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敢冒險抱將新被褥抱回去,免得皇帝又嫌棄其臟亂,自己不定還要一陣忙活。
她聰明的讓店小二,先拿一塊干凈的布料半新被褥包好。
包好的東西好拿多了,她輕輕的往背上一抗,很快的就回到皇帝的屋內。
她將包袱輕輕的往桌上一放,無奈的對著坐在一旁的皇帝態度恭敬的道出不太恭敬的話語:“皇上,勞煩您自己來吧,小的這身上又臟又臭的——?!彼龑⑽舱Z拉得長長的。
她不提還好,她這一說,皇帝當真嫌棄的看了她一下。一聲也沒吭就伸手解開了包布,親自將被褥抱到床榻上。
擺弄了一會,他在床上躺好,見她在看著他。
他閉上雙目,道:“你到外面的長躺椅上去休息吧,不用站那里伺候了?!?
“是!”董秀如獲大赦,連忙應道,并向他施了施禮,就退了出內室。
外室的長躺椅很寬,比她在內侍院的床還要寬上幾分。
她覺得萬分慶幸,如果皇帝要她像在宮中那樣,站在外頭伺候,經過了一天的趕路身體真的很困倦,要站崗一夜恐怕她會吃不消。
她側躺著長躺椅上,沒著急睡,看著外面樹葉在窗花外舞動著。
良久,待夜更深了些,她悄悄的起來,走近皇帝身邊,觀察了好一會兒,見皇帝已經入睡,而且睡得相當沉,恐怕一時半會不會醒來。
她這才走出去,到包袱前,將自己事前準備的衣物拿起來——她要沐浴也只能選在這夜深人靜,眾人皆入夢的時候了。
再次返還浴室,點著一燈,借著微光,她將手伸進之前留下的那桶水里,試了下水溫,先前還沸騰的熱水已經涼透了。
她將皇帝前先洗過的水放掉后,已經沒有了要再燒熱水的心思,一心一意要早點洗漱完畢然后休息。
所以她直接將這木桶水倒進浴盆里,再往井里打出兩桶水加進去。
一切準備妥當后,她拿起唯一亮著的蠟火,轉身,走到門前,將木門掩上,想要將門鎖住,鎖頭卻是她尚未見過的圓形鎖,她在門邊擺弄了半晌都沒能弄明白是怎么鎖得住的。
無耐之下,她唯有放棄再與這把銅鎖頭糾纏下去,外面的月色微微放亮,彎月已然掛在高空,除了樹葉的搖擺聲外,寂寥得緊。
她將門虛掩上,就走回浴盆旁邊,將蠟火放在不遠處的高柜上,她迅速的將身上的衣物解下來,一下子就脫了個精光。
伸手試了下水的溫度,本來是冬暖夏涼的深井水,在這深秋的晚上依然是涼冰冰的,她咬緊牙關,閉氣,這不猶豫的跳進水盆,整個身子泡進水里,一時間,冰冷入骨,她打了個寒戰。
好一會兒,身子適應了涼水的溫度,竟然不再覺得冷,她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浴布,轉頭,將唯一的火光吹滅。才慢慢的擦洗起身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