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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汪東山也說,這10個億隻是理論數(shù)字,實際的贏利可能會比這少一些。但如果只有他這一家企業(yè)獨自開採,利潤還是極爲豐厚的。
對於像汪東山這樣一個民營企業(yè),杜天堂可以接受的金額極限就是1千萬。你給他送1千萬,他敢拿。你真的要是給他送8000萬,他反而不敢要了。
杜天堂說:“咱們之間的事,好商量。汪書記原來對我?guī)椭艽螅型魰浾局愕氖拢褪俏业氖隆D惴判模視χС帜愕摹!?
聽了杜天堂的話,汪東山的心裡就有了底。因爲,杜天堂並沒有拒絕他關於分紅的提議。
當然了,一年10個億的贏利,他汪東山是說得有點過頭了。不過,他認爲,不多說一點,恐怕難以打動杜天堂的心。
其實,杜天堂也是另有打算的。
杜天堂深知,西山縣三道嶺的鉬礦那可是一塊肥肉,是一隻超級大蛋糕,與其讓汪東山每年給他供奉一點讓他提心吊膽的紅利,不如讓他手下的天天集團自己幹。
杜天堂就和張?zhí)毂肷塘苛藥状危瑥執(zhí)毂朐缇桶崔嗖蛔×恕?
張?zhí)毂雽Χ盘焯谜f,哥,我家就在白沙鎮(zhèn),你的老家就在白虎嶺。眼下,白沙鎮(zhèn)的這三道嶺都成了金礦,野牛嶺和青龍嶺這兩道嶺讓別人開採也就算了,這白虎嶺可不行。這是你的家啊!
杜天堂說,這些天,白虎嶺的村支書白老虎也多次找過我,想讓咱們在暗中支持他開採在白虎嶺開採鉬礦。
張?zhí)毂胝f,咱們有自己的公司,啥也不如咱們自己幹。白老虎如果有興趣,可以到咱們的集團裡打工嘛。
杜天堂說,可以合作。
張?zhí)毂胝f,要幹得快,我聽說汪東山那小子,一天都掙100多萬啊!
杜天堂說,稍等一下,汪東山已經(jīng)把三道嶺亂開亂採的事反映到市裡了。王天恩書記指示要去查一查,幫助汪東山換取一個良好的經(jīng)營環(huán)境。咱們看看形勢再動手不遲。
張?zhí)毂胝f,好,好,姐夫啊,這個機會咱們可不能放過啊。
杜天堂笑笑說,我心裡有數(shù)。
不久,市委、市政府督查室,帶領市國土局、礦管局、工商局、環(huán)保局的相關人員就開到了西山縣。聯(lián)合調查組對西山縣白沙鎮(zhèn)礦山亂採濫挖的現(xiàn)象進行了認真的調研,結論是,一窩蜂所上的100多家礦山開採企業(yè),全部是違法開採。因爲沒有一傢俱備開採資格,就是說,他們沒有一個人有開採證。另外,亂採濫挖的後果也極爲嚴重。一是嚴重干擾了正常的經(jīng)營秩序。一位工商
局的幹部說,違法開採,對持有開採證的合法企業(yè)東山礦業(yè)來說,是一種致使的傷害。二是極大地破壞了礦產(chǎn)資源。礦管局的一位幹部說,100多家企業(yè),爭相開挖品位較高的礦石,那些品位較底的鉬礦石,還有伴生的金、銀、銅、鉛鋅等礦石資源都被統(tǒng)統(tǒng)棄掉了,這是極大的浪費,也是極大的犯罪。三是毀壞了林木,造成了嚴重的水土流失。一個林業(yè)局的幹部說,現(xiàn)在的林木破壞情況,就是100年也恢復不過來。
問題非常嚴重,市委很生氣。市委、市政當即責令西山縣委、縣政府迅速行動,徹底根治這種混亂開採的局面。
其實,三道嶺上的這種亂象,縣委書記黑鐵膽已經(jīng)知道了。
你想,他的老家就在野牛嶺,他能不知道?
