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道人看著胡宗仁,還是答應(yīng)了他。因為這件事畢竟直接牽扯到的人就是胡宗仁了。但是胡宗仁在得到姚老道人的允許后,并沒有直接走到馬道人身邊,而是退回走到了楊師傅的身邊。他對楊師傅說,楊師傅,你要的骨朵,雖然不是我親手交給你的,但也算是我?guī)湍銈冋一貋淼模液谌薀o名之輩,但這件事上,也算是幫了你們白蓮教一把,之前有過的不愉快,如你所說,咱們就一筆勾銷,但是我想要請求你一件事,我現(xiàn)在要問這個馬道人一點情況,如果他死不開口,請你用你們的方式,幫我一把。
胡宗仁這話一說,首先驚呆了的是我,因為我沒料到胡宗仁居然還有這一手。然后有些詫異的,就是姚老道人,但是姚老道人并沒有出言阻攔,因為他自己也明白,這件事往小了說是門生的行為不規(guī),往大了說,軒轅會也有很大的責(zé)任。于是他皺眉垂頭,卻沒有阻止胡宗仁。
楊師傅答應(yīng)了,并對身邊的一個弟子說,你跟著這個年輕人,他想要你怎么幫他,你照做就是。那個弟子站出來,正是那個之前在河神廟就已經(jīng)被打得很慘的家伙。他跟著胡宗仁走到了馬道人的跟前,胡宗仁對馬道人說,現(xiàn)在你就別耍花招了,快告訴我,趙婧人在哪兒。被打得暈頭轉(zhuǎn)向的馬道人斜著眼睛望著胡宗仁,然后呸的一聲,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在胡宗仁的身上。換做平日里,如果有人敢這么對胡宗仁的話,估計已經(jīng)讓他給KO了。但是胡宗仁這次卻忍了下來,他說,只要你老實說了,我保證,不會再追究你對我們大家做過些什么,我甚至還會幫你求情,讓你的懲戒輕一點。馬道人顯然是不信,他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看胡宗仁。胡宗仁這時候伸出手一把捏住馬道人的下巴,胡宗仁的手比較大,拇指和其余四根手指分別捏著馬道人雙頰,使勁朝著中間擠壓,馬道人為了緩解痛苦,開始拼命張大嘴巴,由于他的雙手被其他弟子給控制住了,于是只能搖晃腦袋想要掙脫,胡宗仁大聲問道,你到底說不說!不要怪我對你下黑手!說完他松開了手。馬道人瞪視著胡宗仁,但是并沒有屈服的意思。胡宗仁對身邊那位白蓮教的師傅說,這位哥們兒,先前有些誤會,給你賠罪了,現(xiàn)在這家伙不肯配合,禁錮了一個我們的朋友,如果這家伙被帶去了天師洞,此后我們想要找到我們的朋友,就難上加難了。我想你應(yīng)該可以理解吧。
那個白蓮教的師傅雖然和胡宗仁不對路子,但是眼下的情況,他還是非常識大體的。于是點點頭,胡宗仁說,我知道你們白蓮教,對于那些人渣敗類,一向都下得去手,你能不能給我個法子,讓這家伙受點苦頭,我不要他的性命,只要他把人關(guān)在哪兒告訴我就行。胡宗仁這句話剛說完,那位師傅就露出一種詭異的微笑,那微笑的意思仿佛是在說,你小子這下算是找對人了。不得不說,他的笑,除了讓人不舒服以外,甚至有點變態(tài)。
于是他走到內(nèi)廳的一側(cè),那兒放著一個飲水機。他在飲水機跟前的托盤上,找來了兩個玻璃杯子,大約就是桔子大小的口徑,然后回到了胡宗仁跟前,把兩個杯子口朝上,并列放著。接著咬破了自己的右手中指,先各自滴了幾滴指血在杯子里,然后將兩個被子拿起來,合攏在一起,繼而用手上的傷口,在兩個杯子上,貫連著畫了一道符。
符的內(nèi)容我就不做解釋了,雖然符法很多,其原理也都大同小異,即便是從未見過這個符,通常也能夠從畫符人的起筆和收尾,以及符頭符膽符腳加以區(qū)分,可以大致無誤的推測出這個符咒的作用和功效。這個接連兩次都被我們揍得很狼狽的白蓮教師傅,此刻畫下的符,是在引鬼,而且這個鬼有可能是天地之間的任何一個,如放任不管也完全無害,因為它們能對人構(gòu)成的影響幾乎感覺不到,畫在杯子上,肯定是要把那些游散在周圍四分五裂的鬼魂聚集在杯子里,如果說一個兩個無法傷害活人,那么成百上千個,同時聚集,那可就不好說了。
