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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心根本就沒問,只是陪在嚴一凌身邊緩緩的走。
倒是楊絮嘆了口氣,無力的說:“我也是夠蠢的了,連自己有孕都沒有察覺。還當是冷宮里熬得久身體垮了。好不容易有個孩子有個指望,還沒發(fā)現(xiàn)就又丟了。”
聽她這么說,嚴一凌覺得里面似乎有事。“是不是赫連那里有什么消息反饋回來?”
“是啊。”楊絮雙眼透出疲倦之意。“早起皇上下朝來過我宮里,說赫連仔細查過,挾持張?zhí)t(yī)小孫子的人畏罪自盡了。說只是私怨。”
“這也太牽強了吧?”徐天心冷冰冰的說。
嚴卿也覺得不妥:“楊貴嬪就沒問問,若只是和張?zhí)t(yī)的私怨,何必威脅他謹言慎行,保密你有孕的事情。難不成那人和你也有私怨?”
“說其實叫張?zhí)t(yī)閉嘴的是另一件事,只是正巧碰上了我這一件。”楊絮根本就不相信,但是有什么辦法,她在冷宮里待了這么多年,最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千萬不要得罪皇上,如果他不喜歡,發(fā)落去冷宮只是一句話的事。
“孩子已經(jīng)沒了,說什么都是白搭。”楊絮垂下頭:“我沒有徐妃你那份硬氣,也不敢向貴妃一樣抗衡皇權(quán)。我只能忍,盼著皇上因此憐憫,再有個孩子。”
她把自己說的這樣卑微,嚴一凌聽了心里很不舒服。
但是瞧著嚴卿和素惜都有點頭,她又一下子明白了。這個時代,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和把握跟皇上對著干。
所以他骨子里,有一種男人與生俱來的野蠻霸道。總覺得無論什么時候,什么情況下,他給你恩寵就是愛,而容忍你的小脾氣就已經(jīng)是很了不得的隆寵了。
他要的,永遠是一張妝容精致的笑靨。無論什么時候,唯君命是從的乖巧柔順。
這也是,素惜和章嬤嬤動不動就把她打扮的披金戴銀,一身珠玉的原因。
就是為了讓皇上看見,他的妃嬪為了見他一面,有多花心思……
“嗯——”嚴一凌長長的吁了口氣
。
三個人齊齊看著她。
“沒事,我就是胸口悶得慌。”嚴一凌平淡的說。
“悶得慌?”徐天心有些驚訝:“你不動聲色的就把毓秀宮攪的天翻地覆,不單是叫皇后顏面掃地,我瞧著萬貴妃求皇上開恩的時候,連皇上的臉都不知道往哪里擱。就這樣你還不覺得舒心順氣?”
楊素點頭,很贊同徐妃的話。“是啊,貴妃娘娘,萬貴妃才領(lǐng)著她那個嬌怯怯的表妹回來,你就給人家這么一個下馬威,這口氣還沒順?你可別忘了,那良妃的屁股都讓你打開花了!”
要怎么跟她們解釋呢?
她的觀念里,一夫一妻,一子一女,就是最幸福圓滿的生活了。
沒有多余的胭脂染色,沒有多余的老臣規(guī)諫,總之簡單,幸福,充滿驚喜。
會有那么一個人,天天的守在你身邊,在平淡的生活里,為你創(chuàng)造奇跡。時不時一個小小的驚喜,點綴乏味的日子,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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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懂。”嚴一凌嘆氣。“我只是想過一些簡單平靜的日子。但是,既然他們不愿意,非要跟我玩,那我也只好陪著他們樂呵樂呵。”
徐天心沉了口氣,她瞧不出嚴貴妃對皇上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心思。
只是聽見身后的動靜,她朱唇輕啟:“都聽我說,別回頭,皇上在身后呢。”
楊絮皺了皺眉,心里不痛快,只道:“前頭就是我宮里了,折騰了這么半天嚴貴妃娘娘也乏了,早些回去休息。我就不陪著娘娘多走了。”
“你也好好休息。”嚴一凌心想,皇帝能為了一點疑心就試探她,自然也不會在沒有實證的時候為難皇后替楊絮出頭。所以她這口悶氣,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吐出來。
嚴卿住的離楊絮比較近,她也笑著欠身:“姐姐,我和楊姐姐一路。”
“好。”嚴一凌抿著唇輕輕的笑了。
徐天心輕聲問:“我要不要回避?”
嚴一凌搖頭:“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能回避到哪里去?”
稍微壓低嗓音,她問:“遙光如何了?有什么打算?”
“總算程俊還有點良心,沒在自己進天牢之前,稟明皇后遙光身份可疑。”徐天心臉色微微有點冷:“我的意思是不讓她再回宮,隨便跟著她的太醫(yī)好哥哥浪跡天涯去哪兒都行。但是她似乎不死心,還想回來。”
“羊入虎口,何必。”嚴一凌也贊同讓遙光離開。“花了十八年的時間安插一個近婢在皇后身邊……其實你們的組織也夠狠得。我很想知道,十八年前,不過才十歲的皇后,你們憑什么判斷她能入主中宮?難不成,那個時候你們就和皇后結(jié)了仇?”
知道嚴貴妃不是那么好打發(fā)的,徐天心笑的有些寡淡:“娘娘還是操心怎么收拾了身后那一位,臣妾的事情,自己能做好。”
說完,她也學著楊絮她們的樣子,欠身道:“夜路難行,娘娘您慢走。”
入宮就不是一條好走的路。
尤其是今天,徹徹底底看清楚了這個男人的嘴臉,嚴一凌更是不抱一絲希望在這里把牢底坐穿。她得走,哪怕沒有肅親王相伴,想法設(shè)法,她也要逃出去。
“碧兒。”身后的男人,忽然開口。
兩個人之間有一段距離,所以嚴一凌并沒馬上轉(zhuǎn)過身去答應(yīng)。
甚至她拉著素惜的手,不許她回頭,其余的奴才聽沒聽見她不管。只管走自己的路。
小侯子看情形不好,連忙奔上來繞到身前,擋住了嚴貴妃的去路。“奴才該死,阻攔貴妃娘娘,只因皇上在身后正喚您呢。”
嚴一凌停下腳步,不緊不慢的說:“皇上這時候不在毓秀宮陪伴皇后娘娘,喚本宮做什么?小侯子你越來越貪玩了。”
“奴才不敢。請娘娘側(cè)步,皇上就在身后。”小侯子恭敬一笑。
今天見過嚴貴妃的威勢,才讓他明白。宮里的女人不光是紙老虎,情勢一變,紙老虎隨時都能如真虎一樣兇猛的撲上來。
“碧兒。”奉臨擰著眉喚了一聲,這次是真的停在她身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