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成對於白天這個問題還真感興趣,非爲別的,而是他心裡正在爲同生堂是不是要繼續在小鎮上開藥鋪,正拿不定主意。
原來這個小鎮的繁榮還是最近一年多的事情,起因就是九華山那座深溝裡,突然來了不少武林人物,向這個小鎮的路好走,佛光會在鎮外佔據了以前鎮裡首富李員外的房子,改成冶心別院,佛光會弟子來小鎮的就多起來。鎮子裡多了這些武林人物,要吃要喝要玩兒,生意自然好做起來。那些商人有銀子賺,可不管九華山上住的都是一些什麼的,全都跑到這裡來擺攤開店,做佛光會弟子的生意。那些武林人物雖然都是一些胳膊上可以跑馬的漢子,只要不去惹他們,把自家的漂亮姑娘媳婦藏好,一般不會有事。這些人花錢如流水,根本不把銀子當一回事,會做生意的商人聞風而來,爲這些人提供一切生活所需。現在,佛光會弟子一夜之間就不見了,小鎮上沒有了這些大爺,小鎮上的生意自然沒有了。
白天聽了花成的話,本來不當一回事,只是腦子裡存在一點點隱隱的痕跡,順口問了一句話,他的精力霎時集中起來。
“好像是一個女人在管理,是誰我們沒有人知道。”花成也沒有注意白天問話的意思,隨口回答白天。
“女人管理?”白天精神一集中,眼睛裡不由射出一道精光。
“這種地方向來由女人管理,很少有男人管理。噢,小兄弟沒有去過這種地方?”花成這次注意到了白天的話,有些驚奇地問。
“什麼地方,不就是一個休息的地方嗎?”白天一時沒有回過味來,順口說。
“哈哈,原來小兄弟真沒有去過這種地方!那你的銀子就只能花在賭場上了,久後必定成爲一方財主。”
“花老丈別說笑了。冶心別院真的是什麼所在,請老丈說來聽一聽,以增見聞?”
“好吧。照說老朽不應該爲老不尊,教壞你們年青人,但人在江湖,什麼事情都聽一聽,看一看,總有好處,以後和人吹牛也有話題。這冶心別院,說起來和別的青樓教坊也沒有什麼不同,只是聽說佛光會能人不少,想出來的花樣也不少,所以就和一般的教坊不能同了。不過,據老朽看來,再怎麼不同,仍然是些女人,絕對不會有什麼仙女妖姬,那就沒有什麼不同了。只要是男人去這種地方,所做的事都一樣,還不就是那麼回事兒。”
“噢,是教坊,就是秦淮河上的花船、畫舫一類吧?”白天嘴裡這樣說,腦子裡已想開了,暗自推測:“如果那個蛇蠍女人真的還留在佛光會,最好的藏身之處莫過於此,只要她不給幾個主要人物看見,不會有人知道她就是以前佛光會的風雲人物;如果她不留在佛光會,而又沒有別的地方好去,她再化妝躲進這裡來也是一個好主意,這裡她熟悉,進退可以自如;再者,即使佛光會的一般人認出了她,憑藉她跟鐵劍令主等主要人物的特殊關係,一般佛光會弟子想爲難她,也有所不便。好吧,我就去這個地方看一看,看這個蛇蠍淫女在不在這裡。最好是躲在這裡,讓我找到你!”
