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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十三陵吧?!”葉飛羽幾乎是驚呼出來的,“你居然把她放在那了?”他這一次卻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第一次在尚君澄面前有這么緊張的表現。他又看了尚君澄一眼,眼里頭竟然有一絲慍怒。“你把她一個人扔在那!我真是……我怎么就沒仔細問!”
“問什么?”尚君澄沒太明白葉飛羽的這句話。葉飛羽搖搖頭,已經發動了車子,一加速,車子就猛沖出去了。他陰著臉,似乎和尚君澄的對話有些多余。
“怎么了?那是什么地方?”尚君澄看到葉飛羽突然之間緊張成這樣,一下子怔住了,甚至覺得有點不明所以。葉飛羽在自己面前從來都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很隨和,很禮貌卻從來沒有發過火,好像從來不會生氣一樣。可是葉飛羽居然為了徐南方生氣了。“你沒事吧?”尚君澄有些狐疑甚至有些警惕地望著葉飛羽。
葉飛羽似是覺察到了什么,自己的表現實在有些夸張,畢竟自己從來在尚君澄面前都沒有發過火,更不會因為一個陌生的徐南方發脾氣。
葉飛羽努力讓自己平靜一點,解釋著:“你不知道那個地方,那里是明代皇帝的陵寢,也就是墳墓。不知道有多少人埋在那,說不定還有殉葬的呢。你把人家一個女孩,扔在這樣的鬼地方,冤魂厲鬼的,不是要把人家嚇壞嗎?”
“哦。墳墓啊。”尚君澄終于明白葉飛羽為何會這樣緊張了,他忍不住笑了,“你的思想真老土。虧你還是學理科的,你還相信這世界上有什么鬼魂啊?我寧愿相信這世界上有吸血鬼!誒,你說我們去那。是不是還會碰上僵尸什么的啊?”
葉飛羽沒有說話,他不是擔心鬼魂。他只是擔心那個地方對于徐南方來說有著特殊地意義,就如同徐南方不敢進入故宮去看一樣,這個女人肯定是從宮里走出來的,來自四百年前的明朝皇宮,現在又在明皇室地陵寢旁。不知道徐南方會做何感想。
看到葉飛羽的臉色沒有好轉,尚君澄自己也有些擔憂起來,但他還是自我安慰著,“那地方好像是個旅游景點吧?不會有什么狀況地吧?”
葉飛羽沒有回答他,只是勉強給了他一個笑,車子一路狂奔,尚君澄也不再打岔,讓葉飛羽可以專心開車。但是對于徐南方來說,境況似乎比葉飛羽擔憂的還要糟糕。。一個誤穿了四百年的宮妃。卻陰差陽錯地被尚君澄扔在了皇陵前。昔日眾人莫敢仰視只能膜拜的皇陵,此時卻有無數的游人往來其間。
徐南方自從尚君澄揚長而去之后,就只好一個人從山林里走出來。這才發現自己所在地地方依稀還有些印象,天壽山。自明永樂皇帝之后。幾乎所有的皇帝與妃嬪都埋葬于此,她記得她還陪同皇帝來過這里。來看他日后的陵寢,看他要長眠于此的地方。
當時皇帝的陵寢剛剛竣工,皇上一邊看著畫匠在陵墓里做最后的裝飾,一面挽著徐南方的手,讓懂得風水術數的徐南方給予評價。皇上的眼里頭掩飾不住興奮,他顯然對他地墓地是非常滿意。
徐南方記得當時自己還在自己的丈夫面前滿是嬌嗔和婉嘆地說著,要陪皇上一生一世,可不許就這么快把自己給扔下了。當時那個就已經兩鬢斑白的丈夫在自己地攙扶下,還對自己笑著許諾,要徐南方死的時候也送入此穴陪葬旁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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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南方記得自己對皇上笑著感嘆:“皇上又來拿話哄人,大明地祖制從來只許皇后合葬,南方只是一個小小地庶妃,哪里有資格陪伴皇上千年,皇后娘娘要是聽了這話,又要來數落南方的不是了。”
皇上捏了捏徐南方如蓮藕般白嫩地手,“朕許你個皇后不就成了?沒有你陪在朕的身畔,即便登入仙界,也實在無趣得很呢。”
那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萬歷皇帝回去也并沒有把正牌的王皇后給廢了,立毫無勢力的徐南方為后。徐南方也并沒有當真。
但是當徐南方看著絡繹不絕地人群參觀歸來,帶著游山玩水的喜悅之情夸夸其談時,徐南方忽然有些想去看看,陪在萬歷皇帝身畔的人到底是誰。
她聽見那些人說的話,整個陵寢只有幾座陵墓進行了挖掘,其中就有萬歷皇帝的定陵。就連陵寢的地宮都已經開辟為旅游之地,曾經的天子的棺槨,居然被后人當成了娛樂的對象,要是徐南方說給她父親聽,只會被當作無稽之談,哦,不,這樣的話說出口,只怕要株連九族。
