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道:“估計娘娘是身體長期被折磨傷害,身心交瘁加上過度疲憊所致,依微臣之見估計娘娘過段時間就會轉醒了。”
男人緊緊地握緊拳頭,追問道:“那需要多久?”他需要確切的時間、他已經受夠了這無止境的等待。
“這---!”胡大夫不由得面帶難色,好一會兒他才低頭說道:“回皇上,這也是因人而異的,至于娘娘要何時才能醒過來,臣也拿不準?!?
他老實地交待道,但見皇上臉色不歡,他的心不由得一緊,趕緊向他躬身請罪道:“請皇上恕微臣學道尚淺,未能為皇上解憂?!?
皇帝聞言擺擺手道:“出去吧,出去給她煎些調理的藥湯送進來吧?!?
“皇上---!”胡太醫聞言遲疑了片刻,繼續說道:“現在只能先喂一點點清水給娘娘,至于藥湯要等娘娘醒過來之后方可食用的?!?
皇帝聞言點點頭道:“朕知道了,出去吧!”
“是!”直到此時胡太醫才向他行禮退了出去。
居早已候在帳營外的小福子一見胡太醫走了出去,趕緊走了進內。
他這冒然的闖入,卻在見皇上正俯下身子緊緊地貼著娘娘的臉時,小福子不由得一驚,正所謂非禮忽視,小福子的臉一紅,趕緊又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
他再也不敢冒然闖進內,識趣地站在帳外默默地等候著,過了好一會兒,他這才清清喉嚨沖著御帳道喊道:“皇上!奴才將衣裳給帶來了。”
好一會兒,帳內才傳來一聲低沉的男音:“進來吧!”
這次他在得到了圣意的允許才敢捧著手上的衣裳跨了進去。
他向男人行了個禮后說道:“皇上!讓奴才為娘娘換上衣裳吧!”
赭“不用了,你將衣服放下就出去吧!”男人的口吻依舊冷淡。
小福子聞言不由得一愕,在這個兵營里自從那玉軍妓被趕走之后就沒有一個女人,而營內只有自己一個宦官,皇上不讓自己為娘娘換衣裳,難道他是想-----?
皇帝見他呆若木雞地站在那里久久沒有動靜,不由得不快地皺眉冷冷地道:“小福子---!”
小福子被他這么一喊也是一驚,這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在皇帝的跟前失禮了,趕緊應他一聲:“是!”并將衣裳匆匆地放置一旁的木架上,跪禮退了出去。
男子默默地在床沿坐了良久,這才走過來將木架上的明黃色里衣拿起來,綢緞質地的衣料摸在手中光滑清爽;他走回床榻上,將衣服攤開來在女人的身上比了比,這衣衫寬大的竟比女人那嬌小的身軀大上幾乎一陪。
不過這正好,衣裳大了穿在她的身上寬松,才不會輕易勒到她的傷口。
于是他將昏迷中的人兒輕輕地抱起,小心翼翼地為她松開了身上那件帶著灰塵的寬松的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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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時刻殷切地期待著她能在自己的眼前睜開眼睛,于是他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榻旁,就就連用膳也是隨意地在御帳內草草地吃上幾口。
然而天色由暗轉黑,漸漸的帳內又亮起了燭火,離給她換上衣裳已然又過了三個多時辰,這幾個時辰對于他來說都是非常難熬的。
他以為她時刻都會醒過來,但幾個時辰過去了,她依然沒有一絲動靜,甚至連手指頭都沒有動過了下,他的心開始由平靜漸漸地轉為不安。
他應耿天一直還以為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令自己畏懼的了,但此刻他真的很害怕她會就此長眠下去,不再醒過來---。
夜更深,萬籟俱寂。外頭除了一批輪值的士兵在四處巡視之外,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就連小福也被他趕緊了去休憩。
男人孤身一人靜靜地站在床榻邊,默默地、一動也不動地注視著那在燭光的搖曳之下顯得蒼白的臉孔;她睡得越久,他就越害怕,寂靜的夜讓他無來由得感覺到一陣的絕望涌上心頭。
此刻的眼前的女子就是鐵了心要一直沉睡下去一般,他看著她的蒼白的臉沒有一絲的血色,男人那原本健康膚色的臉也不由得漸漸發白。
良久,他俯首貼著她的耳窩,低聲下氣地喚著她:“秀兒,秀兒,你聽到朕在說話么?求求你醒過來,只要你醒過來,朕什么都依你?!?
“------”然而回答了的只有沉靜。
“秀兒---朕知道錯了,你就別再折磨朕了----!”
男人低沉的聲線帶著一絲的沙啞,然而女人卻始終沒有一絲的動靜。
他的眼眶不由得漸漸發紅,他輕輕地抓起她的一根手指頭,稍微拭探性地輕輕地抬高,在離軟榻半寸高的位置,他將她的手指頭松了開來,下一刻她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她的這無反應的現象讓他心寒。
他的心不由得直往下沉,最終他無力地閉上眼臉,喃喃說道:“秀兒,你這樣要朕怎么辦方好-----?”
月亮在空中緩緩地移動著,偶爾隱進了烏去之中,偶爾又像一個害羞的妞兒一般在烏云內探出半個張臉來;最終,它隱進了一大片云層后就沒有再露臉,夜更深。大地伸手不見五指到處是漆黑一團的夜;
時光漸漸地過去,天漸漸露出一絲的白,沖淡了夜的黑----。
小福子一整夜的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睡著了卻是惡夢連連,總是夢到娘娘被一群可怕的妖魔鬼怪折磨,折磨得傷痕累累。他小福子是寧愿皇上讓自己也守在娘娘的床頭,也不寧愿遭受這樣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