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頭男看清了眼前竟然是一個枕頭后,滿臉的震驚和驚慌,因為這一轉(zhuǎn)身,已經(jīng)把他的后背完全暴露在穆秋語面前!
本來,他算準(zhǔn)了這房間里共有兩個人,那兩發(fā)火球也是傾盡全力,一來試探一下二人功力,二來爭取能擊傷一人。不想兩發(fā)竟都沒有湊效,小萱更是躲都不躲地就化解了那火球的威力,他自然先入為主地認(rèn)為小萱必定功力深厚,對于那所謂的“法器”也不敢怠慢,不惜把后背暴露給身后的對手,拼全力接下這一擊。可是他哪里知道,那保護(hù)小萱的真力并不受她控制,而小萱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等到他雙手接觸到枕頭,竟感覺不到一絲真力時為時已晚。果然,穆秋語抓住這個絕佳的機(jī)會,也不祭出符紙,兩指閃著紅光徑直向他后背的大穴戳去!
由于距離太近,豬頭男已來不及閃避,只得定住身形,硬是接下了穆秋語這一指。
穆秋語在黑暗中無法確信襲擊者身份,更是被剛才那兩道火球驚得花容失色,這一指也是用上了十成功力。看到豬頭男不閃不避,她面露喜色自以為一擊得手,直到手指戳到他后背肥厚的肉時,才心知不好。
豬頭男的后背恍若無骨,穆秋語這一指戳去竟似戳到棉花上一般完全沒有受力點。同時,只聽得“嘭”的一聲響,那老舊的電視機(jī)竟然整個炸碎了,碎片在狹小的房間里到處飛散,變成了一道道奪命的利器向三人飛去。
穆秋語見狀右腳急忙踏出,瞬間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房間角落,避開了這些尖利的碎片,抬眼向小萱看去,果然那些碎片在觸到她皮膚的瞬間,就被那道真氣擋住,化作一陣陣煙氣飄散而去。
“小萱別怕,這真氣有純陽之力,這些鼠輩傷不了你。”
小萱聽到這話睜開眼睛,果然身上絲毫未損,而那真氣正形成一層黃色的柔和光膜,輕輕地覆蓋在她身上,雖然薄卻讓她感到一種無與倫比的安心,正如蕭凌墨在身邊時帶給她的那種安心。
“穆姐姐,他是什么人?”有了這種安心,小萱頓覺底氣十足,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響亮起來。
穆秋語看了看小萱,轉(zhuǎn)向豬頭男冷冷地說道:“看你那移花接木的功夫,道友應(yīng)該是劍仙派門下吧?”
這豬頭男此時臉上扎滿了碎小的玻璃渣,殷紅的血液順著傷口一股股流下,整張肥臉看起來更像是案板上的豬頭。只是這豬頭卻因為疼痛而扭曲著,更是夾雜著一絲獰笑,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正在催逼著他克服身體的疼痛一般,喉嚨里“咕嚕咕嚕”地嘟囔著一些聽不懂的話。細(xì)小的眼睛雖然也在轉(zhuǎn)動,卻不像正常人那樣靈活,而是生硬地從一邊猛地轉(zhuǎn)向另一邊,好像商場里的監(jiān)控攝像一般。
“既然道友不回答,那我就只好試試你的手段了!”
穆秋語左腳微微踏出半步,兩張符紙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手里,嬌喝一聲中符紙分別幻化作一藍(lán)一白兩道光,藍(lán)光盈盈似水,白光寒如玄冰,同時向豬頭男沖去。
豬頭男看著兩道符光來勢兇狠,急忙舉起雙手,兩團(tuán)烈火再次在手心燃起,故技重施地向前一抓,企圖擋住這凌厲的進(jìn)攻。然而穆秋語在祭出符紙后只是淡淡一笑,隨著“噗”地一聲輕響,旋即出現(xiàn)在他身后,指尖上紅光大盛,飛快地一指向他腦后點出。
豬頭男此時是腹背受敵,然而他卻不慌不忙地用兩手分別頂住沖來的那兩道藍(lán)白光,對于身后穆秋語的偷襲全然不顧,似乎根本就沒有把她的那一指放在眼里。
符光被豬頭男的掌中烈火輕易吸收,而穆秋語那一指也再次如同點在了棉花上一般毫無作用,只是引得房間的窗戶從中炸裂,一陣陰寒的怪風(fēng)也從窗外那無盡的漆黑中猛灌進(jìn)來。
“居然還布了結(jié)界隔絕外界氣息?”穆秋語輕蔑地冷笑著,翩翩身姿一瞬間回到小萱面前,說道,“早就聽說劍仙派的移花接木可以轉(zhuǎn)移一切實體攻擊,看來果然不假。只是不知道我玉皇派究竟哪里得罪了貴派,道友竟要這樣費盡心機(jī)暗算我們?”
