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成家歸來,元神轉(zhuǎn)生(5k)
余子清撓了撓頭,他最近只是沉迷研究,怎么就忽然出這么多事了。
先是老干皇又渡劫了,跟著懸崖神王也栽了個大跟頭,前者還好,后者余子清就有些納悶。
前面給埋的那點坑,其實他都沒指望會有這么大成果。
現(xiàn)在看來,懸崖神王不但把歪路走通了,還能納入到己身之道里。
這給了余子清很大的啟發(fā),死于蠢的倒是見多了,因為太強而栽大跟頭的,倒是頭一次見。
懸崖神王不但沒得到什么好處,又損失了一部分己身之道。
就是不知道這口黑鍋得扣在誰頭上,余子清回憶了一下,他有些話是一直沒告訴新五號,都沒說明白,新五號心里清楚,也不想弄明白,因為他要直接接觸懸崖神王。
只要知道了,就可能會露出破綻。
當(dāng)年新五號,的確是給進(jìn)獻(xiàn)的好法門,說破天了那也是好法門,甚至新五號自己的認(rèn)知也沒有問題。
這口鍋肯定是甩不掉白水蛋頭上,那就只能甩給老干皇了。
要是懸崖神王講究點,可能也會覺得,他的失敗跟法門沒關(guān)系,純粹是這條道走不通。
話雖如此,該做的準(zhǔn)備還是要做的,余子清給新五號傳了個信,隱晦地提了一嘴,沒明說,但是以新五號的水平,遇到事的時候,肯定能把自己撇的干干凈凈,余子清給說明白了,反而不好。
余子清忙完這些,笑吟吟的打量著鐘守正如今年輕的臉龐。
“前輩倒是個明白人,最近最好都不要修行了。
若是境界低點,倒是無所謂,前輩境界太高,反而不好。”
“好,我明白了。”鐘守正看不到余子清能看到的東西,卻也相信自己莫名生出的想法,也相信余子清的建議。
他歷經(jīng)多次劫難,放到別人身上,肯定墳頭草都一丈高了,可他到現(xiàn)在還活著。
境界、實力、法寶、為人處世,統(tǒng)統(tǒng)都不是最大的依仗,最大的依仗就是他那種趨吉避禍的能力。
死皮賴臉的賴在錦嵐山圖啥,就是圖這里太適合躺平了,他都沒就沒生出過危險感應(yīng)了。
想當(dāng)年,他連老巢都沒有固定的,隔一段時間就得換一個。
一個地方待這么久還能安生著,已經(jīng)是非常難得了。
“前輩正好可以好好修養(yǎng)修養(yǎng),這么多年,不是在奔波,就是在養(yǎng)傷,難得閑下來,休息休息,一張一弛也是好事。”
余子清隨口客套了幾句,鐘守正卻有些尷尬,白吃白喝白住,他覺得還是得稍稍要點臉。
“要不,閑著也是閑著,你看錦嵐山有人想要煉神么?我可以教教,或者又其他事是我能做的,我也可以幫幫忙。”
余子清一聽這話,立刻笑道。
“那正好,我本來還不知道怎么開口呢,正好有些事需要前輩幫忙,非前輩不可。”
鐘守正知道這是余子清給面子,真讓他做事,他一顆心反而安定下來了。
說是幫忙,其實也就是巡查一下錦嵐山外圍的護(hù)山大陣。
陣法是需要維護(hù)的,天長日久不維護(hù),卻還能維持運作的陣法,要么是天然大陣,要么就是高端貨。
像護(hù)山大陣這種東西,都是陣群,基本不可能是一個大陣套進(jìn)去就完事了。
能用一個大陣,囊括兩千里范圍,那索要耗費的資源和維護(hù)成本,得高出天際。
鐘守正身為元神境修士,陣道水平不是太高,僅僅只是檢查和維護(hù),也足夠勝任了。
剩下的就是看看錦嵐山內(nèi),有誰適合煉神,若是真有天賦,稍稍兼修一下也沒什么。
畢竟,錦嵐山如今的風(fēng)氣,真不是太看重進(jìn)階速度,反而都是有意識的壓制進(jìn)階速度。
