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返回了夜總會,發現道長已經來到了大堂,正站在噴水池金龍的頭上,看到我折返回來他也沒說什麼,只是全神貫注在凝視四周。
“師父……。”
道長做了一個讓我不要說話的手勢,我連忙收聲閉嘴。
只見道長掏出一枚銅錢朝大堂的黑暗角落一擲,角落裡頓時騰起一股黑煙,等黑煙散去我看到銅錢落在了一塊碎布上,這碎布正是寧道林衣衫上的。
大堂裡突然傳出了腳步聲,但卻根本看不到寧道林的人。
道長環顧四周不屑道:“用隱身法藏頭露尾算什麼本事?”
“啊哈哈,老道,你倒有些本事,不過我沒興趣跟你糾纏,此地財氣已盡,我留在這裡也沒意思,走了。”寧道林的聲音在大堂裡迴盪著。
我環顧四周,接著聽到大門開合的聲音,等我跑過去的時候大門又關上難以打開了。
大堂窗子玻璃上的鬼臉突然開始哀嚎,那聲音匯聚成一股音波讓人非常難受,我捂著耳朵跑回了道長身邊,道長呵斥道:“大膽!小小鬼魂,竟敢在道爺面前放肆,識相的還不速速收了聲!”
道長的呵斥聲一落,哀嚎聲立即消散,那一張張鬼臉只能露著痛苦的表情,不斷扭曲著。
“師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我嚥著唾沫問。
“這姓寧的不僅在這裡佈下青龍吸水局,還輔以有損陰德的百鬼聚財局,百鬼聚財局需要強大的怨氣來保駕護航,是風水局中最陰邪的一個禁局,布這個局需要在一些細節上做文章,這夜總會的名字裡有鬼,停車場門口的槐樹也有鬼,就連門口石梯也是招鬼的亡魂梯,只有這樣才能招來附近死去的亡魂過來,這些亡魂全都被這姓寧的利用了,這兩個局加起來能夠在短時間內聚財,使人一夜暴富。”道長解釋道。
“既然有損陰德那這個寧道林豈不是害了自己?”我好奇道。
“你當他傻嗎,他肯定用的這裡老闆的名義。”道長說。
“鄭國生!”我吃了一驚。
“你知道這裡老闆是誰?”道長問,於是我就把張倩跟我說的事說了一遍。
道長微微頜首說:“寧道林和媚姐是一夥的,只是我還不知道他們的來路,等我破了這兩個局後打個電話給老蔡問問,他應該知道這兩人的來路,到時候在找出他們給滅了,這一時半會他們不會離開衢市。”
道長說完就取出幾枚銅錢,分別擲向了八個方位,這些銅錢像是塗了萬能膠似的一下粘到了牆上,道長唸了幾句咒語,銅錢的錢眼裡就冒出了白氣,還能聽到“哧哧”的泄氣聲,真是很神奇。
“這青龍吸水局已經泄了氣,再無吸金的能力了。”道長說。
“那玻璃上的這些鬼怎麼辦?”我問。
道長從布袋裡取出毛筆硃砂,走到窗前用毛筆蘸上硃砂一躍而起,身體在空中滯空了一會,在落下之際快速揮動毛筆在窗上塗鴉,等他穩穩落地的時候窗上已經畫出了一道巨大符咒!
道長收好毛筆硃砂,一陣唸咒,那道符咒頓時閃爍起
黃光,窗上的鬼臉慢慢掙脫開玻璃出來了,隨後化作朦朧的煙霧飄散而去。
道長衝我點了點頭,我試著去開門,門一下就打開了!
我們離開夜總會後回到了旅館,張倩和劉風看到我們平安回來這才放鬆下來了,直到此時張倩才眼淚婆娑的把自己的事告訴了我們。
張倩家有四兄妹,她排行老二,上頭有個大姐,下面有兩個弟弟,大姐已經嫁人,三弟還在上大學,每年的學費還是她在供,這次是她最小的弟弟得了尿毒癥,一直在做血透等腎源,半年前找到了腎源,急需錢換腎,可換腎需要的費用是筆鉅款,一家人東湊西借湊了幾萬,可還差很多,實在沒辦法了她纔去了夜總會上班。
聽完張倩的事我們都很唏噓,劉風一直在安慰張倩,道長看著窗外出神。
我走到道長身邊問:“師父,你有辦法嗎?”
“這要看張倩的弟弟是不是命中有這一劫了,如果是死劫那也沒辦法,世上有死劫的人很多,你看這大街上每天都有人因爲車禍死去,我救得了劉風一個,救不了千萬個,況且我這也不算救了劉風,他現在還是個鬼,是需要很長時間修行他才能修回肉身的。”道長頓了頓道:“張倩的事我們只能換個法子幫她。”
錢,張倩現在需要錢,可這是幾十萬的缺口,這一時半會上哪去弄。
道長瞥了我一眼,像是看穿了我在想什麼,說:“這件事交給我吧,我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找到這筆錢。”
道長說完就轉身問:“張倩,你知道夜總會老闆鄭國生住在哪嗎?”