豬頭男并不答話,只是喉嚨里繼續(xù)發(fā)出那“咕嚕咕嚕”的怪聲。正在穆秋語疑惑不解的時候,一個嘶啞的、并非他自己的聲音卻從那豬頭男嘴里傳了出來:“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的秘密,殺掉他們!”
聽到這聲音,小萱猛地想到什么,出聲喊道:“穆姐姐,這聲音……”
穆秋語沉下臉低聲應(yīng)道:“不錯,就是南山上那個怪人。”
“哈哈,看來被你們聽出來了。既然這樣,就更不能讓你們活著了,等我剖出你們的心肝,也好讓孩兒們快點長大……”
穆秋語聽后心中一凜,臉上卻佯裝鎮(zhèn)定地說道:“你是什么人,你把這位道友怎么樣了?”
“哼哼,將死之人沒有必要知道這些。我倒是想看看,玉皇派和劍仙派哪個更勝一籌。殺!”
隨著這聲無情的斷喝,豬頭男眼里精光一閃,突然從背后的布囊中亮出一柄明晃晃的長劍。那長劍細(xì)長的薄刃,在黑暗中閃著森森白光,顯然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只見他獰笑著把寶劍祭起,“啪”地兩手相合捏起一個劍訣。
“不好!”穆秋語見狀心里暗暗叫苦,急忙從包袱里抽出一串銅鈴。那銅鈴比陸小乙給小萱招魂時使用的銅鈴略大,一串共有三個,每個都是紫紅色,刻滿復(fù)雜的符咒。只見她把那銅鈴拿在手里,對小萱輕聲說道:“把耳朵捂緊了。”
小萱急忙依言捂起耳朵,只見穆秋語手舉銅鈴輕輕一晃,一陣詭異的旋律隨即傳出,盡管捂著耳朵,她還是感到心神瞬間不寧。那聲音幽幽地順著耳道鉆進(jìn)她大腦,眼前的一切慢慢變得迷糊起來。一陣鉆心的疼痛從心口處傳來,小萱覺得心臟正劇烈地搏動,大量的血液似乎正瞬間涌入小小的心房,胸口就快要被撐破一般難受。而她的意識也漸漸變得不受自己控制,恍惚中似乎正看到蕭凌墨滿身血污地立于眼前,黑洞洞的沒有眼珠的眼眶直視著她,嘴里還凄慘地念叨著:“都是因為你,我才死的……寧書萱,還我命來……”
小萱見狀大驚失色,眼睛用力地合上后又睜開。蕭凌墨的形象消失了,而她勉強(qiáng)抬眼望去,看到那銅鈴在穆秋語的舞動下紫光大盛,照得房間里一片詭譎的紫色。借著這紫光,她看到那豬頭男已經(jīng)停止捏訣,同樣雙手捂著耳朵,只是耳孔里、眼睛里已經(jīng)滲出點點血絲,正匯成細(xì)流緩緩流出!
這聲音難道有摧折人心肺的作用?小萱見此心中大駭,心臟的疼痛感也是一陣陣傳來,甚至嘴里已經(jīng)有一點甜甜的血腥味,蕭凌墨的恐怖形象也再次出現(xiàn)。她急忙用力猛壓耳孔,卻仍是阻止不了這聲音鬼魅一般鉆進(jìn)來。
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時,猛地感覺腦子里一熱,那黃光突然再次從她頭頂冒出,又猛地一下子沉入她腦門。這一下之后,蕭凌墨滿身是血的身影被打散,取而代之的又是慣常的那白衣翩翩、長發(fā)飄飄的瀟灑模樣,溫柔地瞇起眼睛對著小萱笑著。
在這笑容的影響下,小萱覺得似乎被注入了無窮的力量一般,那鬼魅的銅鈴聲漸漸變得若有若無,心口的劇痛也漸漸緩解。她抬起頭再次看去,只見豬頭男此時已經(jīng)放棄了那把細(xì)長的寶劍,而是盤著兩腿坐在地上,兩手四指并攏,嘴里念念有詞,五官更是因為用力而緊緊地聚在一起。
而穆秋語這邊,晃動銅鈴的速度是越來越快。盡管小萱因為純陽真氣的保護(hù)聽不到,但是從豬頭男臉上越來越痛苦的表情看來,勝利的天平已經(jīng)傾向了穆秋語這一邊。
一絲喜悅之色也爬上了穆秋語俏麗的臉頰,然而就在這時候,紫色的光芒中突然閃過一道金光,接著一把全身金黃的細(xì)劍從黑暗中直飛進(jìn)來,繞了房間一圈之后,長了眼睛一般直接向穆秋語的脖子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