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天寶在人群的簇擁下開始上山回家了,我們退到了邊上讓開了路,當他經過我身邊時,我的皮膚毛孔馬上就感應到了,雞皮疙瘩起了全身,媚姐也被這股黑氣弄的耷拉了腦袋。
“你們都看到了吧?”道長眉頭不展問道。
“嗯?!蔽液蛣L同時回道。
“這侯天寶身上黑氣縈繞,三日之內肯定病倒,七日之內必死無疑!”道長沉聲道。
“師父,這黑氣是什么陰物發(fā)出來的?”我問。
“暫時不知?!钡篱L頓了頓道:“我跟村長也算是有一頓酒的交情,不能眼睜睜看他兒子暴斃而死,我得出手,看來去青云觀拜訪紫霞真人的行程要延后了。”
我和劉風沒有異議,雖然我看這侯天寶有點不順眼,但救人不分看順眼不看順眼。
此時村長家是人滿為患,我們也不去湊這個熱鬧,打算先回七星觀,等人都散去了才想辦法告訴村長。
我們在七星觀一直呆到了天黑都沒人送飯,劉風嘟囔那村長夫人說給送飯,結果連人影也沒見,我笑他挨不了餓,村長家這也算喜事了,人家招呼客人還來不及,哪有功夫招呼我們這外來的,最后劉風餓的不行就獨自下山到碼頭的一個水產市場去蹭魚腥了。
大概在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村長才紅光滿面的上山來了,樣子像是喝了不少酒。
村長給我們送來了吃的,其中還有些東南亞的特產,泰國榴蓮干、越南菠蘿干什么的,說是他兒子從那邊帶來的,村長問我們晚上怎么不去他家吃飯,他家擺酒席呢,自己一直抽不開身來,直到酒席散了他才想起我們,這才帶了些東西上山來。
道長擺擺手,說客人這么多我們就不去湊熱鬧了,謝謝他還記著我們之類的客氣話。
村長送完東西又跟道長閑聊了一會就打算離開了,道長一直沒提他兒子的事,這讓我很納悶,不過在村長踏出三清殿的時候,道長含著笑意味深長的說了句:“老侯,我在這里可能還要呆上兩三天,你家里如果有什么事千萬記得通知我,沒準我能幫得上忙?!?
村長狐疑的撓了撓頭,笑道:“我家里能有什么事?來來去去都是村里那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再不然就是我老婆吵吵鬧鬧,這些事可都麻煩不上道長啊,再說了你遠來是客,有事哪能麻煩你,倒是你們有事記得通知我哦,行,你們休息著,不打擾你們打坐清修了,走了。”
說完村長就哼著小曲悠悠然下山了。
我知道道長的意圖,村長這會正在高興頭上,有些話現在當著他的面說等于潑冷水,信不信先不說,至少心里聽著就不舒服,你想啊,他兒子現在好好的,精氣神也足,我們突然跟他說你兒子身上有黑氣,被陰邪東西纏了,他能信嗎?不罵你咒他兒子就不錯了。
道長這話屬于提醒一下村長,能讓村長在關鍵時候想起他來,主動上門,那我們不僅落得個救人的美名,沒準還會把我們當真神一樣供著。
想到這里我笑道:“師父,你這話說的真有水平。”
“那是,想你師父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能沒水平嘛,不然怎么做你師父,哈哈哈?!?
道長哈哈大笑。
“那我們就等他病發(fā)?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我咽了口唾沫說。
“村長這兒子表面上正氣凜然,骨子里卻不是什么好鳥,我從他那雙不純凈的眼睛里就看出來了,不出所料的話村民捐的公款他們沒花在拜廟拜觀上,準是吃吃喝喝玩玩給消費了,劉風說的沒錯,他們這就是個旅行團,新馬泰一月游,為了交差還搞些便宜的地攤貨來哄騙村民,虧得這些村民沒什么見識,要是有見識的話就不會受他的騙了。”道長有些氣憤的說。
“那現在我們就等著了?”我又問。
道長想了想說:“等劉風回來,咋們先去侯天寶帶去的那些人身上問問情況,咋們先吃東西?!?
我跑去后山打了點山泉,我和道長就著菜肴跟東南亞的水果干就美滋滋的吃了起來,不過才吃了一會,媚姐就用倒刺鉤住了我的衣衫,弄的我端在手上的山泉水一下就灑在了地上,還沒等我發(fā)問,媚姐就用灑在地上的水給我寫了一排字。
媚姐告訴我她被海里那黑氣搞的很不舒服,在加上又被侯天寶身上的黑氣侵襲,弄的她現在都無法現身了,需要吸收植物靈氣。
我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說:“不好意思媚姐,只顧著自己吃都忘了你了,我這就去放屁啊,你等著我?!?
