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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圍上來的人們,那只豹子,再次發出一聲低吼,似乎是在警告人們,不要再上前了。興奮而躁動的人群,并沒理會豹子的吼聲,小心而緩慢地向前移動。豹子有點躁動不安,在地上不停地轉著。此時,有人用手中的土槍瞄準豹子,豹子似乎是意識到什么,突然拖著那只死去的羊,向一棵柿樹跑去,蹭蹭幾下,爬到了樹上,把羊固定在樹杈上,然后張開嘴,撕下一塊羊肉。誰也沒有想到,豹子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當人們回過神來時,豹子已把那塊羊肉吞了下去。
看到這樣的情景,幾個年齡大的老人,開始勸阻人們,給這只可憐的豹子一條生路。興奮的人們,根本聽不進去老人的勸阻,他們說:不把豹子打死,以后再來吃我們的牲畜怎么辦?老人們沒有辦法,默默地掂著手中的棍棒下了山,他們實在不愿看到,那只饑餓的豹子慘死的場面。
最氣憤的是劉石頭劉蘿頭兄弟倆,他們大聲地嚷嚷:“打呀,現在不打,還等到啥時候?”劉石頭舉起了手中的土槍,看到劉石頭舉槍,另外幾支土槍也對準了豹子。那只豹子,看到黑洞洞的槍口,沒有嚎叫,又啃下了一塊羊肉,還沒等那塊羊肉吞下去,幾支土槍響了。隨著一聲低沉的低吼,豹子從樹上掉了下來。
看到豹子死了,人們嘩地圍了過來,都想看看傳說中兇猛的豹子。那只豹子,眼睛瞪得很大,明亮的眼睛里,像汪著一潭水。嘴里那塊還未吞下的羊肉,血跡斑斑。人們看到,那只豹子,骨瘦如柴。很多人再也看不下去了,扭頭走了。
劉石頭和劉蘿頭兄弟和石坪村的人不知道,他們一生中,見到的最后一只豹子,是他們參與打死的那只豹子。對于他們來說,一只豹子,不算什么,可如果他們知道,那是這片山林里最后的豹子,他們的后代,也許將永遠無法看到豹子,他們該怎么想?
很多年后,劉石頭說:“我不想看到雪天,每年下雪,我就會看到那只骨瘦如柴的豹子,看到豹子嘴里那塊沒有咽下的羊肉。那只豹子,總是在下雪的時候,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劉石頭說的是真話,這我相信。
石坪村后來再也沒有來過豹子,可那年雪天的豹子,在石坪村人的眼前,揮之不去。我去石坪村,提起當年打豹子的事,村子里的人都這樣對我說。
以上就是《最
后的豹子》的全文,宋小梅看罷有些激動地說,黑書記,這個祖克慰是誰?這篇散文寫的真好。
黑鐵膽笑笑說,這是我河南南陽的一位朋友,散文寫的很有功力。
黑鐵膽一邊說,一邊在電腦上點開了祖克慰的博客。
宋小梅起身伏在黑鐵膽的傍邊看,黑鐵膽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體香。
黑鐵膽用手一指說,你瞧,這就是祖克慰的簡介。
祖克慰,河南省南陽人,現供職于河南省南陽市農村信用社培訓中心。1997年從事散文創作以來,先后200多篇散文被《散文》、《北京文學》、《飛天》、《散文選刊》、《山東文學》、《青海湖》、《山花》、《散文百家》、《北方文學》、《草原》下半月、《讀者鄉土人文版》、《西部散文選刊》、《小品文選刊》、《意林》、等百余家報刊雜志發表與轉載。中國散文學會會員,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出版的散文集有:《鄉村文化人》中國文聯出版社,3000冊;《有一種傳奇叫人生》內蒙古出版社,10000冊;《有一種手語叫流淚》內蒙古出版社10000冊。
宋小梅說,這個祖克慰應當很厲害啊!
黑鐵膽說,他的悟性和努力都是一流的,因為他地處偏僻,了解他的人不多。他近兩年來專寫動物,開了一個《動物影像》的系列,他曾在給我說過,這個系列,他起碼要寫100篇。
宋小梅說,厲害,厲害啊!有機會見一下才好。
黑鐵膽說,怎么,你就看了這一篇就成了祖克慰的粉絲了?這個老祖容易驕傲,你這么漂亮的金牌記者如果成了他的粉絲,他還不把尾巴翹上天。有一次我們在一起喝酒,他說他走在大街上,那回頭率可是百分之一百二呢。
宋小梅說,是嗎,作家們都率真啊!對了,黑書記,這個《最后的豹子》我用了。你手邊還有沒有祖克慰別的作品,對,就是這個動物映像系列的?寫的這么好,咱們日報的《鳳凰山副刊》可以連載啊!
黑鐵膽笑笑說,祖克慰近期的稿子上的都是大刊,比如《散文》、《山花》、《山東文學》、《美文》等。你像《散文選刊》、《意林》、《讀者》等雜志也經常選發他的作品。因此,像咱們山陽日報這種區域性報紙,他也許還不樂意讓咱們連載呢。
宋小梅說,噢,是這樣。
黑鐵膽說,不過,我可以同他說說,給咱們幾篇。
宋小梅說,好,好。
黑鐵膽翻了翻文件夾說,對了,這里還有一篇《敬畏老虎》,你也可以看看,如果能用,那就有一只豹子和一只老虎了。我隨后再給你向他要一匹狼。那你就可以組成一個小的系列了——虎、豹、狼。
宋小梅說,好,好,鐵膽啊,很有創意。
聽到宋小梅不叫自己黑書記,而改口稱鐵膽了,黑鐵膽的心里蠻受用。
《敬畏老虎》篇幅不長,宋小梅很快就看完了。
以下是這篇散文的全文。
虎從《詩經》里走來,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幾千年,似乎是感到有點不太適應,它們正慢慢地走回《詩經》。
虎有王者之相,額前的斑紋,是“王”的象征。在動物世界里,虎可以稱王,但在同樣是動物的人的眼里,尤其是獵手的眼里,老虎并非“長百獸”之“山君”。只有人,才是主宰世界的“王”。
虎斗不過人,虎有些疲憊,它們不想再斗下去。于是,虎準備離開這片土地。當一種叫老虎的動物,從我的家鄉離去時,我感到有些留戀。這是一種復雜的情感。
突然就想起老家院子里的一棵棗樹,那棵棗樹站在院子里的時候,我從沒有覺得棗樹有什么珍貴。棗樹在我的眼里,是見慣了的平常的樹。可有一天,那棵棗樹被我哥哥砍倒了,他用棗樹做了一輛架子車,拉麥、運肥。在我哥哥的眼里,棗樹站在院子里,怎么也沒有做一輛架子車實用。
我從城市回到老家,走到院子里時,感覺就少了什么?我用眼睛在院里尋找,我的記憶讓我回憶起一棵棗樹,可那棵棗樹不見了。我感到心里空落落的。那棵棗樹,有我童年的腳印,棗樹上掛滿的紅棗,映著我童年的渴盼。紅丟丟的棗子,帶給了我多少快樂。可那棵棗樹不見了,我童年的夢也消失了。
從一棵棗樹,我想到了老虎。這是對逝去的某種事物的懷念,或者說是留戀。
小時候我看見過老虎,遠遠地站在山上,看一只老虎忽隱忽現。雖說是遠距離的觀望,那只老虎還是讓我產生恐懼,還有恐懼中摻雜著的莫名的興奮。老虎在我的心中,或多或少地有點神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