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局面下,人流擁擠,在外圍的擁擠使得內里的人群雜亂無章,擁擠的人群更顯慌亂,踩踏推搡事件不可抑制的發生,穆竣的急智和韓米的優渥表現讓他們能夠保護馬婆婆和遮掩身份的呂貝貝以及她們的代表律師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出人群的漩渦中心,暫時性的避開了十幾名彪形大漢的第一輪沖擊,卻沒有躲開來自對方的第二輪沖擊波,圍堵著擁擠的人群,簇擁著他們趕著他們的腳步繼續圍堵到穆竣等人逃離的方向。
穆竣眼神一凜,瞪著人群中那些猙獰的面孔,攬過馬婆婆,以后背面對著那群人,腳步邁開大步,躥行數步,以最快的速度躥離現場,呂貝貝低著頭,一直緊跟著穆竣,對現場的環境充斥著滿心的懼意,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哪里經受得住如此場面的侵襲,面容上充斥著懼色,恨不得腳步能夠貼在穆竣的身后,寸步不離形影不離。
韓米將律師的夾包塞到T恤衫下,拉著律師也追隨著穆竣的方向追了下去,人群的擁擠,讓所謂的追逃不過是幾米范疇內的挪動,面對此景,羅鋼大喝一聲:“都停下來。”
就見羅鋼單臂高舉,手里舉著手槍,對著天高舉,手指就勾在扳機上,下一秒就有可能勾動扳機,讓槍擊發。
他的喊喝并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擁擠的人群依舊擁擠,嘈雜的喊喝聲依舊嘈雜,數百名現場情緒剛剛穩定的群眾,也只得隨著擁擠的腳步向前挪動,羅鋼的怒喝,即便有人聽到也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群擁擠的方向繼續挪動腳步。
穆竣將馬婆婆拉到了懷中,伸手一把抓住了人群中遞過來的手腕,那雙手上,握著的是明晃晃的卡簧刀,匕刃閃閃發光透著讓人心悸的寒光,匕刃入身定然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卡簧刀不比砍刀和菜刀,看似殺傷力不夠,實則一旦觸及人身,所造成的破壞力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膝蓋一墊,伴隨著一聲哎呦,五只手指松開,卡簧刀啪的一聲掉落地面,穆竣順勢出了一腳,踹在了以手臂延伸方向判斷的胸口,能夠感覺到軟硬結合觸感,也顧不得具體看一看究竟如何,拉著馬婆婆,拽著呂貝貝站到了工地的高處,將兩人往身后一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姿態面對著被外圍別有用心之人推搡過來的人群,怒瞪著雙眼,暴喝一聲:“都停下來。”
韓米此時也沖上了高處,他更是站在了穆竣的身前,袖口之內一對短短的薄刃閃耀著寒光,一旦進入萬不得已的模式,他將不會在意面對的人為何種身份,保護目標為最終目的,面前死多少人都是理所應當,多年的磨練,早已練就了他完全鐵石的心腸,在需要他扮演冷血殺手之時,絕不會有一點點的慈悲心腸,殺敵即為目的。
砰!
富大虎作為江東區公安局長,在最為關鍵的時刻,表現出了他的英勇和果決,掏出隨身佩戴的警用手槍,對天毫不猶豫的勾動扳機鳴槍示警,立時鎮住了當場,讓那涌動的人流停滯下來,并指揮所帶來的精英警員,第一時間對現場進行封鎖和管制。
來自刑警隊、大案組、局內精英警員的動作,迅捷快速完整有條理,十數名還打算在暗中以群眾身份繼續搗亂的家伙,頓時悄然無息的瞇了下來,這時節冒頭的都是傻子,被抓住就算關你二十四小時沒有任何證據放出來,在審訊室內也會給你來個全套的享受。
得罪了區里的領導,想想這全套服務的級別,給人干馬仔的也都不傻,懂得審時度勢,幾乎在判斷出事態嚴重與否的瞬間,就會選擇停下來,有那么三五個如此選擇的,聲勢下來了,其他人還會不明白嗎?