徐南方從來不信神佛,更不相信皇帝是什么天子。只有從未見過皇帝的那些百姓才會把皇帝當成神仙一般的供奉和膜拜。對于徐南方來說,天子不過是那個已知天命,耳已順的藹藹老者。一樣有七情六欲,一樣需要吃喝拉撒,在看到女人時,一樣會兩眼發光。
所以盡管皇陵被當成了旅游景點,讓無數地人來踐踏皇家的威嚴,但是徐南方除了別扭之外,倒也沒有到不可接受的地步。
她徑直就往大門走去,即便她走的再優雅,還是被保安給伸手攔住了,“請出示門票。”
“門票?”徐南方有些茫然,這時候已經太陽偏西,大部分的人都是從里往外走,準備返程,只有徐南方一個人要再進去。
保安指了指旁邊的售票處,示意徐南方去那里。
售票員報了票價,但是徐南方身無分文,“我沒有銀錢。”她還不知道進入還需要另外付錢,這種方式還真是讓她摸不著頭腦。
售票員直接低下頭去,不理會徐南方。
徐南方又走回去。但同樣還是被人攔在了外面,“你讓我進去吧,我朋友在里面。我的票和包裹都在那。”
但是保安都是認死理的人,即便徐南方說的再懇切。保安也都只會語氣非常好得懇請徐南方在外面稍等。徐南方凝眉站在一旁,正想著法子,一股刺鼻的煙味卻從后面沖了上來,一只黑顏色地手掌拍在了前面保安的肩膀上,“嘿。快下班了吧,走啊,去三里屯去!”說話的人除了有股煙味,還有一種難聞地汗味。
徐南方皺了皺眉,挪動了一下身子,想要和那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可是她地舉動卻引來了那人的注意,“呵,這是誰啊?”話是問他面前的保安。但兩只賊眼睛卻滴溜溜地盯著徐南方看。
“不是你馬子吧?”那人的聲音有些輕佻,徐南方憑直覺就知道這人不是什么好家伙。她哪里知道那些保安,有許多是警校里畢業的。也有許多之前就在黑道上混地,背景復雜。所謂的狐朋狗友也多得很。
“嘿。大哥您真會說笑話,別人是要進去參觀的。”那個保安帶著笑說話。徐南方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人的笑也配合著有些不懷好意。
“哦,我就說,你小子怎么可能有這樣的艷福!”
徐南方能感覺到一雙眼睛肆無忌憚地在自己身上晃悠。她沒有做過多的停留,看不看定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惹上什么別的麻煩。那個黑皮膚,滿身臭味地男人堵住了徐南方的去路。
徐南方低著頭,只是說道:“麻煩讓路。”這里人來人往,大庭廣眾的,想來那人也并不能做什么。
“怎么不進去參觀啊?”那人地語氣里滿是調戲,“喂,不會是沒錢參觀吧?哥哥我有錢撒,我請你進去!我陪你進去啊!”他撲撲地拍著胸脯,這響聲讓徐南方只覺得厭惡。
很多規則都是只針對一部分,尤其是冠冕堂皇的規則,對其他一部分有特權地人從來都是沒有任何約束地。無論在哪個朝代,什么時期,都是一樣。
剛才還對徐南方苦口婆心勸阻的保安,聽見那人說要進去參觀,馬上就讓開了一條道路,帶著諂媚地說:“哥,你要進去么?我給你介紹一個導游啊。”旁邊其他的幾個工作人員也對于這不合規矩地做法熟視無睹。
徐南方心里冷笑,所謂的惡霸從來都是無處不在的。那個黝黑令人惡心的男人攔住了她的去路,他那令人作嘔的笑聲聽在徐南方的耳朵里就像是一只嗡嗡的蒼蠅。
徐南方不想多看這男人一眼,“你最好快點讓開。要不然我會讓你后悔!”她眼眸里的一股寒光逼視著那人,讓那人一怔,但旋即又笑開了:“你怎么讓我后悔啊!我可是好心帶你進去呢,你不要不知道好歹啊。”
他的笑沒有持續多久,就覺得后腦勺被什么敲中,疼痛襲擊上來,他的頭皮頓時有些發麻,人的整個意識都要麻痹了。
“是啊,人家叫你讓開,你最好識相點。”從他的身后飄來一個冰冷的聲音,這聲音讓那痞子有種被冰水澆了一身的感覺。
徐南方抬起頭,這聲音她在哪里聽過,當她抬起頭的時候,卻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就站在那人的身后,一臉淡定的望著這里。
她知道他是看著自己的,盡管他還是和上次一樣,戴著一副墨鏡,遮蓋著他的眼睛。徐南方還是一眼把他給認出來了,那個在餐廳救了尚君澄,救了自己的人。
痞子的頭還有點疼,伸手一摸后腦勺,濕濕的,低頭一看,一手的血,低頭一看,地下是一顆石子,自己的后腦勺被那人用石子敲了一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