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來第一次,我如潑婦般對皇上大吵大鬧,第一次在衆人面前給皇上難堪。我知道自己句句都是強詞奪理,可是我和皇上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猜忌越來越大,那就藉機做回自己,讓皇上對我越來越寒心,越來越厭棄。
“母親。”管兒拉著燕樂的手怯怯的朝我走來,看來這場衝突已傳遍宮中,連燕樂都來了,我努力擠出笑容:“管兒,是我們吵醒你了嗎?”
管兒搖搖頭:“孩兒沒睡。”他看看鐵青著臉的皇上:“是孩兒把父皇請來的。”
我一怔,管兒輕聲道:“自從舅舅沒了,母親每日都在攬月樓頂暗自傷心,我每次都是等母親下樓後才睡著的,今晚孩兒等了好久不見母親下來,怕母親出事,就去找父皇過來,又怕父皇不懂如何安慰,纔去找燕樂姑姑來,都是孩兒考慮不周,致使雙親誤會,孩兒願受責罰。”說完,跪在我面前。
皇上一把將管兒攬入懷中,欣慰道:“有子如此,夫復何求?”皇上直起身,繃著臉:“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皆因臣妹而起,請皇兄不要錯怪皇嫂。”燕樂突然跪下道。皇上驚訝的看著燕樂,所有人都也將目光投向燕樂。
燕樂伏在地上:“臣妹仰慕肖將軍已久,卻屢遭將軍拒絕,如今芳華漸逝,年歲漸老,仍待字閨中。臣妹不甘,求皇嫂再做說客,讓將軍同意娶我。皇嫂爲了顧及臣妹的聲譽,才選了這人少燈稀之時。”
一場紛爭就在這牽強附會的說辭中暫時告一段落,趙博軟禁於偏殿。
乾清宮裡,皇上不停的扭動著手,顯示出內心的不安和緊張:“燕樂,你說,他們之間是清白的嗎?”
燕樂反問:“皇兄,你想讓他們之間是清白的嗎?”
皇上神情迷惘的看著燕樂:“何意?”
燕樂逼問道:“皇兄能捨棄宸妃嗎?”
皇上怔了怔,良久,緩緩搖頭,無助而痛楚的道:“不能,這麼多年的風雨同舟中,她已刻在我的心上,融進我的生命,是無論如何也割捨不了的。”
“那好,皇兄你就下旨將我婚配給肖將軍,昨日我已在衆人面前留下話語,只要婚事一定,那些流言和猜忌自然就不攻而破。待我和他成親之後,皇兄就立即將他調離京城,鎮守邊關,從此天各一方,就算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宮裡有皇兄守著,邊關有臣妹看著,日子久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皇上沉思片刻,點點頭:“好,就按你說的,你現在就去傳召肖柏舟。”
燕樂起身剛欲離開,皇上軟弱的道:“燕樂,你會不會看不起皇兄,認爲皇兄太過於無能懦弱?”他擠出一絲苦笑:“自古宮中都是多怨婦,象朕這樣幽怨的皇上還是第一個吧。”
燕樂看看憔悴消瘦的皇上,心中一酸,輕聲道:“皇兄,這就是情,這本是一個帝王不該有的,可你卻情根深種,情難自已,深陷其中不能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