武裝部長郝春磊鐵青著臉,那淡淡疙瘩的痕跡內透著暴怒下的冷寒,先是對著穆竣點了下頭嚴重露出淡淡歉意,然后即是武裝部與寧奉市駐軍的聯系,在寧奉市,最大規模的駐軍當是駐扎在甸榆縣的新團,郝春磊自己還有些納悶,怎么自己的力度一下子大了這么多,雖說之前在穆竣暗中囑咐過之后與他們取得了聯系,也得到了相對滿意的答復,可怎么也沒有想到會痛快到這種地步,算計過會是幾十分鐘的路程主要是表明自己支持的態度,現場公安局的骨干還是能夠控制現場的,孰料在短短的三分鐘時間內,來自駐軍的部隊,來了整整一個加強連,來到之后迅速的實槍荷彈控制現場,然后是羅鋼在穆竣授意下,一一對那些猙獰面孔的指證,先不管對于錯,先都控制起來再研究,好好盤查一番,就不信一點證據都找不到。
此時的劉主任早已躲到了彩鋼房建造的辦公室中,最初還以一副看好戲的姿態看著穆竣的演出,在看到部隊出動之后想到了那個傳聞,穆區長與軍隊的關系非常好,也非常具有軍隊背景。
下意識的,劉主任身子一緊,邁步走出了辦公室,向著穆竣走了過來,也正是現下的一個表現,讓他沒有鋃鐺入獄承受牢獄之災。
“身上有槍!”伴隨著一聲驚呼,羅鋼如脫弦利箭般沖了上來,手中握著警用手槍,子彈上膛頂住了那名剛想將懷中槍掏出來反抗男子的太陽穴,完全以下一秒就會扣動扳機的態度喝道:“動一動,打爆你的腦袋。”
跟隨羅鋼來的那些警員沒有危機意識,跟隨富大虎所來那些去公安局精英反應卻不慢,身上也都是常年揣著強的主,立時圍攏過來,雙手我去昂以標準姿態占據各個要點,保證能夠第一時間對犯罪嫌疑人進行準確擊斃。
端云省的警務訓練始終走在全國的前列,每一名新入職的警員都會接受一系列的訓練和心理誘導,失敗了會誤入歧途,但還是會有機會能夠找回自己,最終成為一名合格的公安民警,當然了,這里面得有一個前提,他所掌握的資料,要遠遠超出咱們的儲備。
市局的相關領導也到達,以區局為工作整體。必須給現場警員一個機會,必須給現場群眾一個交代,誰也不能逃離相應的責任。
當場羅鋼就陰著臉走到近前,充當了冷面包公的形象,先對著攜帶槍支的男子以及幾個身上藏頭危險品的家伙進行深度審訊,第一個審訊過程就傳來了壞消息,那個持槍男子竟然在槍支被收繳后,選擇了自殺,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嫌疑人甚至還沒有等到救護車啟動,就已經成為了一具尸體。
水有多深,死人與不死人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死人了就是超級大案,不死人就有可能當地政府進行處理,不可能一直報到中央,富大虎在現場向陽平書記和景秋雨縣長進行了請示,要求擁有現場處理權被景秋雨拒絕,并言明她將馬上趕到現場。
趁此機會,穆竣當著所有人的面,繼續強勢,將強勢進行到底。
穆竣則拉著劉主任,現場給馬婆婆進行所謂的案件審定,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領導和監督單位,在馬婆婆較真的努力下,還是會有讓人滿意的相對結果。
如此一來,劉主任是無言以對,這這這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穆竣寒著臉,讓律師將那繁雜的資料遞給他看,讓他清楚的看到這里面究竟存在著如何的貓膩。
很多東西不怕壞,就怕被查,一旦查出來那是毛病多多麻煩多多,穆竣就是要徹徹底底的查出來,呂貝貝雖說偽裝了自己,還是認出了有過一面之緣的穆竣,沒想到自己在途中偶爾的青年男子,竟然是江東區的副區長嗎?
