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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樺嬪娘娘安。”御膳房,幾個小丫頭整齊的向前來領午膳的樺嬪行了禮。
樺蕊十分的溫厚:“免禮。”
“娘娘,您的午膳在這里,都準備好了。”其中一個小丫頭伶俐的將食籃遞了過去。雖說樺嬪現在潦倒了。可她們在這后廚房里伺候,成日里都見不到宮中的主子,以至于見到樺嬪都顯得格外激動,說不定那一日峰回路轉,也能讓這位主子記得她們的好。
自然樺蕊也是聰明人,只看那食盒表面擦拭的干干凈凈,她就明白這小丫頭的心思了。“對了,本宮才想起來,昨天的食盒忘了帶過來。晚點本宮用完了午膳,再把兩個一起送過來。若是管事的公公問起,你便對他說一聲。”
“娘娘若是不嫌棄奴婢粗笨,不如讓奴婢送您回宮,順道取回食籃吧!”其中一個小丫頭,低著頭乖巧的說。
“也好。”樺蕊就是這個意思。這些天,宮里發(fā)生了不少事情。然而她知道的卻甚少。
身邊沒有人伺候也就算了,藏書閣到底偏僻。
皇后與皇貴妃不過來,其余的侍婢、奴才們也不會特意過來說是非。
而且總有人來,也難免引起旁人的猜忌。
如此想來,就只有在御廚房這里還能找到個說話的人。
“是。”小丫頭乖巧的跟在了樺嬪身后,兩個人慢慢的出了御廚房。
“你叫什么?”樺蕊看這丫頭伶俐,笑著問。
“奴婢,葉青。才入宮伺候了半年。”
“怪不得以前沒見過你。”樺蕊從腰間摸出了一粒碎銀子。“這個你拿著。”
葉青連忙搖頭:“奴婢伺候樺嬪娘娘是本分,豈能隨便拿娘娘的賞錢。”
“本宮看這與你投緣,便是給你買朵花帶。”樺蕊放在她的掌心。“不過你們在御膳房做粗活,應該聽辛苦才是。這么如花似月的年紀,一定要當心自己的雙手,千萬別做的粗糙了。”
“多謝娘娘提點。”葉青笑著捏著那銀子:“雖然奴婢是做些粗活,但還好,掌事的公公并沒有苛待我們。分配的伙計也不是太重。無非就是給不便自取膳食的宮里送送飯菜。”
樺蕊微微點頭:“那這幾日,你送了哪些宮的飯菜呢?”
“奴婢前兩日去了熙榮園,給喬貴嬪娘娘送了飯菜。可喬貴嬪娘娘似乎是不喜歡御廚房的手藝,每每送去的,都很少動。這兩日便是由旁人送過去了。”葉青道:“奴婢今早倒是送了膳食去飛絮宮,聽說楊妃娘娘昨晚上從……”
說了一半的話,葉青忽然就閉了嘴。
“怎么不說了?”樺蕊好奇的看著她。“楊妃娘娘怎么了?”
“奴婢不敢說。”葉青低著頭,不由得緊張起來:“說是皇貴妃娘娘吩咐的,不許隨便嚼飛絮宮的舌根。”
樺蕊點了下頭:“宮里,皇貴妃十分看重楊妃。所以才會格外緊張。只是本宮與楊妃昔日也有交情,倘若她宮里出了事,本宮也想略盡綿力幫襯一二。說不定就能擺脫現在的困境了。來日,本宮如是能恢復妃位,便可在提拔一些如你這樣乖巧伶俐的侍婢在身邊伺候。”
她這一說,葉青自然就動心了:“娘娘,那奴婢便偷偷告訴您,不過
您可千萬別讓人知道,這話是從奴婢嘴里說出來的。”
“自然。”樺蕊輕巧的笑著。兩個人都緩緩的走在宮道上。生怕走得太快了,話來不及說完。
“楊妃娘娘昨晚從吊月樓摔了下來。據說到現在人都昏迷了沒有醒。這還不算,當時莫妃娘娘也在,早起送早膳過去的時候,竟然聽說莫妃娘娘要生了。當時,好像皇貴妃娘娘也在飛絮宮。”
“楊妃從吊月樓摔了下來,莫妃怎么會早產?”樺蕊有些不明白,故意這么問了一句。
葉青幾乎蚊音回道:“娘娘有所不知,是皇貴妃覺得楊妃墜樓有可以。便興師動眾的滿宮查問,還逼著莫妃承認此事與她有關。那莫妃也是個有心氣的,抵死都不愿意承認,可能就因為這樣,所以動了胎氣……”
“原來如此。”樺蕊這下算是明白了,何以昨晚上三更半夜的,還有戍衛(wèi)來藏書閣查找什么人。原來真的和皇貴妃有關。
“那伺候楊妃的人,就沒看見到底楊妃是怎么掉下來的?”樺蕊又問。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猜想應該是沒有看見。”葉青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那莫妃生了沒有……”
樺蕊算了算,莫嬪有孕到現在,也有七個月了。七個月,即便早產也沒有什么不能的。但是這和楊妃從吊月樓摔下來有什么關系呢?
“這就奇怪了。倘若皇貴妃懷疑是莫妃推了楊妃下樓。又怎么會叫人大半夜的滿宮搜查?”