有余子清和里長的例子在,在錦嵐山,著急進(jìn)階的人,會被當(dāng)做棒槌。
再加上,錦嵐山放出去歷練的人,誰混得好,誰實力強,誰同一個境界,卻明顯弱了,大家心里都是門清。
而那些人在村子里的時候,誰在夯實根基,不急著進(jìn)階,誰著急進(jìn)階想要出去,大家也都看得清楚。
有前車之鑒,山里又安穩(wěn),大家就都不急了。
安生的日子,一晃十來年過去,余子清走在村子里,村口一個白胡子大爺,躺在躺椅上,聽著玉圭里傳出的消息,大離和大干又在邊境對峙,嚼著干炒的花生,嘖嘖有聲。
這大爺看起來頭發(fā)花白,胡子也白,其實年齡比里長還差了兩輪。
但就這,已經(jīng)算是村子里難得的老人家了,天賦比之里長差了些,卻也遠(yuǎn)比后來進(jìn)村的人強的多。
不愛管事,不愛露頭,也不跟人爭吵,估計也就是因為這樣,當(dāng)年才好不容易在村子里活了幾十年。
后來開始煉體也是這幅不緊不慢的樣子,修行速度不快不慢,穩(wěn)扎穩(wěn)打,很神奇的是,從一階到今年剛進(jìn)階七階,都是保持著一樣的速度。
到了能出山的境界,他也從來沒想著出去,就覺得前面大半輩子,能活著就不容易了。
現(xiàn)在村子里有吃有喝,還有年輕后輩,這日子就這么過著就挺好,守著錦嵐山就行。
余子清拿出把椅子和小桌子,坐在這大爺旁邊,煮著茶,跟著一起聽玉圭里主持人有些浮夸,又有些危言聳聽的猜測,權(quán)當(dāng)背景音了。
“趙大爺,您今個怎么跑到村口了?”
“聽說你回來了,專門在這等著你呢。”趙大爺不緊不慢的回了句,上來就直奔主體。
“喲,您老難得找我一次,您老有什么事盡管吩咐。”
余子清樂呵呵的斟了茶,也不問趙大爺為什么不找里長。
“小趙……也就是屠夫那小子,在外面闖了這些年,覺得沒什么意思了。
他娶了個女人,還帶著個孩子,準(zhǔn)備回山里。
可惜這癟犢子不敢直接給里長說,找到了我,我能怎么辦?
我也不想去找里長,只能來找伱了。
同不同意,你給個話,要是不行,就讓他帶人在林子外面住。”
“能吃得了村里的苦,來就來唄。”余子清隨口回了句。
趙大爺立刻明白潛臺詞,吃不了苦就滾蛋。
趙大爺自己也笑了起來,到錦嵐山的晚輩,哪有享福的。
說好聽點,都得吃苦,磨練意志,打熬身軀。
說直白點,都得挨毒打。
今天在村子里挨了毒打,以后出門便能保命。
只是聽玉圭,偶爾就能聽到有關(guān)錦嵐山的人在外面的事。
戰(zhàn)斗中失去一手一腳,腸子都流出來了,還能塞回去,咬著牙反殺幾個,最后還能奔襲千里逃走,這都是小意思,在錦嵐山這叫輕傷。
在錦嵐山挨毒打,尤其是面對里長,全身的骨頭被打碎,整個人都沒氣了,生機如同燭火般微弱,那都是正常操作。
體修沒有頑強的意志,境界不是太高的時候,挺容易被針對到死。
在村子里的時候都怕里長,可出門回來的,就沒有一個不尊敬里長,不感謝里長的。
外面可沒有那種對力量掌控細(xì)微到極致的體修,地獄難度磨練出來的人,在外面存活率直線攀升。
尤其是顧石頭這種貨色,錦嵐山的人都覺得他惡心的要死,那出去了,就更不用說了。
前幾年才聽說,大震在討伐一個封王的時候,顧石頭還從一個九階手下逃走了,挨了三擊,過了一個月就又活蹦亂跳的出來惡心人。
戰(zhàn)斗純靠挨打,卻能把人惡心到見到他就退避三舍,那也是本事。
反正只要不禍害家里人,那就是本事。
屠夫帶著媳婦回來,余子清也只是來見了一面,女修能去煉體,那家室基本可以確定不咋地,人長的一般,但看起來是個厚道本分的人。
帶來個十幾歲的半大小子,唯唯諾諾縮著脖子,看起來前面一些年過的并不好。
