊重的,而且當初要不是她,自己也沒機會那么快踏足娛樂圈,因此吳良乍一聽到這個消息,腦子頓時就轟的一聲,變成了一片空白。
“怎么會這樣?”他喃喃地問到:“不是說那邊的醫療條件更好,手術成功率更高嗎,怎么會突然惡化了?”
和鈺搖了搖頭,強忍著心酸說道:“本來查出來的時候就是晚期,再高能高到哪里去?其實我們早就該猜到結果了,可是……”
他“啪”一聲再次錘在墻上,憤怒地說道:“可是我不甘吶,這么好的一個人,怎么就……這樣了呢?”
何止和鈺不干,連吳良也心有不甘呢。
和鈺說的對,這么好的一個人,怎么突然就這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