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長都產生了好奇心,于是跟著去看熱鬧。
行政樓院長辦公室門口已經圍了不少醫生護士在駐足觀看,大家議論紛紛,從院長辦公室里時不時傳出女人驚恐的叫聲。
我擠進人群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禿頂男人高高站在辦公桌上,一個護士癱在地上,不住發抖,文件散落了一地。
“大膽德妃,人證物證俱在還不速速招來,以免皮肉之苦,你與那郭槐定計,命尤氏暗中貍貓換太子,可有此事!”院長瞪著雙眼,指著護士用京劇唱腔喊道。
護士嚇的縮到了文件柜邊,驚恐的看著院長,顫聲道:“院長你……你怎么了?”
院長跳下辦公桌,往大班椅上一座,脫下皮鞋,往桌上“啪”的一拍,瞪眼道:“休要抵賴,王朝馬漢,龍頭鍘伺候!”
我咽了唾沫,緊張的看著院長。
“額呵呵,啊哈哈。”此時院長仰起頭開始癲狂的大笑,嚇的醫生護士全都后退了。
道長擠進人群在我耳邊耳語道:“印堂發黑,雙眼布滿血絲,唇裂舌焦,這是中邪的征兆了。”
“瞎子都看出院長中邪了,而且還瘋的不尋常,把自己當成包公了。”我心驚道。
道長想了想突然拉著我進了辦公室,拱手道:“王朝在此。”
我反應迅速,拱手道:“馬漢在此。”
“斬立決,拖下去!”院長從筆筒里抽出原子筆往地上一扔大喊道。
我和道長趕緊趁機把嚇的六神無主的護士拖了出來,這時院方的高層趕到了,馬上將人員疏散了,一個頭發花白穿著西裝的老男人,扶著眼鏡朝里面看了看,斥責道:“老丁,你這是干什么?!”
老男人這一呵斥,院長突然從大班椅上滑下,倒在地上,手腳抽搐,口吐白沫,很是嚇人。
老男人趕緊吩咐幾個白大褂沖進去摁住院長,擔架車一推進來,醫生手忙腳亂的把院長抬上去推走了。
院長發瘋的事鬧得全院沸沸揚揚,大家幾乎都在議論這事,有些迷信的病人甚至直接出院了。
“師父,這事你怎么看?”我問道。
道長盤坐在病床上點頭道:“中邪肯定是中邪,毋庸置疑。”
“那我們……。”我的話沒說話道長便截口道:“許多事不該管就別管,況且這事不是說管就能管的,需要知道其中緣由,我有點累了,想睡一覺,你出去吧。”
道長說完就倒下,扯過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
我有點納悶,道長這人熱心腸,我的事不也是一個緣字他就管了嗎?既然肯定院長是中邪了,又被我們碰上,這不就是緣字嗎?
“還不出去?”道長的聲音從被窩里傳來。
我正要出去葉晴匆匆推門說是調查到了南浦大廈的歷史,道長這才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老爸,我查到南浦大廈的前世今生了。”葉晴頓了頓說:“原來那塊
地在抗日戰爭的時候是個萬人坑,許多城中百姓被日軍活活埋在坑里!根據記錄,起碼死了超過五六千人!”
“難怪了。”道長皺起了眉頭。
原來邪教利用了萬人坑里的怨氣才搞了個老楊這樣的鬼東西出來,我也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會在地下停車場鬼打墻,那地方離地下最近!
“根據資料顯示,南浦大廈在建造初期就已經遇到各種意外了,三死九傷,有一個傷者是本地人,我找到聯系方式將他招到局里問話,他跟我講述了幾十年前從腳手架上摔下的怪事,他說那天在腳手架上刷墻,突然刮起了大風,吹的他站都站不穩,這風里好像有許多人的哀嚎,嚇得他脊背發涼,一個踉蹌一腳踏空就從腳手架上跌落了下來,在他跌落下來的瞬間,腦子里就跟放電影一樣出現了日軍把自己推下坑的畫面,幸好他大難不死,他跟老婆提起這事,老婆還罵他神經病,這事他后來誰也沒說了,因為說了也沒人信。”葉晴說。
“既然知道源頭就好辦了,只要在大廈開一場法事,超度這些亡魂,這大廈就太平了,不過死的數目太多,我一人還不行,得找其他道行深的幫手才行。”道長點頭道。
“我行嗎?”我試探道。
“你還是算了,我想到一個人了,孫羅鍋!”道長說。
“他會幫忙嗎?”葉晴皺起了眉頭。
“這得看這么說了。”道長笑了下,似乎胸有成竹了。
“對了,剛才我進醫院的時候聽到好多人說院長怎么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葉晴好奇道。
我把院長發瘋把自己當包公審貍貓換太子的事給說了遍,葉晴聽后嚇的抱著雙臂說:“那老爸你要不要出院?”