這個事兒,葉青還真是聽見了一些內容。“娘娘有所不知,是熙榮園的來御廚房的丫頭偷偷說了一嘴。說是在吊月樓發(fā)現了男子的蹤跡。”
“什么?”樺蕊不由得一驚:“吊月樓怎么會有男子?”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但聽那話音兒,好像是楊妃娘娘撞見了什么不該見的才會……”
話說透了,樺蕊很是滿意。
接下來要怎么做,她心里便有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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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到了午時之后,莫妃總算是生下了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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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一生下來,她便因為過度疲倦而昏厥過去。
實在是因為熙榮園離飛絮宮太遠了。叫奴才們就這么挪她回去也是不便。
沈音苒便叫依蘭打點,在飛絮宮收拾出了一間房,先給這對母子住著。
嚴一凌并沒有異議。左右這個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叫她安心。
“幸虧是有驚無險,否則皇貴妃要怎么向皇上交代?”沈音苒嘆了口氣:“即便是現在,你也沒有證據證明那孩子不是皇上的,莫妃做了對不起皇上的事情。”
低下頭,嚴一凌的確有些過意不去:“臣妾不過是想嚇唬莫妃罷了,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不過事實證明,皇后娘娘您真的是個極好的政治家。”
“這意思,便是你要認輸了?”沈音苒有些勝之不武。“還沒有真正的較量,便是要認輸,說起來也是怪沒趣的。”
“不,皇后娘娘,臣妾才不會這么容易就認輸呢。”嚴一凌笑了笑:“宮里的事情,都是連鎖反應。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就只管等著看好戲吧!”
“好。”沈音苒也不多說什么了。
一整夜沒睡,又熬到
這個時候,嚴一凌真的是挺累的,看過莫妃的孩子,便回了伊湄宮。
倒是沈音苒怕還有什么事情,就繼續(xù)留在了飛絮宮。
這一等,還真等出了點事情。
依蘭有些不情愿的走進來,恭敬道:“皇后娘娘,樺嬪娘娘求見。”
“她來做什么?”沈音苒很是奇怪:“本宮不是吩咐她好好的守著藏書閣么?幾時讓她過來湊熱鬧了。”
“奴婢也是這么說。可樺嬪娘娘說,先前她陪了莫妃不短的時候。如今莫妃早產,她心里不踏實,便想著過來瞧瞧。”依蘭特別強調了一句:“奴婢瞧著若是不讓她進來,保管還是會再來的。畢竟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就讓她進來吧。”沈音苒也是煩悶,正好有個人說說話。
“是。”依蘭轉身,叫人領著樺嬪進來。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沈音苒見她穿著樸實,不施粉黛,不免皺眉。“本宮是讓你搬去藏書閣小住,卻沒有叫人克扣你任何東西。何況你宮里的不少用品也都搬過去了,何以穿成這個樣子來見本宮?是要哭訴宮里的人拜高踩低,還是要讓本宮心軟,好早早的放你回宮去?”
樺蕊咯咯的笑了起來:“皇后娘娘您想多了。臣妾這么穿,僅僅是因為干活方便。何況天熱,每天來回的搬書曬書,不一會兒就流汗了。打扮的再精致,也抵不住驕陽似火。臣妾并沒有別的意思。”
“言歸正傳,說你有什么事情吧!”沈音苒懶得和她斗嘴。
“是這樣的皇后娘娘,昔日臣妾的人緣就不怎么好。便只有莫妃說得上話。如今莫妃早產,臣妾心里不寧。便將陪嫁的一塊羊脂白玉佩拿了過來,想要給莫妃的孩兒戴上。”樺蕊從懷里摸出個寶石藍的香囊。里面便是那塊玉。
沈音苒從她手里接過來,打開仔細瞧了瞧,倒是好東西。“不錯。”
“也不知道臣妾能不能過去看看小公主。”樺蕊溫和的笑著。
“自然是好。”沈音苒覺得她的心思有些深,竟然進來了也不說緣由,便只等著看戲。“你去看看吧。”
“多謝皇后娘娘體恤。”樺蕊勾起唇角,緩緩的走了出去。
有侍婢領路,不多時就來到了莫妃此時住著的廂房。
萃馨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樺嬪,心里嫌棄,不由得皺眉:“娘娘您不在藏書閣中,怎的回來飛絮宮?”
“本宮自然是來看望莫妃的。”樺蕊朝她溫然一笑:“皇后娘娘已經允準了。勞煩你開門。”
聽見皇后娘娘允準,萃馨便沒有再說什么,只身走上前打開了門。
樺蕊緩緩走進去。
萃馨跟在身后:“樺嬪娘娘最好輕一些,我家娘娘還未蘇醒。”
“嗯。”樺蕊點頭,看她立在那里不愿意出去,便道:“還是關上門吧,當心風吹進來。”
有些不情愿被指使,萃馨冷著臉:“那奴婢就看不見娘娘您會……和我們娘娘說什么了。小公主肌膚嬌嫩,乳母又沒有選好,奴婢自然是一刻都不能離開的。”
“你也可以在里面關上門。”樺蕊不以為意的說:“本宮又沒趕你走!何況你要是走了……那很多事情不就沒法說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