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仁轉(zhuǎn)身拍了拍李佳的肩膀,說哥們你還真厲害,隨便一句話,就讓咱們找到了新的線索了。我也對李佳說,是啊,今天謝謝你了,可算是幫了大忙了?,F(xiàn)在沒你什么事了,你要是著急的話你就趕緊先回家搗鼓你的機器去吧。
李佳眼睛斜斜的看著我,透過他那厚厚的鏡片我仿佛都能察覺他不爽我的感覺。果然他對我說,我才不回去呢,這里才剛剛變得好玩起來,我還沒能粉碎壞人的奸計呢。胡宗仁也對李佳說,不是不讓你跟我們一起去,實在是我們要去辦的事可能你沒怎么接觸過,估計你會害怕的。李佳說,他不管,他一定要跟著去。看得出他最近還真是閑的有些坐不住了。我對李佳說,可是我們接下來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呢,那些壞人可都是窮兇極惡的人,你跟著我們一起的話會有危險的,你看你連女朋友都還沒交過,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們怎么跟你爸媽交代啊。
這確實是大實話,李佳似乎是一個對女人沒有興趣的人。如果我是他那種整天宅在家里的人的話,估計我的硬盤一定會裝滿各種老師的教學(xué)片,而且這些老師的名字大多是四個字以上的。但李佳卻好像對這些事情興趣不大,成天就只知道搗鼓自己的那些奇怪的小玩意。李佳用手指推了推鏡框說,就是因為危險,所以才好玩呢。
我覺得我和他講道理,他根本就聽不懂,繼續(xù)再說下去的話,估計他要開始抱著我的大腿開始撒潑了。于是沒辦法,只能讓他跟著我們,我提醒李佳,接下來咱們不知道還會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幫不幫忙這個我不管,但你可一定別扯我們的后腿啊,這次可都是真家伙,不想平時那樣是鬧著玩,記住,這不是一場演習(xí)!
和李佳呆在一起時間只要超過一個小時,就很容易被他那種特殊的頻率所影響,以至于我說話也開始有點奇怪腔調(diào)了。
回到車庫以后,付韻妮問我現(xiàn)在怎么辦?我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下午四點,盡管時間并不晚但是對于那張名片上的陳先生來說,卻不一定了。因為名片上寫著,他所經(jīng)營的店鋪,主要是賣各式鞋子的,朝天門批發(fā)市場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則,由于商家大多是自己有固定的貨源,所以幾乎每天早上四五點鐘他們就已經(jīng)開始在碼頭上下貨物了。這就意味著他們每天晚上的休息時間一定會比起我們尋常人來說提前不少,也正因為這樣,幾乎整個朝天門批發(fā)市場的商戶門,都是在下午四點左右就關(guān)門了。這個時候找到店里去,算上趕路的時間,估計店里是沒人的。而且軒轅會的幾個道士留下的名片是要我們找這個人,店是死的,人可是活的,誰知道這個時間這位陳先生在什么地方。好在名片上有電話,于是我告訴付韻妮,咱們待會就給這個陳先生打個電話先。
接著我讓胡宗仁給司徒打電話,告訴他咱們今天的收獲,并且讓付韻妮把我們在山洞里找到的白瓷酒杯和洋娃娃眼珠給司徒先生送過去,看看他能不能察覺到什么新的線索。之前那口棺材還放在我車?yán)?,按照我們這行的習(xí)慣,假如是在尋找一個破碎的東西的其他零件過程中,我們是不會把這幾樣?xùn)|西放在一起的,以免發(fā)生什么意外。
胡宗仁打完電話以后,我就把車鑰匙交給了付韻妮,一來是因為大熱天你讓人家一個女孩子自己坐車去,還是太辛苦了。二來是我們當(dāng)下所在洪崖洞的位置距離朝天門批發(fā)市場那一帶并不算很遠(yuǎn),所以我們自己打個車就行了。付韻妮叮囑胡宗仁注意安全以后,就開車離去了。
我和胡宗仁還有李佳站在車庫里,李佳手上還提著他的遙控模型,我摸出電話來,按照名片上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并打開了免提。電話接通后,一個聲音聽上去有點沙啞,感覺非常沒精神的男人喂了一聲以后,我才突然發(fā)現(xiàn)我打這通電話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和對方說這件事。
我問他,請問你是陳某某陳先生嗎?他說他是的,你是誰???我說我是根據(jù)別人給我的名片才找到你的,請問你最近是不是跟一群道士有過接觸?這是我自己的想法了,因為既然軒轅會的道士把他的名片留給了我們,甚至把他的信息刻在了木牌上,這似乎是能夠說明,這群道士和這位陳先生應(yīng)該是相互認(rèn)識的??墒顷愊壬鷧s非常詫異地回答我說,什么道士???他不認(rèn)識什么道士?。课疫t疑了一下,又問他,那你知道軒轅會嗎?他好像有點不高興了,大聲說,軒轅劍我就知道,軒轅會我可不知道!再說了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莫名其妙打電話來問我這些?我店里的那些奇怪事,是不是就是你給我搞出來的?
