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額不足
也許這一切蒲忠國根本就無從得知,他更不會知道上官一蕓心里面真正喜歡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是他們之間都認識的人。上官一蕓為什么要這樣做呢?曾經跟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而心里面想著的卻是另外一個人。這可能要靠她自己才能說明白了。
可是現在她又回到了這個地方,她回來是要做什么的,是來找她喜歡的人嗎?但是她每天都游蕩在街上,好像并沒有刻意的去找她喜歡的人。她這樣是在干什么?
而就在這時,蒲忠國正在想著上官一蕓的時候,上官一蕓卻和一個男人,一個陌生的男人。那個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中山裝,頗為年輕,但是那個男人的雙鬢已經略微的發白。他們一前一后進了一條無人的小巷里面。然而對于蒲忠國來說是這是一個陌生面孔,從來都有沒有見過的。可是對于上官一蕓來說,他們好像早已經認識了一樣,他們之間好像也沒什么距離。他們是什么關系?難道是……
走進巷子里的上官一蕓和那個男人突然停了下來。那個男人慢慢的靠近上官一蕓的身邊,而上官一蕓也沒有防備的躲開。他這是要做什么?
那個男人沒有對上官一蕓做什么,那個男人只是從自己衣服上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張對折了幾下的紙條遞給了上官一蕓。而上官一蕓也沒有猶豫的伸出了手,接過了那張紙條。他們之間沒有說任何話,那個男人把那張紙條交給上官一蕓后就直接離開了。那張紙條里面到底是什么內容,為什么要到巷子里面才給?要給得那么神秘?
難道上官一蕓也是一名情報人員?她怎么會是一個情報人員呢?在學校的時候他曾經是一個聰明好學的女學生,在蒲忠國他們眼里面她是一個溫柔而雅,善良懂事的女人。怎么想也想不到她會與這些挨上邊。如果她真的是一名情報人員。那她幕后的那個人到底又是誰,她又是為誰效力的?難道她來到上海不是為了找她心中愛的那個人,而是來執行任務的?那她到底要執行什么任務呢?是不是她剛才接過的那張紙條上里面會有?
此時上官一蕓沒有急著打開那張紙條,她把那張紙條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轉身走出了小巷,走進了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她這會要去哪里呢?也許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因為她現在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失落,露出一絲傷心,更露出了一絲想念。她怎么了?她是在想著什么事?還是在想著他。
一路上來回過往的人,路邊叫賣的人,經過的汽車。它們都沒有引起上官一蕓的注意,上官一蕓好像丟了魂一樣走在路上。這樣走在路上會安全嗎?不會。
沒過多久,就出事了。一輛拉著客人的黃包車車夫撞上了上官一蕓。上官一蕓被這不經意的一撞給撞翻了,也可以說是上官一蕓不看路才照成這樣的。
那個黃包車夫看見撞了人之后,連忙放下了車把,走到了上官一蕓身邊,伸出雙手想扶起上官一蕓,并帶著些歉意的說道:“小姐,你怎么了。”
上官一蕓一下就用手把身體撐了起來。起來之后她側著身看見一個雙都布滿皺紋的手,灰白頭發的中年黃包車車夫站在她面前。
這時,上官一蕓看著那個中年黃包車夫,微笑的說道:“我沒事。”
聽到上官一蕓說沒事后,那個中年黃包車車夫隨后對上官一蕓歉意的笑了一下,連忙抓起車把,拉著黃包車和車上的客人一下就消失在了這條路上。也許那個黃包車車夫怕上官一蕓會反臉,會讓他賠錢,所以就趕快拉著車子走了。這也難怪,如果換成別的黃包車夫他們也會這樣。如果換成別人說不定直接拉著車子走了,還管你到底傷了沒有。
黃包車本來就是一種貧苦人民用來混口飯的工具。造價也比較昂貴,大多數黃包車夫總是車行以借租的方式來使用黃包車。借租費也比較高,一天拉客的錢大部分都在車行里付了租費了,真正留在車夫手上的錢也沒少。
而上官一蕓也沒有怪那個黃包車車夫的意思,她也知道他這個年紀拉黃包車已經很不容易了,肯定是家里面很窮才會干的。
上官一蕓隨后就站了起來,可是就當她站起來的時候,她卻發現了一個人,一個自己曾經見過的人,那個人就是徐子默。上官一蕓見過徐子默嗎?她見過,就是在火車站前那個假敬志瑞被刺殺的那一個天,她當時也在那里,她也看見了那個假敬志瑞是怎么樣被刺殺的。她更是偷聽小倉菊美惠和那個開槍打死火車站前假敬志瑞的那個人,當時她不知道開槍的那個人就是真的敬志瑞,現在她也不知道。但是她在追出去的時候卻見到徐子默,當時徐子默帶著十多個特工追著上他倆上的那輛車。上官一蕓去那里做什么?難道她也是去刺殺敬志瑞的?還是去解救敬志瑞的?而她又是怎么收到了敬志瑞要來上海的消息?她又到底是那一方面的人,這一切都不知道,但是上官一蕓卻想知道徐子默到底是什么人?想知道徐子默在這里做些什么?上官一蕓帶著些好奇心向著徐子默呆著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個比較寬裕的酒館,酒館的環境也比較優雅。路上放眼望著,大門兩側的房屋沒有墻,也沒有木門,更沒有窗,只是幾個朱紅大柱頂著屋梁。其處都是用珠簾垂吊起來的。在路外的人可以看見酒館里面生意興隆的樣子。
