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佳臉色微微紅起來,猶豫了一下搖頭道:“是這樣的,確實不是我的卡,是朋友的。不過也當是我的吧,我一直用著,密碼一直是這個啊,怎么會不對?不會是被人盜號了吧?”
“別急,”服務員微笑著,“這樣的情況我們也是遇上過的。也許你記錯了,要不再仔細回憶一下,如果還是無法回憶起,那就只能請您讓卡主來或者改用現金付賬。也許主人改了密碼,忘記告訴你了。也是有可能的事。”
服務員雖然態度似乎很周到,但是林佳佳還是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對方眼中的懷疑。臉紅脖子粗地替自己辯解道:“絕對不會的。朋友改密碼不可能不告訴我。麻煩你再給試試。”
服務員笑容可掬地勸道:“美女,我勸你最好是把主人請來吧。你應該知道。如果第三次還是錯誤的話,是要吞卡的。當然,你要是堅持,我也沒辦法。我只能是盡職地這么提醒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個……”林佳佳有猶豫,她是在考慮要不要打電話給時無爭,又怕這個電話打過去后,自己請客的事豈不就暴露了嗎?
任靜觀也是這樣考慮的,同時又見林佳佳沒有帶包,趕緊道:“林姐,算了,不就一頓飯嗎?我來吧。”問服務員:“美女,多少錢?”
服務員微笑道:“一共是五千五百五十元。零頭就不收了,算是給你們打折,就給五千五百元吧。”
服務員的回答讓任靜觀一下子動作遲疑起來,她包里只帶了五千來塊錢,沒想到卻一下子消費掉這么多,包里這點錢是不夠的,她只能試探著看看能不能少點,“美女,你不是說打折嗎?這五十元算什么打折呀,要不這樣吧,給個整數就五千元?”
服務員始終面帶微笑,“美女實在是對不起,我沒有這個權利。你看……”
林佳佳從兩人的對話中已經覺察到了任靜觀包里的錢恐怕不夠。這地方她是來個多少次的,服務員真的是沒這個權利的。除非是找他們的老板,當然如是向他們的老板亮明時無爭的身份的話,老板不僅不收錢,而且還有可能送點禮品呢,那樣的話,眼前的困境倒是給解決了,麻煩也就給時無爭惹上了。林佳佳不愿意做這樣的事。她放在包間里的包里有幾張卡,隨便拿出一張來也不止這帳單上的這點錢。她笑著對任靜觀道:“妹子,別急,還是我來,我們先回去拿我的包。”
該服務員飛快的向旁邊一個服務員使了一個眼色,那人立即查看了一下清單,不為人覺察的點點頭。然后走到兩個欲要離開的美人面前極其禮貌地說道:“要是這樣的話,那我陪你們一塊兒過去吧。”
就是傻子也能知道他的意思,林佳佳勃然大怒,來省城這些年,她可從來沒有受過如此侮辱。“什么意思難道說你們還怕我們跑了不成?”怒視著他,很想道明自己的身份。她想不用豎時無爭這個虎皮大旗了,就憑自己辦事處主任的身份也會把他給鎮住。這個酒店正好在自己的管轄范圍內。不過話到嘴邊,她不得不吞下去。她得考慮一下后果。
“對不起,兩位,是你誤會了。”那人口頭上道歉,卻不肯離開,緊跟著她兩人,“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我就一打工仔,酒店的制度就是這么規定的。我不這么做的話,就得掉飯碗。請你理解。”
要是把他帶進包間里去,那還不如直接打電話問時無爭的原因呢。林佳佳才不會做這樣的傻事呢,她索性停下腳步來,美眸圓睜:“我今天就還不回去了,還真沒有遇到象你們這樣的服務態度,如此懷疑客人,你們老板是怎么做生意的?簡直是聞所未聞。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嘛。”她說罷這席話也有些后悔。憑自己的身份與地位根本沒必要與服務員較勁的。把任靜觀留下來作人質,自己回去拿包不就啥也解決了嗎?她正要改口說話。
跟著她倆的服務員大概也是被林佳佳凌厲的氣勢所震懾,有些吃不準,再次替自己辯解道:“兩位,如是覺得有什么不妥的話,我這就打電話向老板請示,要不讓他親自來給兩位交涉一下。”說著就要拿手機。在他說這話的同時已有人將此事報告給了前廳主管,很快前廳主管便帶著幾名保安趕到,并躲在暗處進行暗中觀察。
打死林佳佳,她也不會讓服務員打老板的電話的。她索性繼續就這樣與他們僵持下去,“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想干什么?”