他這麼一問我馬上明白了,他想在鄭國生身上找錢!
張倩茫然的搖了搖頭,不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說:“不過我知道他的老婆要生孩子了,住在衢市第三人民醫院,鄭總經常會到醫院去的。”
“這就好辦了。”道長點了點頭似乎有打算了。
劉風好奇的問鄭國生多大年紀了,老婆現在才生孩子,張倩說這是鄭國生的第二任老婆了,前妻在夜總會生意慘淡之際跟他離婚了。
我們把房間讓給了張倩休息,劉風留在門外看守著,我和道長則重新開了個房間休息。
夜深了,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張倩的事讓我突然想起了葉晴,心裡有點掛念。
旁邊牀上道長好像也沒睡著,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師父,你在想什麼?”我翻了個身問道。
“在想寧道林和那個媚姐的事,聽你說的分析來看,我懷疑……我懷疑那個媚姐不是人。”道長說。
“啊。”我驚的一下就坐起來了,問:“不是人那是什麼?”
“花妖,玫瑰花妖!”道長說。
“妖?這世上真有妖嗎?”我嘀咕道。
“當然,天地萬物應靈氣而生,人、魔、鬼、妖都是這樣誕生的,只不過存在的方式不同,我們的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能量場,妖的存在是最爲艱難的,是萬物經過了日月光華的洗禮,吸收了大量的能量修煉出來的精靈,妖也是精,聚則成形,散
則爲零,可以成精的甚至包括石頭,有靈氣的任何物都可以變化成形,妖乃自然生物在修行後成爲一種精靈,與人一樣可邪可正,歷經天地人三劫化爲人形者,經受考驗或可成正果,沒個幾百年、上千年很難修成妖,一旦修成那能力又是非常強大的,這寧道林有花妖助他一臂之力,不好對付啊。”道長感慨道,接著看向我問:“張揚,你被捲進這個世界後悔嗎?”
現在的世界已經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範圍,過往我學的東西毫無用武之地,要不是道長我這條命恐怕都沒了,現如今我對道術逐漸有了興趣,死心塌地的想要進入這個世界了,所以我並不後悔,想到這裡我搖了搖頭。
道長輕笑了下說:“既然你有覺悟了,就好好研究萬古丹經,這對你來說是進入另一個境界的機會,只有修煉好了氣,我教你道術纔有用武之地。”
“放心吧師父,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不辜負你的期望。”我認真的回道。
“孺子可教也,睡吧不早了,明天我帶你去會會鄭國生,爭取把給張倩的錢掙了。”道長說著就閉上了眼睛。
我也躺下閤眼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張倩帶著劉風出去了,我和道長則前往了衢市第三人民醫院。
在婦產科住院部裡我們找到了鄭國生的老婆,但並沒有驚動她,而是選擇了守候鄭國生的出現。
鄭國生直到中午才提著保溫盒出現了,他是個大背頭中年男人,大概有四十來歲,在經過我身邊時我聞到了一股雞湯的味道,他一個大老闆能親自抽空給懷孕的老婆送雞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鄭國生不是壞人。
我們站在病房門口朝裡看去,鄭國生顯得很匆忙,放下保溫盒就說有事要馬上走,手機也一直不停的響。
他一邊接著電話一邊走出了病房,完全沒注意到我們站在門口,我聽到他對著電話焦急的說寧總不見了,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找出來,只有他能挽救他的生意,可見他對寧道林仍是很信任。
我和道長跟著鄭國生走出了醫院,大概他感覺到我們存在了,突然回頭掃了我們一眼,隨後目光停留在了道長的髮髻上,問:“這位道長,你好像一直跟著我?剛纔你也站在病房門口,請問有什麼事嗎?”
“鄭老闆我有事找你,不知道方不方便找個安靜的地方談一談?”道長客氣道。
“你認識我?”鄭國生反問道。
道長點點頭說:“你是夜色玫瑰夜總會的老總鄭國生。”
鄭國生對人還是很客氣,並沒有因爲我們是陌生人不搭理我們,或許是他對道門中人的尊敬吧,畢竟寧道林做的一切讓他看到了道門的厲害。
鄭國生焦急的看了看手錶,說:“道長,實話說我有急事要處理,你有什麼事能在這裡直接說嗎?”
“你要處理的急事無非是夜總會保安被打,柳燕燕嚇的發了瘋,寧道林失蹤這幾件事吧?”道長直言不諱道。
鄭國生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還沒等他發問道長就說:“這幾件事都是我乾的,你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