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幹撐著柺杖快要走出日本僑民區的時候,犬養清藤轉身就離開了,他們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阿幹也不明白他眼前的這個日本男人怎麼會帶著他走出來。他也不願意想那麼多,畢竟在他心裡面日本人和張嘯林都是他的仇人。
而正在爲張嘯林尋找汽車和車上阿乾的康中燮此時正坐在一個小茶樓裡面喝著茶。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人,阿幹也正好經過那裡。只是康中燮沒有注意到。與此同時,有一個人穿著一身灰色的西服,戴著一副墨鏡走進了那個小茶樓裡,那人手上還拿著一個小木箱。他一走進來的時候就望著小茶樓四周,當他看見康中燮的時候,他的嘴角輕輕的翹了起來,笑了一下。並慢慢的向康中燮走去。這時的康中燮也覺察到那個人正在向自己走過來。康中燮的心一下緊張了起來,他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就當那個穿著一身灰色的西服的人,走到了康中燮坐的那一桌旁邊時,他突然摘掉了戴著的那一副墨鏡。笑著對康中燮說:“中燮兄,好久不見了。你還認識我嗎?”
康中燮見那個人摘掉墨鏡後說出這樣的話,自己也是不太明白那個人是誰,他一直看著眼前稱自己爲中燮兄的這個人。他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過了沒多久那個人就直接坐了下來,把箱子放在了桌子旁邊,依然笑著對康中燮說:“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六年前……”
那個人故意把六年前拉著很長,是想讓康中燮能想起什麼。很快康中燮的表情也變得喜悅起來。他高興的用手指著眼前的這個人說:“你是……你是敬志瑞。”
康中燮說得沒有錯,他眼前的這個人正是蒲忠國要剷除掉得敬志瑞。也是周偉龍他們要保護的敬志瑞。還是在六年前幫助過康中燮的敬志瑞。當年康中燮被他人陷害,淪爲殺人犯,多虧好心的敬志瑞幫助了他。讓他逃過了那一劫。隨後兩人就氣味相投,結交爲友。不久後,敬志瑞便悄然離去了。而此時的康中燮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時候敬志瑞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康中燮有些激動的看著敬志瑞,接著說:“志瑞兄,是你。”
敬志瑞見康中燮已經認出是他了,便說道:“中燮兄,想不到在這裡能遇見你,最近幾年過得怎麼樣?”
康中燮望著敬志瑞這一身有點羨慕的說:“這幾年還算過得一般吧。想必志瑞兄這幾年肯定過得還算不錯吧。”
敬志瑞看見康中燮一直盯著自己的一身看。自己也瞧了一眼自己一身的裝扮說道:“中燮兄,別看我現在穿成這樣,其實我還不如你過得好呢。”
“志瑞兄,你這話說得有些不合實際吧。讓其他人來評評看,別人也會說你過得肯定比我好……對了,志瑞兄,你這幾年在上海都沒有碰到過你,你去哪裡了?”
康中燮剛把話說完,這會店小二拿來了一個蓋碗放在了桌子上,打開蓋子,斟滿了裝有少許茶葉的蓋碗。然後在把蓋子蓋上。這一動作顯得十分熟練。康中燮和敬志瑞看著店小二斟茶的動作,停止了說話。也許正看著店小二斟茶的技術,也許是想等店小二走了以後再說話。
那店小二斟完茶就走了。敬志瑞拿起了眼前蓋碗的蓋子撇了撇茶末說道:“這幾年都是東跑西去的,沒什麼固定的地方。”
康中燮有點不解的問:“志瑞兄,你現在做起生意來了?”
敬志瑞大笑了一聲,康中燮看見敬志瑞笑了,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彼此都坐在那裡喝著茶,很久都沒有說上話。而這時正在爲刺殺敬志瑞的事而煩惱的蒲忠國和聞啓川,他兩人正在更新舞臺裡討論下一步該怎麼做。自從張福德帶著上官一蕓走後,他倆就進了張福德的房間。兩人面對面坐著。
聞啓川看見蒲忠國坐進來很久沒有說話,自己便對著蒲忠國說了一句:“忠國,怎麼了?是不是在想著一蕓的事?”
蒲忠國似乎沒有聽見聞啓川正在和他說話。在他的心裡也許真的像聞啓川說得一樣,自己正在想著上官一蕓的事。如果換成是別人的話,也會這樣想的。畢竟曾經相戀過,可是現在卻變得那麼的冷淡,放在誰心上也不會好過的。
聞啓川說完話後看見蒲忠國沒有任何的反應。自己就用力的敲了一下桌子,蒲忠國這才反應過來。聞啓川看著剛剛反應過來的蒲忠國說道:“是不是在想一蕓的事?”
蒲忠國支支吾吾的回了一句:“沒什麼。”
聞啓川也不願意再多說有關他們之間的事。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怎麼刺殺敬志瑞。他們?現在只知道敬志瑞明天會來到上海,但是他們不知道敬志瑞會在上海的那個地方出現。聞啓川帶著這些疑問,問著蒲忠國:“忠國,你說敬志瑞他明天會在上海那個地方出現,上海這麼大我們該去哪裡找到他。組織上也沒有說明他在哪裡?這跟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
蒲忠國瞇著眼睛,心裡面想著聞啓川剛纔說的話。突然間,他猛的睜開了眼,看著聞啓川說:“也許他們會知道。”
聞啓川有點不明白的問道:“他們?他們是誰?”