余子清沒太在意,這種事,屠夫只要愿意,他都不會反對。
例行開席是必須的,難得有人成家,一群人鬧騰了好幾天,還給屠夫蓋了新房子,算是成家了。
余子清喝著茶,聽村子里八卦,屠夫出去這些年,名聲不顯,因為他遠(yuǎn)比其他人更低調(diào),甚至都沒說自己是錦嵐山的人。
唯一在一定范圍內(nèi)出名點的,就是他那一手雙刀,使得出神入化,在荒野里要妖獸的時候,把妖獸活剮成一幅骸骨,那妖獸生機都還沒斷。
這次成家,也不知怎么的就跟他媳婦看對眼了。
日子過的很平常,那新來的半大小子,自然也被納入到后輩的訓(xùn)練之中。
一晃數(shù)天之后,維護(hù)護(hù)山大陣的鐘守正,維護(hù)到了錦嵐山東邊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看到一群年輕人從山里走出來,他看到其中一個人,眉頭微蹙,元神都瞬間睜開了眼睛。
片刻之后,鐘守正來到余子清的小屋。
“有個事,我覺得必須得給你說一下。”
“前輩,喝茶。”余子清煮茶,斟茶。
“我剛才看到個小子,他不對勁,他的神魂太強了,強到不應(yīng)該,我不發(fā)力,甚至都看不穿他的神魂。”
“是不是屠夫的繼子?”
“咦,你知道?”
“最近只有他一個新來的,其他的你都見了不止一次了吧。”
“我在不被人察覺到的情況下,看不穿一個人的神魂,對方起碼得有煉神七階以上。”
“嗯?”余子清微微一怔,放下茶杯,站起身:“走,直接去看看。”
“就這么去?”
“那還怎么辦?有什么事就敞開了說,在自己家還費那事干嘛。”
片刻之后,余子清和鐘守正從天而降,余子清向著那群剛吃完飯的年輕人看了一眼。
“小趙,跟我來一下。”
屠夫的繼子,現(xiàn)在跟了屠夫的姓,少年還是有些唯唯諾諾,不過這些天,吃苦鍛煉,倒是能咬牙堅持下來。
小趙有些忐忑,這些天聽了不少有關(guān)余子清的傳聞,打人很疼,而且下手很重,磨練人的時候真的敢下死手。
除了里長,那些年輕人都有些怕余子清。
“放輕松,別緊張。”
余子清看向鐘守正,示意鐘守正盡管看。
鐘守正驟然抬起眼皮,目中神光湛湛,元神境的威壓瞬間讓小趙神情呆滯了起來。
片刻之后,鐘守正眉頭微蹙,對余子清點了點頭。
余子清順勢捏了捏小趙的骨頭,驗證了一下他的骨相,煉體的話,天賦應(yīng)該不錯。
“行了,你去吧,天賦不錯,好好加油。”
送走了小趙,回到了小屋之后。
“怎么樣?看出來什么了?”
“看出來了,之前是我保守了,他的神魂里,藏著一個元神。”
“嗯?奪舍?”
“那倒不是,應(yīng)該是轉(zhuǎn)生之法,看得出來,那元神是遭受重創(chuàng),甚至連換個肉身都做不到了。
他只能冒險去嘗試轉(zhuǎn)生之法,投入到母體腹中。
可惜,生靈孕育乃是天地大造化,哪是那么容易借用的。
他的元神,被新生的神魂包裹在里面,將其當(dāng)做了養(yǎng)分,壯大神魂。
隨著時間流逝,那元神便會慢慢消散,徹底被主體神魂吞噬吸收掉。
此無關(guān)強弱,乃是天地大造化的過程,是代表著生靈孕育的過程尚未結(jié)束。
他之前就沒成功,現(xiàn)在更不可能蘇醒,也不可能奪舍了。
我看那小子,枯瘦如柴,蔫了吧唧的,那是他的神魂壯大的太強,快要壓垮肉身了。
他之前還有在煉神的痕跡,也不知道是哪個蠢材,看他天生神魂強大,教他煉神。
他本來就活不過十六歲,再煉神,怕是死的更快。
這是那個元神轉(zhuǎn)生的劫,應(yīng)在他身上了。”
“煉體之后,反而好點了?”