前廳主管見了,已斷定這是個沒后臺的主,而且多半是騙吃騙喝的。這才帶著人馬從暗處走出來,沉聲問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語氣冷峻中略帶輕慢,“我說小楊小陳,這是怎么回事呀?”
負責收錢的那位服務員笑起來,“哦,經理來了就好辦了,是這樣的,這兩位女士來付賬,可是刷卡提示密碼錯誤,請她們現金付賬,她們就要離開稱要回去拿包,我們說我們陪她們一塊兒過去,免得她們再跑一趟。可她們又不愿意。這不與我們較上勁了。”該女子牙尖嘴利,幾句話看上去似乎就把事情說清楚了,但是言語間表露出來的意思卻是模棱兩可,停頓一下接著說:“我們正愁拿不定主意來,于經理來了,就好解決了。”向林佳佳和任靜觀介紹道:“二位,這是我們的大堂經理。有啥事,你們給他交涉吧。”
林佳佳是見多識廣之人立時就覺察到了收銀小姐話語中的陷阱。冷笑道:“你倒是挺會說話呢,怕我們多跑一趟,你有這么好意?”敲敲收銀臺,語氣更加尖銳,“你那言語中的意思難道我們不明白?這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嘛,連傻子也會明白的。說白了,就是怕我們付不起錢想跑路。懷疑我們是來騙吃騙喝的騙子。你們也不想想,來的又不只是我們兩個人,里邊還坐著人呢,即使我們跑了,那幾人還在呀,你們是怎么做生意的,如此懷疑客人,就不怕得罪了上帝?”
其實酒店也不容易,他們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如今就有這么一些騙吃騙喝之人。大堂經理聽了林佳佳的陳述后,覺得她的話也是有道理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倆要是真跑了,里面還有兩位頂著呀。再說酒店里這么多雙眼睛,她倆也不是那么好逃脫的。再看看這兩女子確實身上有著不同凡響的氣質。也不象是那樣的人呀。不動沖動,得再觀察一下。大堂經理不動聲色的打量了眼前的兩美女一眼,林佳佳雙手環抱,杏眼圓睜,倒是越發顯得氣勢壓人,倒是旁邊那位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一看就知道是個雛兒,但是也是派頭十足。騙子他已遇過不少了,絕對不會有如此強勢。如果她倆也是騙子的話,那他真是大開眼界了。由于吃不準,他不得不繼續用客氣的話語向兩位美女試探性地說道:“兩位美女,如果對我們的服務不滿意,我表示歉意。沒關系,你們可以直接提出來。甚至直接批評他們。”其笑容里隱藏著虛偽和不屑,“不過不該用這種對抗呀,對抗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是不是?”向收銀員招招手,“小張,你過來一下,向這位美女道個歉。老是告訴你們,顧客就是上帝。你們就是這么對待上帝的嗎?”
林佳佳心里咯噔一下,算是遇上個難纏的主了,仍然沒有想出應對方法的她不滿地來上一句:“你表示歉意?就你這種態度也叫表示歉意?你們這叫欺負人懂不懂?要是你們真要表示歉意,那好呀,把路讓開,讓我們自己回去拿包來。象你們這樣想個什么事?首先你們是應該學習怎么學會尊重客人。懂不?”
“那是,那是,”大堂經理小眼睛磆碌地一轉,不愿在此浪費口舌,直接問緊跟在她倆身后的那一位道:“黃新民,這一片該你負責的,告訴我,她們是哪個包間里的?”
“經理,她們是翠湖亭套房。”那一位立即回答。
“哦,知道了。”大堂經理點頭道,這翠湖亭可是酒店里少有的幾個頂級包間喲。能要這種包間的貌似應該是不會是騙子之類吧?不過事事難料,也是說不準的。雖然在這里還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但是在別的酒店里已經出現過了。專門有一批騙子專門包酒店最好的包房,在他們看來越是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的,明明已經聽清了服務員報出的包間,“你說的是什么包間,又是誰在包房里服務?”