“我上次跟你說過,我見到時君生他們。”蒲忠國有些激動的說著。
當聞啓川聽到蒲忠國說到時君生他們時,他心裡頓時有些緊張起來。眼睛好像在躲避著什麼,不停的在閃動。蒲忠國看著聞啓川現在的表情,自己也不知道聞啓川心裡面現在到底在想什麼。也有一種想說又說不出來的感覺。最後蒲忠國還是打破了這個現狀。他大聲的叫了一聲聞啓川的名字,並說:“啓川,你怎麼了?你在想點什麼呢?
聞啓川回過了神看著蒲忠國,勉強的笑了一下說著:“哦,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時君生他們真的知道敬志瑞的下落嗎?”
蒲忠國嘆了一聲氣說道:“只能試試看了,好過在這裡乾坐著吧。”
“怎麼試?難道直接問他?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告訴我們的,在說我們也不能直接這樣問他啊。這不是自己送上門嗎?”
“這個我也知道,但是我們必須要這樣試一試。”
蒲忠國說完這句話後,他兩人便沉思了起來。都在想著怎樣才能找到敬志瑞的下落。然而聞啓川卻多想著,怎麼樣見時君生他們纔好。正在他倆捉摸之時,門突然被打開了。把正在想著事情的蒲忠國和聞啓川都嚇了一跳。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張福德。
張福德看見蒲忠國和聞啓川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自己也不明白這是爲什麼,他便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他倆看見進來的是張福德這才放心下來。聞啓川大嘆一聲說著:“我們在想怎麼樣才能找到敬志瑞,好除掉他。可是都沒有什麼辦法。”
張福德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聞啓川隨後就接著說道:“張老闆,一蕓她現在已經在你說的那個戲子住處了吧。”
“恩,已經在了。她倆還蠻合得來,一見面後就聊個不停。”
當蒲忠國聽見張福德說的這句話之後就自言自語起來:“見面……聊個不停。”
張福德和聞啓川聽到蒲忠國說這些話,眼睛都一齊看著他,他們不知道蒲忠國怎麼會說這些,聞啓川有點疑惑好奇的問著蒲忠國:“忠國,你怎麼了?在說什麼?”
蒲忠國臉上一下就露出了笑容,他看著張福德和聞啓川:“我想到辦法了。”
張福德和聞啓川都同聲的說道:“什麼辦法。”
蒲忠國望著聞啓川說:“我剛纔不是跟你說過我見過時君生他們,你知道他們現在都在上海乾什麼嗎?”
“幹什麼?”聞啓川此時不是驚訝的表情。而是有點心驚膽顫的樣子,他的心正在加快著跳動。
而蒲忠國有點失望的回答道:“時君生現在當上了上海警備司令部稽查處副處長,我想他也許會知道敬志瑞的下落。所以我想,我們是該聚一聚了。”
“你想從他的口中掏出敬志瑞的下落?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啊。”聞啓川現在有些激動的說著。
“你不知道酒後吐真言嗎?”
“你想灌醉他們?然後……”
蒲忠國用肯定的口氣說:“沒錯,只能這樣試一試了,我們已經沒有什麼辦法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了,我都已經想好了,你現在就跟著張老闆去把上官一蕓給叫過來,而張老闆你順便幫忙去弄一把槍。而我現在就回時君生的家裡面,把我見到你和一蕓的事告訴他。然後我和時君生選定地方後我再通知你。”
聞啓川有點不願意的說道:“真的要這樣做嗎?”
蒲忠國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對他說:“試試吧。”
“可是他們以前都是我倆的好朋友,好同學。我們真的要這樣對他們嗎?萬一他們真的知道敬志瑞的下落。然後他們在告訴我們,那麼他們的上級知道他們泄密後,他們會怎麼樣。你想過嗎?”
蒲忠國有些無奈的對著聞啓川說:“啓川,那你知道敬志瑞腦袋裡面裝著一份組織上成員名單中的人嗎?他們會怎麼樣,你想過嗎?他們都會死的,我們現在不能把情感掛在心上。”
“是嗎?那你剛纔看見一蕓的時候呢?你又沒有把情感放在心上。”聞啓川的眼睛一直盯著蒲忠國正在閃爍的眼睛。
是人總是會有情感的,沒有情感的人那已經不是人了。如行屍走肉已經沒有什麼區別。而蒲忠國是個活生生的人,他是有情感的,他只是把自己的情感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心裡面,不願意表露出來。而現在的他聽到聞啓川說的話後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就在他們三人沉默不語沒有多久,張福德突然說道:“我覺得忠國說的這個辦法可以試試。再說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蒲忠國看見聞啓川沒有說話,就對著張福德說:“張老闆,你帶著啓川去吧。”
張福德看了一下聞啓川,隨後就走了。聞啓川看著張福德走去的身影,自己也慢慢的跟著走了。就在他們走後沒有多久,蒲忠國關上更新舞臺的大門,向著時君生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