“對,他開始煉體之后,咬牙堅持下來,反而能活下去。
他想活,必須先煉體,起碼到六階才能撐得住再去煉神。
現(xiàn)在就煉神,必死無疑。”
“不會被奪舍?”
“已經(jīng)不可能了,那小子倒是走了大運,繼承一個元神境強者的遺產(chǎn),哪怕沒法完全接受,消化掉之后也有損耗,那他日后也有很大希望進(jìn)階元神境了。”
“最近有元神境隕落么?”
“沒聽說過,不過元神境強者,縱然是隕落,也不會搞的人盡皆知,都會悄悄的尋找機會自救。
這個估計也是,要不是逼不得已,他估計也不會冒險去借腹轉(zhuǎn)生。
這么多年,我就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方法有成功先例的。
能這么干的,肯定也沒時間去慢慢選,都是碰到哪個算哪個。
最后降生的孩子,絕大部分都是身子骨弱,活不過十六歲就夭折了。
能順利降生的都是少數(shù),估計還是因為他母親是體修,身子骨強,才能頂?shù)米 !?
“那孩子不過十來歲,你說,會不會是十來年前,那元神境也如你一樣感覺到了,急不可耐的去吃第一口肉,所以……”余子清做出了自己的猜測。
鐘守正一琢磨,點了點頭。
“還真有這種可能……”
一想到這,倆人再次出門,來到屠夫的家里找到小趙。
剛進(jìn)門,鐘守正便呵呵一笑。
“嘿,這小子精力可真夠旺盛的,累了一天,回來之后還有精力悄悄煉神,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啊。”
鐘守正這么一說,來迎接的屠夫面色微變。
“前輩,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把你兒子叫出來吧,你好不容易成了家,總不能讓你兒子過兩年完蛋了。”
小趙面對著一堆長輩和爹娘,惴惴不安的縮著脖子。
“行了,別裝了,你以為你神魂強大是好事,你都快死了。
不管你繼承到了什么,都給放到一邊,小屁孩還藏著掖著。
我捏死的元神境都有一沓了,誰會看上你那點東西。”
余子清看著小趙的樣子,就知道那副唯唯諾諾,有些不靈光的樣子,絕對是裝出來藏拙的。
余子清把事情直接敞開了說了一遍,小趙的母親,急的掉眼淚,聽說小趙還在偷偷煉神,上去就是照著腦袋抽。
“等會再打,先說說,都繼承什么了?”
小趙捂著腦袋,有些傻眼,他這十幾年,都習(xí)慣了這樣了,壓根就沒接觸過什么大佬,而且……
“我從小就感覺腦袋里會憑空多出來一些東西,我娘說我說胡話,我就沒敢再說了。
后來,多出來的東西,好像有人反復(fù)重復(fù),說不讓我泄露這些,會有危險……”
小趙有些不知所措,小聲嘀咕。
“你煉體之后,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的確沒那么難受了……”
“你能聽到有人在跟你說話?”
“恩。”
“都說什么了?”
“就說想要變強,就得煉神,煉神才是正道,讓我誰都不告訴。”
“最近有么?”
“自從來到這里之后就沒有了。”
余子清看向鐘守正。
鐘守正急了。
“不可能的,那家伙被大造化碾壓,連意識都不可能有了。”
余子清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地在小趙的眉心。
“你呼喚一下試試。”
小趙挨了抽,再加上最近煉體,的確感覺好受多了,還有聽余子清說,元神境都捏死好幾個了,他這點東西,還真看不上眼,只能老老實實的照著做。
隨著小趙在心底呼喚,余子清的陽神驟然睜開眼睛。
“來,讓我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