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出門去碰到阮夫人一干人從隔壁房間出來,阮夫人斜視著他,冷笑道:“你都看到了聽到了,她是個什么樣的女人你該一清二楚?!?
賀一寒瞇起眼,“你沒說你是范美蓮?!?
“我是誰并不重要,你記住,現在最重要的是你我一樣,都想她死!賀主席,我等你的好消息?!痹{咒地說完,一干人走了。
賀一寒深鎖眉,趕緊奔去隔壁房間?!柏惣危 ?
抬頭眼見賀一寒,貝嘉硬撐起來的堅強剎那間如山倒般消失,她像個泄了氣的氣球一下跌在賀一寒懷里,雙手緊扯著他的衣衫,激動地大哭嚎喊,“一寒,我看見她了,她還沒死,她真的還沒死……”
賀一寒十分意外,跟她相處了那么長的時間,就連當年在學校的時候也沒見過她這般落迫和失態。他摟著她,明知故問說:“先別慌,你說的是誰?”
她恐慌極了,臉色煞白,雙目慌竄,沒有焦距,說話都語無輪次了,“她會害死我的,她無處不在,出手好狠,她一定會害死我的,怎么辦?我們走吧,躲起來,躲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現在趕緊走,離開這里,讓她找不著我們?!?
他輕拍著她的肩,心疼地安慰道:“別慌別慌,有我在,有我在呢。事情跟以前不同了,你再不是以前孤身作戰的小女孩,她也不過就是個殘廢的老太婆,咱們不要躲,也不用怕她,咱們把她趕出dg?!?
有了他的安慰,貝嘉這才慚慚冷靜下來,可仍然抽搐。
“我們先離開這里,回去咱們再好限計劃計劃?!?
她好像沒聽到一般,自顧自地咬牙切齒說:“你說得對,咱們不用躲她,沒什么好怕的,她有錢,我也有錢,她有勢力,我也有,我今非昔比,天下無敵。論計謀論手腦論精力,她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我搞死她,對,我一定搞死她?!?
原本那么內斂深沉的一個人竟然變成這個樣子,賀一寒心疼,“貝嘉……”
貝嘉抓緊了他,突然正兒八經說道:“賀一寒,你不要背叛我,無論發生什么事,不要背叛我?!?
賀一寒心一緊,“怎么會!多少關都闖過來了,你我之間還不夠了解嗎?”
她下意識地點頭,好像無意識地說:“嗯,我知道,你不會背叛我的,你是不會背叛我的。”
“那我們走吧。”他拉著她。
她突然又站定在當下,“我不走,她躲在幕后害得我沒有一天安寧,還害死了我的孩子!這回好不容易見到她本尊,我可以面對面跟她斗,她一個殘廢,我不信搞不死她!”
“你能怎么搞她?她身邊有個老黑頭呢,寸步不離的,這家伙連三千歲的大只佬都不是他對手?!?
她咬著牙沒出聲,但腦子里飛轉。
賀一寒知道她又在布局些什么了,說范美蓮陰狠,這方面貝嘉也不差。
暫且不論馮老跟貝嘉有什么關系,但要理清這兩個女人的關系,必須從很早很早的時候開始說起。
當年馮老在美國學成歸來,正好碰上香港金融開放,七幾年香港金融熱潮讓他賺了第一桶金,后來八十年代末國內改革開放,九十年代初國內證券市場開放,馮老和于蓮又回戰國內,甚至將dg總部搬回了國內發展。
當時國內各行各業都在謀求發展,馮老的野心當然不止于金融業,他想做外貿,物流和房地產,這是當時最有前途又很能賺錢的行業,所以他需要資金。
當時范家在當地專霸一方,有錢有勢力,誰來做生意都得拜范家的碼頭,馮老跟范美蓮的感情就從那時候開始。范美蓮帶著錢入主dg,范家的人如范成業和李陳周鄭四位所謂的“開國元老”同時也蠻橫地占據了董事會。同時范美蓮又給馮老生下了個兒子馮昊飛,她的氣焰更加囂張,不說正室夫人于蘭,就連馮老本人,范美蓮也沒放在眼里,還想鳩占鵲巢趕走dg,好讓她范家產業洗白。
賀一寒猜測,這時馮老自知引狼入室了,可糾正已經晚了,他的一舉一動都被范美蓮控制,他別無他法。在當時那樣的情況,如果馮老將遺產訂給了馮昊飛,他就再沒有利用價值。所以為了保命,他只能將遺產訂給別人,一個他能保護,只站在他這邊的人,這個人就是當時的貝嘉。
要說范美蓮跟貝嘉的梁子可能就是在那時候結下的,范美蓮為了謀財害命,對貝嘉窮追不舍也在情理之中。狗被逼急也會跳墻,再后來貝嘉有所反抗,捅范美蓮那三刀想來也是抱著必死的心行動的。幸好有馮老保護,她九死一生逃亡到了美國,也幸好碰到了安東尼一家幫了她一把,她這才有幾年安寧日子。
直到她大學畢業有了能力,策劃了驚天帕克騙案,按她所說是為了引阮氏入局??磥碓缭诋斈?,貝嘉的心里多少已經猜測到范美蓮還沒死,而且她跟阮氏和dg都有關系,只是一直以來她無法確定。
范美蓮也夠沉得住氣,帕克案消耗掉阮氏半氏身家,她都不出面。所以才逼得后來貝嘉親自現身dg,致力清繳dg里范家的勢力,也是為了證實范美蓮還沒死。
這兩個女人明爭暗斗甚至影晌了整個世界,她們都很可怕,太可怕。
從五年前開始,偽造車禍害死了他姨媽,害得他母親于墨著實傷心了好幾年,又間接害得他沒了五年,然后又使計陷害楊小柔,讓他戴綠帽子。就這三件事,他痛之入骨,他可不想再成為炮灰。
還有,老黑頭槍襲他,肯定是范美蓮指使,包括今天的拉攏,追根究底是為了削弱貝嘉王艾莉的勢力。早知后面還有范美蓮,范成業死后他真不該放松警惕,貿貿然跟王艾莉走得太近,白白遭了這罪。
往后還是得加倍小心,兩個女人都不好得罪。
眼下必須把貝嘉帶走,她已經不夠冷靜,怕再待下去會壞了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