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上海城防兵力部署圖的郄鑫民和連成祁連忙向民國政府大樓走去。他們也吩咐人去通知周偉龍,告訴他已經拿到了城防圖。也許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也許他們都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有個人在注視著,而那個人就是周偉龍派來查看情況的特務,其實也是監視他們的。
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位于北四川路與多倫路交匯處。四周采用堅墻,內設操場,樓頂還建有瞭望臺。門口有一個崗亭,有十個拿著坂式步槍的哨兵。鐵絲護欄,四個暗堡。每個暗堡里都有一把大正十一式輕機槍瞄著路上。
就在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側對面,有一個頭戴草編帽的農民,在路邊上搭了個小攤賣梨。他不時的望著對面的動靜。道路上也有不少的人來來過往。
這時,一個人停在了賣梨的小攤旁。一手拿著梨一邊輕聲的說:“周區長,他們已經拿到城防圖了。”
原來那個賣梨的是周偉龍偽裝成的。他的目地是想觀察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有些什么動靜和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的兵力情況后,好混進去把城防圖給偷出來。可是他怎么也沒想到,小日本把四把大正十一式輕機槍對著路上。別說進去了,就是靠近去也被打成篩子。當他聽到去監視他們的人回來報告后。他有些驚訝,更是有些奇怪。難道日本人得到城防圖以后不直接交到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他們這樣做是為了什么?
回來報告的那個特務看見周偉龍一直都不說話,就輕聲的叫了他一聲:“周區長……”
此時周偉龍回過神來,看著那個特務。那個特務便接著說道:“周區長,我們該怎么辦?”
周偉龍望了一下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說:“還能怎么辦,回去吧。”
不一會兒,有一個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跑到了梨灘面前,喘著氣。周偉龍望了下他,他是自己派去監視徐子默的那個特務。周偉龍感覺肯定出什么事情了,他急切的問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徐組長,他要去炸日本領事館。”那個特務小聲的說著。
“什么?”周偉龍不經意的大聲叫出來,隨后他跟那兩個特務說:“我們快去。”
周偉龍和那兩個特務急忙走了。就當他們剛走的時候,有一個人慢慢的向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走去。是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就是“毒蝎”。也就是小倉菊美惠。
小倉菊美惠一邊走著,一邊望望四周。她感覺到有個人在跟著她。但是卻不知道那個人在哪里。也許是她疑心太重了,也許是這個職業的職業病。
就在小倉菊美惠想著事情的一瞬間,路邊上的十多個乞丐一下就跑到了她身邊,等她反應過來時,那十多個乞丐早已經把她圍了起來。隨后那些乞丐就對著她說道。
“小姐,你行行好吧。老叫花子我好幾天沒吃飯了。”一個老乞丐拿著個破碗,撐著個木棍,哀求的說道。
另一個中年婦女抱著個五歲多大的小男孩,含著淚懇求的說著:“姑娘,我們也是啊,你看這孩子。餓得都快不行了,你就給點吧。”說完后,那個中年婦女的眼睛里的淚水就留了下來。
小倉菊美惠本來想拿出槍來把這些乞丐嚇走的。但是他看著那個中年婦女抱著的那個孩子的時候。她的心軟了,她沒有拿出槍來,她現在的心里面也感到了有些難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感覺。
“你行行好吧,只要讓小孩能抵過這段就可以了。”
小倉菊美惠望了下說話的這個人,這個人面黃肌瘦,而且只有一只眼。另外的一只眼部上只有一塊年代已久的疤。可能是被戰火摧殘的。此時其他乞丐現在的臉上都帶著淚水,哭著紛紛乞求著。
“小姐給點吧……”
“給點吧。”
“可憐,可憐我們吧。”
小倉菊美惠看著這些乞丐,呆了一下,便從自己的小提包里面拿出了幾塊大洋,遞給了他們。那十幾個乞丐連忙跪了下來,拜謝她。她想拉都拉不起。
“你們都快起來吧。”小倉菊美惠對著那些乞丐說道。
聽到小倉菊美惠說的話后。那十多個乞丐一手擦著眼淚,一邊站了起來,嘴里還不停的說著感謝的話。之后便走進了小巷里。小倉菊美惠也向著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的大門走去。
其實,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大門的那些日本哨兵也看到了剛才的事情。他們不想管,畢竟那些乞丐也沒到司令部的大門邊上乞討。可是現在他們看見了小倉菊美惠向他們走了過來。幾個日本哨兵便聚在了一起來聊了起來。
其中一個日本哨兵用日本話,色迷迷的看著小倉菊美惠說:“喲西,花姑娘向我們走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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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笑得嘴都合不攏:“那是來找我的。”