說完我就從包里取出玻璃罐,然后往嘴里塞了塊菠蘿干,這才匆匆的跑了出去,還好這七星觀周圍的植物很茂盛,倒也省得我跑遠了。
我找了塊空地盤坐下來,按照方仙道煉妖吸收靈氣的法門逐漸把周圍的植物靈氣吸收,然后取出玻璃罐塞進褲子對著腚眼,馬步一扎,氣沉丹田,一個婉轉的屁就放了出來。
我收集好一罐氣之后趕緊封上,一想媚姐經常要吸,反正現在沒事,還不如趁此機會多弄幾罐,以備不時之需,于是我前前后后搞了一個小時,收集了五六罐這才回了七星觀。
此時劉風已經回來了,把剩下的菜肴一掃而空了,被我狠狠數落一番。
我打開包對媚姐說:“媚姐,我給你弄了不少吃的,夠你吃幾回了,這下滿意了吧。”
媚姐高興的玫瑰花亂轉,道長笑呵呵的說:“這花妖在張揚的培育下,倒是越來越討人喜歡了?!?
劉風笑道:“師父,你看師母跟你離婚這么久了,要不你在娶一個?我看媚姐就不錯,對了,人跟妖能在一起嗎?我看電影人妖戀全都是可歌可泣的愛情啊。”
“那你沒發(fā)現每一段人妖戀都是悲劇嗎?”道長揪起了劉風的貓兒咬牙道。
“哎呦,疼,師父我就是開個玩笑用得著這樣啊?!眲L疼的直叫喚。
看到這一幕我也笑了,這一路上難得有這么清閑的時光。
他們在那打鬧,我將玻璃罐打開對著玫瑰花,媚姐吸收了靈氣,本來耷拉的花瓣一下就有了精神,沒一會整朵都盛開了,她也心滿意足了,在那制造起一陣花香,她這花香已經沒了當初的致幻效果了,剩下的只是簡單純粹的玫瑰花香,聞著叫人心曠神怡。
晚飯后休息了一陣,道長就帶著我們下山了,白天那會道長就留了個心眼,悄悄記下了每一個跟侯天
寶回來的男人樣貌,由于村子不大,道長是看著他們回家的,所以他對每一個人住哪了如指掌。
我問道長,這都快臨近午夜了,我們這樣去人家家里打擾人家會不高興吧,道長搖搖頭說,如果他們有跟侯天寶同流合污的話,正常方式問肯定問不出什么。
至于這些人身上為什么沒黑氣,道長說不清楚,我們這就是要來搞清楚的。
“師父,你啰嗦了半天到底想怎么打聽啊?”劉風有些等不急了。
道長最后說了個讓我們大跌眼鏡的辦法,偷聽!道長解釋說,這些人剛在村長家喝過酒,都處在興奮頭上,哪那么早睡,人心中要是藏著秘密,最容易在酒后吐真言跟信賴的親人分享分享東南亞見聞,沒準秘密會在這時候說出來。
道長找的這個借口很冠冕堂皇,好有道理,竟讓我無言以對。
就這樣我們在夜幕的掩飾下對這幾個人進行了竊聽,雖然行為有些令人不齒,搞得跟做賊似的,但效果卻驚人。
他們這個“旅行團”除開侯天寶還有八個人,有兩家人酒后很有興致,都在家跟老婆嘿咻,劉風在窗下聽的都不想走了,還是我硬把他抱走的,還有三家人在睡覺,鼾聲大作沒什么發(fā)現,最后有兩家人基本都在聊些酒桌上誰誰誰賴皮的事,我們的發(fā)現是在最后一對老夫妻身上發(fā)現的,這男人叫孫大軍,四十多歲,是這個“旅行團”里年紀最大的,聽他的口氣像是個老實人。
我躲在窗下,劉風上了屋頂,道長端著花在后門。
孫大軍躺在床上跟老婆聊,時不時哀聲嘆氣,他老婆問他你喝點酒怎么還嘆上氣了,這孫大軍聽語氣很難啟齒,過了好久他才說很后悔跟侯天寶出去了一趟,他老婆奇了怪就問,你這是為村里做好事,怎么就后悔了。
屋里的燈亮了,接著是包的拉鏈響起,沒一會孫大軍的老婆吃驚的問,你哪來這么多錢,出門的時候我也沒給你多少零花,孫大軍一股腦全說了。
原來他跟侯天寶出去后才發(fā)現他根本就不為村里辦事,拿著幾個村里捐的十多萬到處玩,其他幾個人也被他帶的到處玩,他勸過侯天寶幾次都沒用,相反還換來一頓斥責,無奈他已經上了賊船,不同流合污都不行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吃喝玩,尤其是侯天寶,有時候還自己獨自一人出去玩。
等快要回來的時候,侯天寶就買了些地攤貨發(fā)給村民,說人總喜歡貪點小便宜,也好堵上他們的嘴,剩下的錢他們就幾個人平分了,他回來看到鄉(xiāng)親們都感覺對不住他們,可這事又沒法說,自己也有份,說出去以后根本沒法在村里呆了,而且侯天寶肯定不會饒了自己。
這個孫大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也不敢說,我倒是能理解他無奈的心境。
孫大軍老婆聽后也是很緊張,說這錢千萬不能動,有朝一日如果發(fā)現的話還可以把錢還回去補上,侯天寶雖然不是個東西,但他老爹卻通情達理,說不定能原諒孫大軍的苦衷。
這對夫妻是對老實人,不貪這便宜的氣節(jié)讓我佩服。
我們離開孫家后得出了一個結論,侯天寶的黑氣是在他獨自一人出去玩的時候染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