“開玩笑,我是干什么的?不過在我們沒搞定大廈的事之前其他事一概不管,放心好了,院長沒那么快死。”道長說。
原來道長是因為大廈的事才暫時不管這事的,這下我放心了。
晚上的時候我跟道長準備去找孫羅鍋,不過我剛出病房就被劉風給看到了,這小子硬要拉我去喝酒,道長只好撇開了我自己走了,我則被劉風拉著去了小餐館。
我們喝著酒聊著天,劉風突然壓低聲音說:“喂,你知道今天醫院發生什么了嗎?院長鬼上身啦!”
“你怎么知道是鬼上身?”雖然我心中有數了,但聽劉風這么說還挺意外的。
“我聽病友說院長今天在辦公室里大鬧,把自己當成了包公,還演了一出貍貓換太子,這不是鬼身上是什么。”劉風喝著酒說道。
“那你覺得是誰上了院長的身?”我故意問道。
“這不是明擺著的嘛,包公!”劉風斬釘截鐵的說。
“你大爺,包公在開封府,在河南,就算追溯到他老家,那也是在安徽,跟我們沿海一代的天河縣八竿子打不著。”我白了劉風一眼。
“那你認為呢?”劉風瞇了口酒問。
“照白天的情形來看,應該是個戲子上身,院長說話滿口京劇腔調。”我回憶著白天的事說道。
“你白天在現場?”劉風吃驚的看著我。
我一下反應過來說漏了嘴,既然這樣我就把白天看到的一五一十都說了,劉風聽完后若有所思,他猛灌一口酒后壓低聲音說:“我還聽醫院里的一個老護工給我說了一件事,有興趣聽嗎?”
我點了點頭,劉風抹了下油嘴說:“老護工說丁院長是從別的地方剛調來的,不清楚醫院的情況,他說這醫院的地皮原先是屬于一座寺廟的,文 革破四舊的時候寺廟被毀,不過有一座古塔因為修的偏躲過了災劫,這古塔只有三米多高,里面供奉著舍利,也就是人骨,后來政府規劃這里建醫院,施工隊在附近的林子里發現了幸免于難的古塔,施工隊為了難,這塔到底推還是不推,項目開發商將情況上報了,因為破四舊的煙云早已散去,這座古塔就被留了下來,但根本沒人管,文物不是文物,建筑不是建筑,孤零零的立在醫院后方的林子里,丁院長來了后想要搞些政績出來,打算將醫院后面的林子擴建成住院部,于是在前段時間派人把那古塔給推了,護工說那古塔歷經災難仍能幸存,早已有靈性了,丁院長貿貿然把塔給推了,能不惹禍上身嗎?”
劉風說的煞有介事,聽上去很玄乎,但仔細一想又覺得有點道理,那古塔一下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那塔現在在哪?”我小聲問。
“被推到后還來不及轉移院長就出事了,現在還倒在林子里呢。”劉風瞇起眼睛說。
我已經猜到他的心思了,笑道:“你小子是一個人不敢去,所以才拉上我一起去吧?”
“別特么裝的自己有多清純似的,你就不想搞清楚院長鬼上身到底是怎么回事?”劉風嗤笑道。
我想了想,道長去找孫羅鍋談事我也插不上手,反正現在沒事,不如就跟劉風去林子里看看那古塔也沒什么,于是我叫來了服務員買單。
我們來到了住院部后面,這后面果然有一片黑漆漆寂靜的小林子,晚上還有點陰森。
我和劉風彼此挨著進了林子,很快就看到了那座被推倒的古塔,我們用手機照明看了看,這塔是以山石為原材料,以水泥作為粘合劑建的,上面雖然雕了些紋飾,但毫不起眼,難怪連被當做文物的資格都沒有了。
古塔是從土里連根推倒的,所以損毀并不算太嚴重,看整體的造型很像少林寺那種七級浮屠塔。
“你剛才說里面供奉著什么?”我想起了什么問道。
“舍利,就是人骨。”劉風環顧四周小聲說。
我湊到塔底部看了看,這塔里面是中空的,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伸進去掏了掏,里面都是干燥的泥土,我在土里翻了翻,還真翻出東西來了,拽出來一看,是一個被紅布包著的小盒子。
“發財了,陪葬品!”劉風興奮的雙眼都放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