回話的還是那一位是:“經理,照規矩那樣的包間里最起碼也得配上三個以上的美女。但是她們沒有要人服務。說是要談重要事情。有外人不方便,所以沒有人。”
第0403章劍拔弩張
大堂經理一聽,心里有些底了,也許不越是高級騙子,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不能聲色道:“二位,您看這樣行不行,我陪你們過去,征求一下客人們的意見,看看對我們的菜肴有沒有什么意見,您看怎么樣?”故作優雅狀,以顯示比服務員要高人一出,“服務周到也是我們酒店的一大特色。二位請。”說罷前面帶起路來。
弄了半天又回到起點,林佳佳氣沖斗牛,“等等!我有話要說。”
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大堂經理朗聲笑道:“二位,怎么了?難道這樣也不對么?我們真的并無惡意喲。”很大度地張張手,“如果兩位女士真有什么不方便,可以提出來,我們樂意接受。當然對于惡意行為,我們也是有辦法處理的。要知道我們老板開這么氣派的酒店,沒有幾下子,敢出來混。”話語是越來越不恭敬了。
任靜觀卻是沒有林佳佳考慮那么周到了,剛才是被突發事件給鬧暈了頭,不知該如何應對。這時見大堂經理來上這么一手,心中一急,立即想起時無爭來。心想這林佳佳也真是的,直接叫他出來不就啥也解決了嗎?于是沖經理叫道:“你以為你啥了不起呀,不就是一打工仔,要是我們真較起真來,別說你。就是你們老板恐怕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大堂經理已忍耐了很久,現在聽她這么說,也就暴發起來,“你以為我們酒店真是慈善機構呀,既然你們給臉不要臉,那就怪不得我們了。”向那幾個保安一揮手,“保安,把她們看起來,什么時候錢到手,什么時候放她們。”
林佳佳暈死了,心里埋怨任靜觀做事欠考慮,同時心里在考慮該不該把時無爭搬出來?恰恰在這個時候,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住手,你們要干什么?”
一干人馬全都轉過身去。卻見一名三十多歲的高大男子走了過來,遠遠望向林佳佳的神色怪怪的是那種憐惜中多了一份冷淡和無奈。他遲疑了一下,快速走過來,“怎么一回事?”一幅居高臨下的腔調面向大堂經理,“你們這家酒店向來服務都是一流的呀,今天怎么這么失態,知不知道這樣很損你們五星級賓館的形象的。”
大堂經理趕緊屁顛屁顛地敬上一支煙,“哦,原來是胡局長呀,其實也沒事兒,是這樣的,這兩位女士刷卡密碼錯誤,準備回房。我陪她們去。她倆似乎不怎么愿意,所以發生了小小的誤會。”
“就這么一點點小事呀?我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呢?”被稱為胡局長的人是市中區公安分局的副局長。他掃了一眼任靜觀,顯得極其不屑。在大學里的那一陣子不是很傲得么,根本就不拿正眼看我一下子,想不到呀,想不到。今日卻落難到這個地步,咱也英雄救美一次,拿臉逼視著大堂經理,“我說你們這是干什么呀?要私高公堂嗎?我告訴你們,在我的地盤上少給我惹事,不然我有你們好看。別以為你們老板與我關系好,你就敢為所欲為。聽好了,事情就到此為止。多少錢,記在我的單子上。”
大堂經理被這么一苛斥,自然知道該怎么辦了,討好地問局長道:“胡局長,您認識她們?”見胡局長瞪他一眼,連忙說道:“既然是這樣,不就區區六千元嘛,全免了。回頭我只向老板道上一聲,老板也不會怪罪我的。怎么著也不能讓胡局長來掏這個腰包是吧?”
