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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心雖然沒看清楚馮靖宇給了皇帝什么,但隱約覺得那東西會對嚴貴妃不好。暗殺不成,她想去送個信兒,卻看見雪衣急匆匆的到處找她。
趁著沒有人注意,她偷偷從樹上下來。
快步跟在了雪衣身后:“你這是要去哪兒?”
背后忽然有人,驚得雪衣差點叫出來。幸虧這聲音很熟悉她認得:“你跑到哪兒去了,害我好找?!?
“什么事情這么大驚小怪的?”徐天心擰著眉頭問。
雪衣注意到周圍沒有人,才拉著她走到一邊:“你不是要我監(jiān)視櫻妃么!”
“有動靜了?”徐天心問。
“嗯!”雪衣篤定的說:“這個櫻妃一定是裝瘋。我看見她去了嚴貴妃的房里?!?
“嚴貴妃?”徐天心知道櫻妃接近嚴貴妃的目的是算計皇后,只是奇怪櫻妃這時候找嚴貴妃有什么打算。
“更可疑的是,櫻妃從后窗子翻進去不多時,一個小宮婢打扮的女子又溜出了房門。”雪衣總算可以確定:“那人看身形,似乎就是嚴貴妃?!?
這倒是讓徐天心有點驚訝了。“你確定小宮婢打扮出來的人是嚴貴妃?”
“我肯定?!毖┮鲁亮丝跉猓骸斑@正是讓我特別意外的地方。嚴貴妃為什么要櫻妃留在她的廂房而她自己卻走了,還是那種裝扮。”
如果是在行宮里有什么事情要做,嚴貴妃大可以吩咐別人。
如今她自己換裝出行,足可見一定不是在宮里辦事?!把┮?,你出宮去盯著。我在宮里照應(yīng)。不管嚴貴妃到底要做什么,咱們既然和她同氣連枝,就不能讓她出事?!?
“我明白。”雪衣謹慎的點頭:“那你自己小心點?!?
“知道了?!毙焯煨南胫实鄹T靖宇拿了些東西,之后必然會去看嚴貴妃。
萬一發(fā)覺嚴貴妃不在,必然引發(fā)軒然大波。她得想個什么辦法,阻止了這件事才行。
說是泡溫泉,宮里的姐妹都來了。
可萬貴妃卻只拉著那個叫什么以琳的妹妹,兩個人霸占了一個溫泉池。
偶爾有妃嬪過來,看到這個情形只好轉(zhuǎn)頭就走。
畢竟身份低微,誰也不敢跟萬貴妃搶。
“姐姐,咱們這樣,她們大概會不高興吧?”裴以琳心事重重的問。
“豈能盡如人意?”萬芊芊纖細的手指撥弄著烏黑的發(fā)絲,柔美的笑著:“咱們只能管自己的事?!?
低下頭,裴以琳看著映著月光泛起銀輝的水面。好像輕輕一搖,眼前的美好就碎了。
“有心事?”萬芊芊問。
“姐姐,我真的能為你分憂么?”
“自然?!比f芊芊恬淡一笑:“我的眼光是不會有錯的。你不但冷靜懂得隱忍,還重情重義。這一點是最難能可貴的?!?
握著她的手,萬芊芊平靜的說:“歷朝歷代,因為恩寵而反目的姐妹至親太多太多。本宮是希望有你這么個好幫手,能替我分憂,也能替我受寵。”
“受寵?”裴以琳有點不敢想。
“是啊?!比f芊芊捋順?biāo)秊鹾谌崛坏陌l(fā)絲,輕巧一笑:“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不是哪一個妃嬪的。所以,后宮永遠都不會有專寵之說。這時候這個風(fēng)光,那
時候又指不定是誰了。只有咱們聯(lián)手,叫圣眷不衰,才是活下去唯一的途徑和指望?!?
裴以琳似懂非懂的點頭:“姐姐放心,妹妹眼下只求母親能有安穩(wěn)的日子過。姐姐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不懂的是,為什么圣眷不衰會是活下去唯一的途徑和指望。
難道這宮里的女子,除了恩寵,就再沒有別的可以想,可以用心了?當(dāng)然,她不敢問,只是想著慢慢體會罷了。
同樣落寞無助,還有沈音苒。她也是望著月色久久不能平靜。溫泉浴泡的手指肚都皺了,也沒看見皇上過來,心涼了半截。
嚴貴妃推賴說身子不爽,那皇上就寧可一個人悶著,也不愿意來陪她賞月對飲么?
“無雙,你去瞧瞧,小侯子在哪?”
其實皇后是想問皇上在哪,無雙心里有數(shù)?!澳锬?,小侯子剛送了些佳肴美酒給皇上享用。奴婢猜想皇上這會兒還在泡著溫泉浴呢。”
“哦?!鄙蛞糗埸c頭?;噬喜贿^來,她總不好自己過去吧。
雖說有時候女子不能太過于被動,但這點矜持的臉面她還是要的。
“本宮還是覺得冷,便再泡一會兒吧。”沈音苒有點不放心,問:“櫻妃那有動靜么?”
無雙搖頭:“櫻妃還沒醒呢,珠光一直在那守著?!?