“原來小兄弟對此並不陌生,那就用不著老朽多說了。”
“老丈說笑了,我也是聽一個朋友說起過。”
白天又和花成東拉西扯了半天,直喝了一個多時辰的酒,花成這才把白天送進鎮裡的九華客棧,自己回同生堂去了。
白天在客店裡調息一陣,天已經黑了。小鎮上冷冷清清的,沒有多少燈光,也沒有幾個人在小鎮上走動,連狗吠聲也很少聽到。白天從店裡出來,慢步走在街道上。還沒有走幾步,幾個中年婦女和夥計找上他,白天開始還不明白他們找他做什麼,還跟他們閒扯,等問清楚了,這才知道他們是教坊的老鴇和賭場的夥計。白天也知道這個小鎮實在太小了,有他這樣的人在同生堂賺了九百兩銀子,自然會引來這些蒼蠅。白天學聰明瞭,找了一個黑暗角落飛昇屋頂,再展開鬼閃身法出鎮去,不怕還有老鴇和夥計找他,打他懷裡銀子的主意。
白天照花成的介紹,很快找到冶心別院。這座冶心別院看去只是一般的富家宅院,佔地也不是很寬,前後四進,後面好像還有一個很大的園子,再後面是九華山餘脈,有一座很高的懸崖,所處地勢還真不錯。
白天取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方黑巾蒙著臉,躍上圍牆,查看一下圍牆裡面的情況,好像並沒有人防守,這才一躍而入。落身處是花壇,遠一些是一排房子,住滿了人。秋涼天氣,窗戶大開,可以看見一些人影晃動。看那人影就是一些年青女人,有些還是赤身裸體,讓白天看得心裡上火,不敢再深入。白天此來就是爲了查探一下,看太湖水鳳是不是躲在這裡,自然不能給這些赤裸女人嚇回去,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向房子摸去。
白天摸到一扇窗戶外面,向窗戶裡面看了看,看見對面錦牀上躺著一個赤身女人,身上既沒有穿衣服,也沒有被子蓋著,看她的樣子還好像睡得熟透了。白天是年青男人,可沒有看見過這種陣仗,即使是玉珠經常引誘他,也沒有這樣做過,至多不過拉一拉手,碰一碰頭,可沒有給他看過女人的赤裸玉體。白天心兒狂跳,不敢再看,確定這個女人不是太湖水鳳,他就不管了。白天又去查第二個房間,裡面的情況也像第一個房間,不同的是屋子裡的女人還沒有睡,正在對鏡梳妝,那玉體上也沒有比睡了的女人多掛幾片布。
白天連看了幾個房間,情況大體相同,心裡的激情也給這些女人的大方和不拘小節消磨光了,暗裡咒罵:“真是活見鬼了!這哪裡是女人,簡直跟豬也差不了多少!”白天不想再查看這些屋子,估計以太湖水鳳的爲人,即使再無恥一些,大概也不會像這些女人一樣,在這些房子裡,可別想找到太湖水鳳。
白天從二院進去,再轉進三院,情況也沒有什麼大的不同,只是裡面的女人比住在外面的女人看去漂亮一些,也要自愛一些,不像外面的女人,什麼衣服都不穿,就那樣赤身裸露體地在屋子裡走動或睡覺,至少身上還有些睡裙什麼的,看去也入眼多了。其中三院西廂房裡有十幾個人,男男女女的一屋子,有的在亂舞,有的在旁邊指指點點,有時候乾脆停下來不舞了,好像舞得不好,停下來想一想怎麼舞纔對。白天看了片刻,也明白這些人不是妓戶,應該是一些專門歌舞的女人。這些姑娘的衣服既透又少,一動一站無不誘人之極,讓白天這種血氣正盛的年青男人不敢多看,看多了還真的受不了。白天暗叫一聲:“晦氣!”,又向四院裡闖。
四院裡靜悄悄的,卻又燈火通明,將一座院子照得如同白晝。白天初進院子時,看這院子裡燈光這麼好,還小心在意,等確信院子裡沒有幾個人,這才大膽深入,逐屋查看。房間裡沒有什麼可看,只是比外面的房間佈置漂亮一些,更高雅一些,裡面的姑娘個個年青貌美,識文斷句,好像不是一般姑娘。總共九個人,七個在看書,一個在編花籃,一個在畫人物畫,看那認真的樣子,真還有幾分仕女的模樣。
白天看這九個姑娘雖然一個比一個美,卻沒有一個是他要找的太湖水鳳,也沒有興趣多看這九個美女,又去查看別的地方,卻沒有地方給他看了。這座冶心別院就這麼寬,可看的地方,應該找的地方,白天都已經看過了,找過了,沒有找到一點太湖水鳳來過這裡的痕跡。
“怪了,難道那個蛇蠍女人真的沒有躲在這裡?照花成的說法,這裡應該是青樓一類地方,爲什麼沒有客人?二院、三院的姑娘也說明這裡應該是青樓,難道佛光會的人真的離開九華山了,沒有在山下留下些人?既然都已經走完了,這冶心別院還留下來做什麼?爲什麼沒有一同搬走?如果佛光會真想還回來,防守上也應該嚴格一些,這一路看下來,也沒有看見幾個武林人物,修爲更是一般,真不怕有人來這裡搗亂?也是,佛光會什麼人,誰敢到他們的地方來搗亂,真不想活了!這樣正好,那個蛇蠍女人不是正好在這裡藏身嗎,爲什麼又不在呢?”
白天想到太湖水鳳在這裡藏身應該是最好的,不由又興奮起來,真想把冶心別院翻一轉,看這冶心別院有沒有太湖水鳳,太湖水鳳是不是真的躲藏在這裡。
白天正在胡思亂想,三院傳來腳步聲,接著出現一個豐腴美婦和兩個美婢。白天以爲她們會進入九個姑娘住的屋子,結果她們沒有去任何一個姑娘的房間,反而向東一轉,從東廂房的走廊裡向東去了,好像是去別院後面的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