不過,黑鐵膽對於汪東山在汪大洋、王天恩和杜天堂等一干人的干預下,在西山縣註冊成立礦山公司,又以極低的價格圈走三道嶺礦山的行爲很不滿。因此,他對於眼下三道嶺鉬礦的開採情況也就沒有多問。
現(xiàn)在,既然市裡發(fā)話了,黑鐵膽就和縣長王國樑商量了一下,把白沙鎮(zhèn)黨委書記白東風叫到縣委,根據(jù)市委的指示精神,西山縣必須要表現(xiàn)出一種積極整治的態(tài)度。
他們研究的意見是,首先要成立一個礦山整治工作領導小組,組長由縣委副書記,也是工業(yè)領導小組的組長葉知秋擔任。整治小組成立以後,第一道命令就是這100多家礦山企業(yè)全部暫停生產(chǎn)。理由是治理整頓,什麼時候可以開業(yè),等待縣裡的正式通知。
這道命令一下,整個礦山就像是炸了鍋。礦主們紛紛找到白沙鎮(zhèn)政府,他們找白東風討說法。這100多企業(yè),最少的交給鎮(zhèn)政府5萬元,最多的則交了10萬元的保證金。怎麼說停就停了,可知道,按目前的市場行情,停一天就是巨大的損失。
白東風說:“你們的心情我完全理解,要知道,我是站在你們這一邊的。我何嘗不想讓你們儘快恢復生產(chǎn)。知是,這是縣裡的決定。縣裡這樣做,又是市裡的意見。”
白東風還暗示說,這次行動,是汪東山在市裡找了關係,整治行動就是爲汪東山爭利益的。
這些礦主們就在私下議論,說他汪東山不讓咱們好過,咱們也不能讓他過好。
野牛嶺的支書王愛民就說:“這個事好辦,他汪東山不是有采礦證嘛,他可以採礦。但他的礦石往外運,總得經(jīng)過咱們的地盤吧!這還不好辦?”
於是乎,100多家小型企業(yè)是暫時停產(chǎn)了,但汪東山的礦區(qū)周邊的路也全被當?shù)卮迕窠o斷了。
汪東山的企業(yè)就沒有辦法正常生產(chǎn)了。
汪東山找村裡、鄉(xiāng)里協(xié)調,人家給出的理由是,斷路只是暫時的,無非是村民們爲了修水渠、修路,還有那些被整治的企業(yè)爲了恢復被破壞山體的植被所採取的臨時措施。
但時間一託再託,汪東山的路還是沒有通。
正在汪東山和王愛民他們雙方互不相讓的時候,一件更讓縣裡頭痛的事情出現(xiàn)了。
風雲(yún)鋼鐵的工人們集體到縣委來上訪了。
他們的理由是,風雲(yún)集團以100萬的價格把野牛嶺礦山轉讓給汪東山太不合理,經(jīng)專家認定,單單是那個採礦證的價值就在1000萬以上。在他們公司的野牛嶺礦山上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鉬礦資源,其價值更是無法估量。
工人們還說,當時轉讓的時候,並沒有召開職工代表大會。因此,那次轉讓是不合法的。風雲(yún)鋼鐵即使要出讓野牛嶺礦山,那也應當重新公開招標轉讓。有人說,轉讓個啥,按現(xiàn)在的市場行情,咱們自己幹,閉著眼睛都能賺錢。
風雲(yún)集團的董事長鬍長征和總經(jīng)理胡風雲(yún)這些天都很窩火,是啊,100萬元把野牛嶺礦山出讓給了汪東山,他們是上了大當。
風雲(yún)集團旗下的這個風雲(yún)鋼鐵的老底子就是西山鋼鐵,當初還是一家國有企業(yè)。工人們那是相當團結的。在胡風雲(yún)的運作下,公司裡有一個姓馬老師傅,前幾年已經(jīng)患上了肝癌,很多人都以爲他已經(jīng)死了。沒想到,在這次上訪風潮中,老馬竟柱著柺杖走在了前列。
大家看到這位走路一搖三晃的馬師傅,無一人敢攔他。都把在一推一讓之間,老馬再斷了氣。
老馬雖然有氣無力,但大腦卻清醒得很。他面見書記、縣長時,說得頭頭是道、句句在理。都是同著汪東山,在老馬的追問下,汪東山也是無言以對。
工人們就說:“馬師傅,如果這次咱們能夠勝利,就推舉你爲新廠長。”
在老馬的指點下,一部分工人還跑到汪東山的野牛嶺礦區(qū),強行阻攔他們繼續(xù)開工。說這地方是原來是西山鋼鐵的,現(xiàn)在是風雲(yún)集團的,工人們不認識他汪東山是哪個山上的鳥!
汪東山的工人和風雲(yún)鋼鐵的工人互相對罵,差一點兒就要發(fā)生械鬥了!
汪東山聽說了老馬的事情,不由得大爲感慨,一個癌癥晚期的人居然跑到了鬥爭的第一線。他媽的,這還不都是錢這王八蛋給鬧騰的?這可真應了那句老話,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一句話,人是可以爲錢瘋狂的。至於爲愛癡狂的事,大概只能出現(xiàn)在歌詞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