好吧,我這才明白了,原來種種指引著我們?nèi)フ疫@位陳先生,竟然是因為他發(fā)生了奇怪的事,而什么奇怪的事,自然不用說,鬼事。
我看著胡宗仁,胡宗仁也明白,如果我們不弄清楚的話,說不定這一次的考驗就沒法通過。于是胡宗仁對我點點頭,意思是先問問再說。于是我問陳先生,你店里發(fā)生了什么奇怪的事?陳先生突然發(fā)怒起來,說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搞我,你就是開發(fā)商那群人對吧?我告訴你,老子說了不會搬,我就死也不會搬!我趕緊跟陳先生說,陳老師你誤會了,我不是什么開發(fā)商的人,是這樣的,我們這里收到一張你的名片,我們最近也在和一部分宗教界的朋友打交道,所以這才冒昧給你打了電話,你說你店里遇到一些怪事,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肯定是有什么鬼怪一類的東西吧?
陳先生似乎平靜了一點,他說,他也不知道那是個什么玩意,但是好幾天了,一直不消停,搞得他現(xiàn)在連開門做生意都沒辦法。我告訴陳先生,說來很巧,你大概也不會相信,我恰好就是一個專門靠抓鬼吃飯的人。他說你也是個道士嗎?我說不算同宗但屬同源吧,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這就到你這里來瞧瞧,但我給你保證,我真不是開發(fā)商的人,我連你在哪都弄不清楚,也是今天才知道有你這么個人,你說我無端端干嘛要跟你過不去?
好說歹說一番,陳先生終于答應(yīng)和我見面。我告訴他我還會帶幾個人過去,因為我還有一些私事必須要處理,現(xiàn)在看來是必然要把你手上的麻煩事弄清楚,我們才能繼續(xù)下去。具體的一些事情我也就沒有跟陳先生說很明白,他這樣的尋常老百姓,說實在的知道的越少越好,我?guī)煾翟?jīng)告訴過我,大部分人能夠安然自得的生活,是因為他們了解的真相太少,否則的話,我們這一行人也用不著次次都跟人裝神弄鬼了。
陳先生告訴了我具體的位置,這個地方在朝天門碼頭的背后,是重慶朝天門市場最老修建的一批商用樓,而那個地方我雖然沒去過,但我知道那幾乎一整棟樓,都是鞋類產(chǎn)品的。我們距離不遠(yuǎn),所以趕過去之后我們還在陰涼的地方等了他一會。陳先生看上去不到1米7,很瘦,差不多快50的歲數(shù)但是卻已經(jīng)雙頰深陷??瓷先ズ芟袷悄欠N經(jīng)歷過好幾次化療的癌癥病患。他見到我們幾個的時候,雖然我還是很禮貌地給他打招呼,但從他的眼神里,我還是看出他對我們極度的不信任,甚至是一口咬定了我們就是開發(fā)商為了占他的這個鋪子,故意找來的神棍。這一來胡宗仁就有些發(fā)火了,他對陳先生說,我們來這兒可真是迫不得已,必須得把你這兒的事給辦了才能接下去辦咱們自己的事,你以為誰稀罕你這破攤子鬧不鬧鬼啊?都跟你說了我們不是開發(fā)商的人,我不曉得你在這里跟我們甩副臭臉,給誰看???
胡宗仁聲音洪亮,看上去也不是面善之人。所以他這么一怒,這陳先生還真是有點害怕了。我看胡宗仁既然都已經(jīng)把關(guān)系搞得有點僵了,于是也就沒什么顧慮了。我對陳先生說,這樣吧,你把你店里的事跟我們說說。
陳先生才說,事情發(fā)生在四天以前,最近自己一直在跟開發(fā)商扯不清楚,自己這個門面已經(jīng)經(jīng)營了二十年,隨著整棟樓都要拆建,所以很多樓里的商戶陸續(xù)搬走了,他成了少有的幾個釘子戶,他說并不是人家賠償不到位,而是要搬遷的位置實在是太遠(yuǎn)了,自己在這一帶生活了一輩子,不愿意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做生意,但不做生意,自己有沒辦法養(yǎng)家糊口。
就在那天跟開發(fā)商鬧得有點不愉快,當(dāng)天下午自己關(guān)門收攤的時間相對比較晚,可第二天再開店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店里幾乎所有擺在展架上的鞋子,全都擺到地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