胡局長也不客氣,“那就代我向你們老板謝過了。回頭瞧瞧任靜觀,得意之中略帶幾分憐憫皺了皺眉,難怪人家把你們當作騙子。消費這么多,卻又付不出帳。這人是怎么混得?混成這種地步,若是跟了我,會至于嗎?越是難以想象呀。本來想就此轉身離去的,又一想,怎么著咱也替她解了這個圍,即使是聽不見感謝的話,也得對她說說話呀,于是站立下來,微笑著盯著任靜觀。
任靜觀則是另外一個心思,她絕對不會因為這家伙付了款而對他有所好感,當初之所以沒有看上他,就是因為他的惡性在學校里是出名了的。沒想到這家伙今天是這樣的態度。她看了看眼前這個頤指氣使的家伙。簡直覺得不可理喻,這個家伙他以為他是什么人,把自己當作來五星級酒店混吃騙喝的了?你得意個啥?要不是你老子的關系,你能進公安,還能當局長?這個時候在姑奶奶面前裝酷,沒門!任靜觀是越想越是怒意盈胸,本來就多喝了兩杯酒有些酒意,越發地不能忍受,“喂。你什么人啊?誰要你付錢了?我貌似根本就不認識你呀。瞧瞧你那幅復性德性,真以為自己是救世主了。真想當救世主的話,沒人攔你呀,是好事呀。街上那么多流浪漢正在缺衣少吃呢,拿去救助他們呀。他們真的很需要的。別用這副悲天憫人的目光看我們,我們自己消費自己付帳,用得著你來窮顯擺?惡心。”任靜觀言語鋒利如刀,尤其是看到胡局長那越來越難看的神色,越發地來勁,“聽見沒有,收回你的臭錢,我們自己知道付。什么六千,這他媽的都是什么酒店呀,明明五千五百五十元,一下就變得六千了。還五星級酒店呢,連雞毛店也是不如的……”
胡局長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報答,一時間完全被被眼前這個美女蠻不講理劈頭蓋臉的一陣的話語給打慒了。氣得不輕,剛才的風度即刻不見了,指著任靜觀道:“你,你,你怎么這樣不會說話呢。哼,我還真是第一次嘗到狗咬呂洞賓的滋味呢,呵呵,行,你們能付得起那你們自己付啊,那就別再在這里丟人現眼!我才懶得管你們的閑事。付呀,付呀,怎么就不付了。你不是挺能的嗎?美女,這錢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付得起的。這是要講經濟實力的。”胡局長說到這里貌似找回了些面子來,也就怒極反笑,“我不給你一般計較,記住,這里是高檔場所,不是阿貓,阿狗都能消費得起的。否則那個臉面就丟大了。不說了。走了。”
此景正好被時無爭看到,他得教訓一下如此大口氣之人,沖胡局長叫道:“站住,我貌似聽見癩蛤蟆在打哈氣了,口氣這么大啊,什么叫丟人現臉了?太夸張了吧?不就是拿錯一張卡么,喲喲喲,有啥大不了的。”
胡局長沒想到居然敢有人來命令自己,心里隨之咯噔一下,以為是遇上什么大人物了,才敢如此猖狂地向穿著三級警司的人員下達命令。仔細一看,是個并不認識的小青年,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富二代或者官二代而已。立即就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是見過世面的人了,先前只是不愿和這些紈绔子弟糾纏,卻沒曾想到對方如此囂張放肆。那副目中無人的氣勢比起自己先前的表現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明顯是針對自己而來。也不看看這是在什么地盤上,居然想在太上頭上動土活得不耐煩了?不殺殺他的威風不知道馬王爺長著幾只眼。他大叫一聲:“放肆”。怒色盈面,拍著胸口,故意把肩上的警銜亮出來,想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不會是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上染房了!”
換作是平常,時無爭是不會與之計較的,但是今天的情況不同呀,心情一好,就多喝了些酒,也就有些酒意。象時無爭這樣的人也有了些酒量,可想喝了多少酒呀,自然是不能接受放肆二字。沖胡局長叫道:“喲呵,我放肆?我放肆了你又怎么的?別以為穿了一身的皮,就以為自己不得了了,想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張牙舞爪,趁早給我閃一邊去涼快吧!”也拍拍胸口,展示一下一身強壯的肌肉,“咱可不是嚇大的喲。”簡直就是一幅混混樣。
胡局長心里咯噔一下,居然有不把他這個警司當回事的混混,他哪時受過這樣的氣呀,僅僅是想到與任靜觀有關聯的原因,這才竭力壓抑住內心的憤怒,面對對方斜視過來的目光中,下意識的握緊拳頭,警察怕混混,天底下就沒有這本書賣。看來這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找不自在。但是一瞬間之后他就清醒過來,自己好歹是個副縣級的分局副局長,這樣的事根本就用用不著自己親自出面較勁的。只需一個電話打出去。自然就會有人來收拾這家伙。這么一想立即把握緊的拳頭松開,冷笑著拿出手機來,剛要撥打電話,身后一個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從斜對面的樓梯處傳來:“小胡,你怎么回事?在這里干什么?難道還沒結賬?”說這話的是個中年男子,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大廳里的一干人,繼續以有些不耐煩的語氣對胡局長吩咐道:“還愣著干什么?抓緊時間,你向來辦事都很干練的呀,今天是怎么辦事兒的,這點小事也是磨磨蹭。是有什么心事嗎?”說話者似乎尚未發現這劍拔弩張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