而徐子默就坐在離珠簾最近的那桌上,他對面就是執意要請徐子默吃飯的康中燮。
可是剛想跨進酒館里的上官一蕓卻停下了腳步。她猶豫了一下,轉身走開了。她不進去了嗎?她是不進去了。不是她不想進去,而是她不好進去。這時的酒館里喝酒的全是男人。自己一個女人家走進去的話,會被人誤會是來陪酒的。上官一蕓現在只好站在那間酒館不遠處等著徐子默出來。
這時,酒館里的徐子默好像已經吃好了,他放下了手上的筷子。一臉嚴肅的對著康中燮說:“康大哥,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康中燮手上還拿著筷子,正夾著一顆茴香豆扔進嘴里,嚼了幾下,發出幾聲清脆的聲音,隨后才笑著對徐子默說道:“徐老弟,你吃好了嗎?怎么那么快,趕著去哪里啊,來……來……,徐老弟,我敬你一杯。”說著便舉起自己眼前的酒杯。
徐子默沉著個臉說道:“我執行公務的時候不喝酒。”
康中燮大笑了幾聲:“徐老弟,現在正值響午了。再說你現在有什么公事要辦嗎?沒有吧。”
徐子默現在有些不耐煩的說:“康大哥,我真的有正事,有什么事你就快說吧,我等下還要趕回去交差呢。”
康中燮敷衍的說:“什么正不正事,我告訴你,吃飯才是正事,人活著這個世上,那就是為了吃的。”
徐子默氣沖沖的站了起來:“康大哥,如果你不說的話,老弟我真的要走了。”
康中燮擺了擺頭,嘆了口氣說道:“徐老弟,說什么事不能那么急。有的事
需要慢慢說的。”
聽完康中燮說的這句話后,徐子默也不說什么話了,直接向著酒館大門走去。可是還沒等徐子默走幾步,他卻被康中燮給攔了下來。這會康中燮換了一副兇煞的樣子說道:“這可是張老板吩咐的事情。”
徐子默站在想了想,最后還是回到了凳子上,他不是怕康中燮,他是怕張嘯林,論祖分輩,自己還要叫張嘯林為張世伯。沒有辦法,只能聽從了。
這刻康中燮又換了一副笑臉,舉著酒杯說道:“來,我們先干了這杯。”
徐子默沒有辦法只好舉起酒杯陪康中燮喝了一杯。一杯下肚后,康中燮這才輕聲的對著徐子默說:“徐老弟,其實也沒什么事情的,只是張老板拖我讓我問你些事而已。”
徐子默有些好奇:“問事?什么事?”
這會康中燮的聲音比剛才更輕了:“是有關上海的防御情況。”
“什么,張世伯要知道這些?”徐子默有些吃驚的大聲說了出來。
康中燮連忙做了一個小聲說話的動作,徐子默才稍稍安定下來:“徐老弟輕聲一點。”
徐子默很不明白張嘯林想知道這些是為了什么:“張世伯想知道這些做什么?這可以說是機密啊,我怎么會知道呢。”
“徐老弟,你看你說的,這算是機密嗎?你好歹也是上海警備司令部稽查處組長,好歹你也知道些什么吧。”
徐子默無奈的說:“康大哥,你也知道我是一個上海警備司令部稽查處組長,那么一丁點大的官能知道點什么。”
康中燮側著個眼看著徐子默:“那你總應該知道上海現在有多少警備吧。”
徐子默想了一下,如果自己不說的話,可能連這個酒館都出不去,如果說得話,又不知道張嘯林到底想知道這些來做什么,左右為難的他隨便說了一句:“有一個警備團和保安團。”
康中燮有些吃驚的問道:“沒了?”
徐子默板著個臉:“沒有。”
“徐老第,你說的都是真話?”康中燮有點不相信的問著。
“真的。”徐子默隨便應了一聲。
康中燮點了點頭,而這是徐子默看見康中燮好像已經相信了。他也好可以走了,他也不想讓康中燮來請他吃這頓飯,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掌柜的,來結賬。”
徐子默大聲的叫喊著。這時,滿臉肥肉的掌柜走了過來。并笑盈盈的說道:“軍爺,你們吃好了?”
徐子默只是點了點頭,那個掌柜會意,連忙說道:“總共是3塊大洋。”
徐子默聽見后,連忙在自己的口袋里面摸索著。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一塊大洋,康中燮好像知道徐子默沒有錢,他自己便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了3塊大洋來。那個掌柜看見大洋后連忙抓在手里,笑著說道:“軍爺,大爺,有空常來。”說完后那個掌柜便離開了。
這時康中燮有從身上拿出了一包大洋仍在了桌上,徐子默看見后沒有說話,康中燮卻冷著個臉說道:“這是張老板,讓我給你的。”
說完后康中燮起身就離開了,留下了徐子默一個人在那里。徐子默看著那一包大洋呆住了,自己該不該拿呢?這可是張嘯林給自己的,如果不拿的話……如果拿的話……他此時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他重重的坐在了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