這不滿歸不滿,當呂貝貝在臺下聽得到了穆竣的慷慨激昂的講話后,還是興奮異常,覺得自己錯怪了一個好官員,不該道聽途說,聽風就是雨,該認真的調查后才有發言權,在人群擁擠的當口,穆竣偉岸的身影成為了呂貝貝從未感受過的避風港灣,那一刻她真的不害怕了,充滿了信心,姑婆的這場官司一定能夠打贏。
為了這一次的官司,馬婆婆或者說是呂貝貝準備的資料相當充分,完完全全可以證實在占地過程中卻有違規的行為,致使本該享受更多優厚待遇和金錢補償的馬婆婆,只是得到了一個遠遠與她占地補償款不等值的小破舊房子。
當時因為住院被強拆,馬婆婆沒有哭鬧,而是一副任命的姿態按照程序來辦理,將一切能夠留下的證據資料都保留了下來,可以說這場官司不用打,只要有人肯接下馬婆婆的狀子,就一定能夠打贏官司。
而今,穆竣也正是抓住了這么一個契機,徹底強勢而起,要將謀定后動的一切資源全部展開,不求單獨為了打擊誰,那樣會讓領導覺得你沒有大局觀,而是會將打擊面放大,至于究竟是在針對誰,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劉主任,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不希望再聽到老百姓說是穆區長下達的命令,誰要是耽誤了拆遷就是阻擋江東區的發展,如果你們所謂的發展都是以這為前提,我情愿這發展不要。”一旦正式宣讀而出,劉主任便再也沒有狡辯的余地,或許還有,那就是對馬婆婆本人的勸服,一旦馬婆婆不準備告了,哪怕穆竣手里握著一副最好的牌也沒有任何用處。
“這……這……這……”一直這這的沒有答案,劉主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周遭的群眾都開始了低聲的引論,他們之中有很多不明白那些職業術語究竟代表著什么,可他們能夠看出眉眼高低,此刻的狀態明顯就是那跋扈的劉主任不占理,還是咱們的穆區長靠譜,以后且不會輕易聽信讒言,什么穆區長下達的命令,完全就是他們拿著雞毛當令箭。
穆竣將之后的主導權交給齊海洋,整個人做他堅實的后盾,只有一句話:“一查到底。”
心中有底和心中沒底完全就是兩個狀態,看穆竣言之灼灼絲毫沒有半步退讓回旋的余地,手里掌握著實打實無法推翻的證據,他怕什么?
這下熱鬧了,穆區長在召開公開大會,得到消息的群眾越來越多,蜂擁而至要來看一看這公開大會,尤其是那些在施工區域拆遷離開的住戶,他們本就心里不平衡,覺得比別的區域拆遷補償款少了太多還要自己干活,可普通的農民都是老實,嘴里會叨念幾句,卻不會有什么特別的行動,直到最后不了了之,有些人也正是抓準了他們這樣的性格才敢如此大膽將區里明文規定的東西給破壞,資金不翼而飛挪作他用。
作為郝春磊、吳景生乃至韓米,各自都有著屬于自己渠道的一點證據,匯總起來即是搭配馬婆婆提供證據的完整證據鏈,穆竣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不顧忌影響的展開攻勢。
“胡鬧!”區委,楊平拍了一下桌子,剛想將拍案而起這個動作完成突然頓了下來,想了一會兒之后重新恢復了平靜,重新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文件上。
“胡鬧。”相對于楊平,景秋雨的底氣就不是這么足,她對于自己敢于保證不會是跨過界的人,可她不敢保證那些投誠過來的人,他們都是三百九叩表示自己會忠心耿耿,這么點事情會鬧到如此田地,景秋雨如何信任別人,她現在只是希望這里面不要有人故意以一些偏頗的證據來攻擊自己,自己究竟做沒做,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
很快,消息傳到了市里,市里領導還沒有表態之前,來自美聯公司、費爾騰公司、大宇公司等數家在江東區有大投資的大客戶,聯名給市委書記榮經凱打了個電話,表示對當下江東區的發展前景堪憂,對這里的投資環境不予正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