我覺得有點不妥,于是走到胡宗仁的身邊告訴胡宗仁,還是手下留情吧,趙婧也算是軒轅會的人,這是人家的家務(wù)事,就不要插手了。但是胡宗仁卻阻攔了我,然后看著我認真的說,既然是兄弟,你就要相信我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是他罪有應(yīng)得。于是我不說話了,退到一邊,我雖然也知道馬道人罪有應(yīng)得,但是我們誰也沒有擅自懲處別人的權(quán)利,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我走到付韻妮身邊,付韻妮看著我,我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我一生見過不少次折磨人的方式,甚至連我自己都被人折磨過。對于玄學(xué)領(lǐng)域的人來說,基本上會用精神上的摧殘更多過于肉體。但是眼前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幕,卻讓我感到非常不舒服。這也是整件事情中,我認為胡宗仁做得最沒分寸,最不妥當(dāng)?shù)囊患隆T谀俏话咨徑處煾凳┲渲螅芸靸蓚€平放在一起的被子開始微微顫動起來,就好像電話調(diào)成了震動一般。然后里邊的血跡,開始好像有風(fēng)在吹動一樣,開始在杯子底下沿著毫無邏輯的方向打轉(zhuǎn)。血液和水不同,雖然都是液體,但是粘稠度更高,被子原本是個密閉的環(huán)境,是不受風(fēng)的,這就是為什么外頭即便刮了很大的風(fēng),但是如果在杯子地步點上蠟燭,蠟燭卻能夠不受風(fēng)力影響是一個道理。而底下的血跡開始流動,這意味著有股力量此刻正集中在了杯子里面,正在對杯子里唯一的東西,那幾滴血造成影響。
我曾經(jīng)說過,玄學(xué)師傅們的血,往往也有著不一樣的力量,雖然我們誰都沒有去證實過這個力量究竟有多大,但是既然是介乎于陰陽之間的人群,全身上下的每一樣?xùn)|西,都有著橋梁的作用。在杯子里的血游走了一陣后,杯子的內(nèi)壁開始好像結(jié)霧一樣,開始慢慢看不清。這個時候,那位師傅雙手分別托舉著一個杯子,并沒有好像我們平常喝水一樣是用抓握的,而是攤平在手掌心。他帶著杯子走到了胡宗仁身邊,然后對胡宗仁說,你把他的衣服撩起來。
大冬天的,大家都穿得比較厚實,即便是馬道人外頭套了一件道袍,里頭也是一樣有保暖衣的。胡宗仁笑了笑,開始解開馬道人的道袍,接著從肚子開始,把馬道人的一副給撩了起來。這一幕看上去很變態(tài),就好像胡宗仁即將要對馬道人下手一樣。當(dāng)衣服撩起來以后,白蓮教的師傅走到跟前,把兩個杯子分別蓋在了馬道人的兩個奶頭上。
就在蓋上的一瞬間,他的肌膚開始收緊,就好像拔火罐似的,于是杯子就牢牢實實的貼在了馬道人的胸部。如果不知道其中厲害的人,大概以為這是一出什么性虐待的戲碼,但是實際上不是的。胸部是有肌肉的,而且也是離臟器最近的地方,尤其是心臟。馬道人在被蓋上了杯子以后,就開始驚慌的呼喊說你們要干什么,快放下來!隨著杯子縮緊,透明杯子里,原本那層霜氣竟然來說漸漸散開,我們看到從杯子里原本的血跡上,開始冒出一陣陣不知道是黑沙還是黑煙的東西,細細的一股,隨意擺動。胡宗仁對著那位師傅點點頭,白蓮教師傅就開始雙手合十,閉目念咒,隨著咒語,那團黑霧越來越躁動,開始不斷朝著馬道人的胸部撞擊,馬道人很驚慌,然后對胡宗仁說,你快讓他停下!停下!胡宗仁沒理他,繼續(xù)冷漠的看著。沒過一會兒,馬道人竟然開始驚聲尖叫起來,那聲音非常慘烈,嚇得連付韻妮都忍不住朝著我身后縮了一下。接著我看到杯子里的黑霧在漸漸減少,卻不斷有血開始有如泉涌一般流淌到了杯子了。
馬道人哭喪著大聲說,我告訴你!我告訴你!趙婧現(xiàn)在就在某某路的某某賓館,房間是422,有個人守著,你們現(xiàn)在去就能夠找到她!鑰匙就在我的褲子兜里!快放了我快放了我!馬道人拼命掙扎著,就連那些死死抓住他身體的弟子們,也都因為不忍直視這一幕,而把頭給扭了過去。
胡宗仁對那白蓮教師傅做了個停止的手勢,那位師傅停止念咒,馬道人如釋重負一般,癱軟坐到地上。我看到這一幕,覺得很惡心,于是再一次沖到胡宗仁身邊對他說,行了,差不多就夠了,你把人弄死了怎么辦。胡宗仁依舊沒理我,而是伸手到馬道人的包里,摸到了鑰匙,然后越過我,丟給了付韻妮,讓付韻妮帶點人,按照地址找過去。付韻妮自然是對胡宗仁言聽計從,與她帶了幾個剎無道師傅一起出去了,留下二十多個,保護著我和胡宗仁。
胡宗仁拍拍手,然后拔下了馬道人胸口的玻璃杯,拔掉的時候,馬道人依然疼得慘叫出來。我在杯子取下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的胸部已經(jīng)基本上爛掉了,就好像絞肉機一樣,血肉模糊。胡宗仁對姚老道人說,姚老前輩,我要問的話已經(jīng)問完了,你這就把他帶走,任憑你處置吧。馬道人慌張的帶著哭腔對胡宗仁說,可是…可是你答應(yīng)過我如果我告訴你,你就幫我求情的!
“我撒謊!”胡宗仁沖著馬道人瞪著眼睛,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