“那丫頭,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太歲?!鄙蛞糗坶]上眼睛,好好的一場好戲就這么被攪合了,心里還真有點不痛快。
“行了,你下去吧。”沈音苒擺一擺手,長長的嘆了一聲。
————
此時,嚴一凌順利的出了宮門。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計劃,出了宮門她就往北走,拐進一條小道子。
道子里走上五百米,就有嚴家的人接應(yīng)。
接應(yīng)的人手里拿著一根細細的木枝,有一下沒一下的亂晃。
見到有人來,他在自己的右手掌上敲了三下。
作為回應(yīng),嚴一凌咳嗽了兩聲,向前走了一步。
那人立即恭敬的說:“請隨我來?!?
嚴一凌點頭跟在她身后,不時警惕的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跟著。
可惜她并不會武功,雪衣跟的巧妙,以至于她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
隱蔽處藏著一匹馬,那人把韁繩遞到她手上。
這下可難壞了嚴一凌。雖然嚴碧善于騎術(shù),可她僅僅是在游樂園騎過被馴服的駿馬。
要在夜色里,駕馭這匹第一次見面的良駒,還要準(zhǔn)備的到達哥哥所在的地方,這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就只有一匹馬,那你呢?”嚴一凌問。她想大概小廝是不會和她同乘的,畢竟尊卑有別。
“奴才就在這里等候,娘娘一直往北走,三里之外的林子里就是?!?
“好?!眹酪涣栊氖轮刂氐纳狭笋R。
小廝在馬臀上用力一擊。
還沒等她拉緊韁繩,馬兒已經(jīng)奔了出去?!斑怼彀?,這是造什么孽?!?
嚴一凌一緊張,雙腿不由自主的夾緊了馬肚子。她這么一用力,馬竟然開始亂跳起來,恨不得將她從背上摔下去?!熬让?
不敢驚動人,她小聲的說:“馬大哥你能不能給點
……面子,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我有人命關(guān)天的要緊事……”
忽然身后一沉,一個人影從天而降。
驚得嚴一凌差點跌下去。“是誰。”
“別亂動?!蹦侨酥徽f了三個字,聲音比較急促。
可聽起來似乎很熟悉。
“你是……”
“奉掣?!?
“和親王?”嚴一凌大驚:“你怎么會在這里?”
和親王不是已經(jīng)返回封地了么?好好的怎么又會出現(xiàn)在行宮。還從天而降救了她!
對,和親王坐在馬背上的一個瞬間,馬兒就忽然老實了。
仿佛是感覺到了他那股森然的威懾力。
“你知道我要去哪?”嚴一凌問。
“嗯。”奉掣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也就是說,你知道我要見什么人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徐天心說過,要她提防這個人。
現(xiàn)在,他竟然輕而易舉就知道她和哥哥秘密約見的事情……真不知道這個人盯了自己多久。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三里而已,并不遠。何況和親王騎術(shù)不錯,馬兒也配合。
到了地方,他從馬背上跳下來轉(zhuǎn)身就走?!暗认滤湍慊厝ァ!?
留下嚴一凌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他的背影。
“碧兒,是不是你來了?”聽見馬蹄的聲音,躲在暗處的男人開了口。
“是?!焙迷趪酪涣枭舷埋R沒有什么問題。
嚴鈺從暗處走過來,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才露出笑意。“妹,許久不見,你還好么?”
“哥哥?!眹酪涣栌悬c澀口的叫他。畢竟這是她和這個親哥哥第一次見面?!拔液芎茫皇悄隳抢锏降壮隽耸裁词虑??為什么彈劾你的折子一道接著一道的往宮里送?到底是沈家還是萬家?”
嚴鈺冷笑一聲,道:“哥這次是犯眾怒了。只怕不光是沈家萬家,還有他們受益的許多言官也在不斷的送折子進宮。怕是,這一次哥要連累你和卿兒了。對了,卿兒還好么?”
“你放心,我們都好?!眹酪涣枘挠行乃己退f自己在宮里的那點破事?!案纾颐半U出來,就是想當(dāng)面問你一句,到底那個女子是什么人?為什么能掀起這樣大的波瀾?”
“她是……”嚴鈺不知道該怎么說,好半天才道:“是個好人。”
“???”嚴一凌顯然對這個回答相當(dāng)不滿?!案纾纳矸菽闱宄矗克降资鞘裁脆l(xiāng)紳的妾室?你又怎么救了她?是不是現(xiàn)在把人送回去,這件事情就能平息一些?”
嚴鈺咬了咬牙,擰著眉頭說:“我是不會把她送回去的。我要帶著她遠走高飛。碧兒,哥對不住你,往后嚴家就指望你和卿兒了?!?
嚴一凌被他的話砸的頭昏腦漲,什么跟什么就遠走高飛了?“哥,你知不知道自從沈太后薨逝,皇上就已經(jīng)著手收回掌控在各家的兵權(quán)了。你現(xiàn)在要是一走了之,不出半月,嚴家就會被一直虎視眈眈的兩家擠垮,以壯大他們的勢力抗衡皇權(quán)。”
“別說了碧兒。”嚴鈺愧疚的不行:“哥知道,你要說的哥都知道,可是哥一定得走。只是辛苦你了!”
說這話的時候,嚴鈺跪了下去:“妹,請受哥一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