“你做夢,那是來找我的。”
“那我們過去問問。”
不一會兒那三個日本哨兵就背著坂式步槍迎了過去,走到了小倉菊美惠的眼前,把她給攔住了。小倉菊美惠用著日本話跟那三個哨兵說道:“我是影佐禎照大佐派來的,有事找你們長官。”
那三個日本哨兵對望了一下,他們沒想到她會說日本話。而且還要找他們的長官。其中一個哨兵說道:“把你的證件拿出來。”
小倉菊美惠輕輕抬了下拿著小提包手,另一只手便伸進去拿。她突然間感覺到不對。她摸了一下小提包里面,影佐禎照給他的那個厚實的信封不見了,而她從里面拿出了一塊小石頭。小倉菊美惠不停的回想一路上發生的事情,而她只有在剛才給錢給那些乞丐的時候才動過這個小提包。難道是那些乞丐?小倉菊美惠一下就轉過了身想去追那些乞丐。那三個哨兵看著她的舉動連忙拿下了槍,指著她。
“站住,不許動,再動我就開槍了。”
小倉菊美惠停住了腳步,急切的說道:“有封東西被人偷走了,我必須馬上去奪回來。”
那三個哨兵沒有聽她的解釋,他們懷疑小倉菊美惠是個奸細。就把她給扣了起來。而小倉菊美惠也只能恨自己剛才沒有留意到那些乞丐的舉動。她覺得那些只是一些平常的乞丐。所以就對他們放松了戒備心。誰知道自己竟然上了那些乞丐的當。
那十多個乞丐自從拿了錢以后便分開走了。其中一個中年乞丐已經走了很遠了,他躲在了一個小巷里,從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了剛才放在小倉菊美惠小提包里面的信封。那個中年乞丐打開看了一下。笑著自言自語的說:“俗話說得好,姜還是老的辣。小姑娘,你還嫩了點。”
而這個乞丐就是仇志開,他一得到“影牙”的給他的信息以后。他立馬就趕到了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附近守候。當他看見小倉菊美惠的時候,他就想起了昨晚上從尚西承府里走出來的那個女人。他就立刻對著離自己不遠的乞丐們指著小倉菊美惠說。他說小倉菊美惠是一個善人,一個好人,她會幫助我們的。那些乞丐們聽了仇志開的話,就跟仇志開演了剛才的那一場戲。
仇志開確定他拿到的是上海城防兵力部署圖之后就收了起來。他便走出小巷,準備通知“影牙”,告訴他自己已經拿到了。
就當仇志開剛走出小巷時,他和一個人撞上了。而且仇志開和那個人都跌倒在地,那個人穿著一身快褪色的黑色西服。手里還拿著用紙包著的饅頭。那個人跌倒后連忙站了起來,對著仇志開說:“對不起,剛才不好意思把你給撞倒了。”說著他便伸了個手出去,想把仇志開拉起來。
可仇志開卻自己站了起來,沒有理會那個人伸出的手。
那個人接著說了句:“真的對不起了。”
仇志開看著那個人顯得很誠懇,就回了他一句:“是老叫花子我不對,我給你賠罪了。”話一說完,仇志開就直接走了。
那個人望著仇志開離去后,自己笑了一下也準備走了。就當他剛要走的時候,他看見仇志開剛才跌倒的地方,有一個厚實的信封。那個人走了過去揀了起來,他想了一下肯定是剛才撞倒的那個乞丐的。他拿著那個厚實的信封想叫住剛才和他相撞的那個乞丐。可是他站著望了一下,卻沒人影了。那個人也不知道把那個信封怎么處理,只好先拿著了。
那個人走了沒多遠之后就進了一家小客棧里。客棧的伙計一見到他就立刻跟他說:“爺您回來啦。和您一起來的那位爺也回來了,他一回來就問我您去哪了。就剛才又來問了一次。”
“哦,謝謝你了。”
那個人連忙上了樓,走到了自己居住的房間,輕輕的推開了門。這時他看見里面正坐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蒲忠國。
蒲忠國看見門開了以后就站了起來說道:“啟川,你跑去哪了?”
蒲忠國口中的啟川,他姓聞。和郄鑫民、連成祁、時君生,還有蒲忠國。他們在大學時期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聞啟川舉著手上用紙包著的饅頭說道:“我早上看見外面很多人,所以我就出去走了一下。肚子餓了隨便買了幾個饅頭。”
“那你也知道那事了?”蒲忠國問著。
“知道了,那么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蒲忠國沉靜了一下說著:“我們先去接頭,然后在聽組織的指示。”
聞啟川拿了一個饅頭啃了一口,還沒有咽下去就說:“恩,你昨晚去哪里了?害我擔心了一夜。我以為你被復興社的人抓了呢。”
“我說出來,可能你不信。我見到時君生他們了,我在時君生家里面呆了一晚……”
聽蒲忠國這一說,把吃著饅頭的聞啟川給嗆著了。蒲忠國馬上在桌上倒了一杯茶遞給他,并說著:“是不是激動了……”
過了片刻,聞啟川把卡在喉嚨的饅頭給咽下去了:“你在哪里見到他們的?”
“這事說來話長,還是以后慢慢的告訴你吧。”蒲忠國望著桌上還有個厚實的信封,是剛才聞啟川帶進來的。他就問道:“這信封是什么?”
“這信封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是我和一個乞丐相撞的時候,那個乞丐掉下來的。”
“乞丐?”蒲忠國拿了起來摸了一下接著說:“乞丐身上怎么有信封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他掉了這個信封。后來我看見了,我想去叫他,可是他人一下就不見了。”
蒲忠國把信封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對著聞啟川說:“我們現在就去找“鷂鷹”吧。”
“恩……”
他們說完話后就走出了房間,離開了客棧,向著更新舞臺走去。而他倆根本不知道信封里面就是影佐禎照親手描繪的上海城防兵力部署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