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蕭凌墨,小萱跨入了那道閃著金光的缺口。剛一進入,卻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片山清水秀的美景之中。林花繾綣、鳥獸徜徉。甚至有很多飛禽走獸是小萱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就這樣被蕭凌墨拉著在山林間漫步,如同置身世外一般悠然自得,一時間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在別人的記憶之中,恨不得就這樣永遠走下去,永遠不要回到現(xiàn)實。
兩人走出山林,沿著黃土小道漸漸地來到了一個市鎮(zhèn)。小萱抬眼望去,夕陽的光暈照得城墻上的角樓有些昏暗,林立的刀槍劍戟像是雕塑一般靜靜地一動不動。城門外,四個披甲持戟的士兵正警惕地看著每一個進出的人,遇有形狀可疑的就會上前盤查一番,整個一個戒備森嚴的要塞。
“你們那個時候的城市都是這樣的嗎?”小萱好奇地問道。
蕭凌墨搖頭答道:“不,這大概是因為韃快來了吧。”
“韃?你說的是清軍吧?這里是哪里?”
蕭凌墨指著城樓上一塊牌匾道:“留都南京。”
說罷,他拉起小萱的手,徑直向城門走了過去。
“喂,等等,我們就這樣進去啊?被攔了怎么辦?”小萱急得面紅耳赤,蕭凌墨還好說,自己這身現(xiàn)代的裝束不被衛(wèi)兵攔下才怪呢。
然而蕭凌墨卻只是淡淡一笑,大步挺胸地拉著小萱直接穿過了人群,而那四個衛(wèi)兵就好似沒有看到他們似的,目光絲毫未在他們身上停留。
看著自己徑直穿過一個個人的身體。想起自己曾經(jīng)夢到的那片古戰(zhàn)場,小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我們在這里是這樣的啊。”
蕭凌墨笑道:“不錯。綠萼這時的記憶之中并沒有我們,因此在這個世界里。我們只能以類似于鬼魂的形式存在。否則,看到本不該出現(xiàn)的人,不是要天下大亂了嗎?”
小萱似懂非懂地點頭應和,正走之間突然蕭凌墨停住腳步,指著前面說道:“在那,我看到她了。”
小萱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一片商鋪前,上書“豆腐西施”的杏黃挑下正站著一個頭挽烏云髻、手搖桃花扇、身著綠羅衣、足蹬粉繡鞋的年輕美婦,定睛一看。卻不是綠萼是誰?
那商鋪前已圍了不少人,伙計們正忙著把豆腐切成塊,稱重、裝袋、收錢如行云流水。只是那買豆腐的人卻都一個個地盯著綠萼,完全不去理會那晶瑩剔透的豆腐,甚至有輕薄者不時出言挑逗。面對這些出言不遜者,綠萼也不惱怒,只是笑吟吟地看著伙計們把一塊塊花白的豆腐賣了出去。不消一會工夫,幾大板豆腐就被哄搶一空。
看著這輝煌的“戰(zhàn)果”,綠萼滿足地笑了笑。輕啟朱唇向伙計們道:“大家辛苦了,今天的豆腐賣得比昨天還要好呢。”
“是啊,足足比昨天多賣了一板。”
“我看吶,明天可以多做幾板。這樣利潤也就更多了。”
“要我說啊,這完全是二夫人的功勞。老爺真是有眼光。”
伙計們一個個歡天喜地,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可不是嘛!二夫人人長得美。心地也好,跟著二夫人吶。我們大家伙可有好日過嘍!”
面對這些贊美,綠萼只是微笑了一下。淡淡地說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早些收工吧,你們也可以早點回家團聚,老爺那邊我自會處理。”
伙計們一聽這話更是高興,嘴上說著手上也不閑著,一個個干勁十足地把豆腐鋪收拾好,和綠萼道別之后開開心心地回家去了。
看著伙計們遠走的背影,綠萼輕松地笑了笑后,卻又緊皺起眉頭,閃爍的目光向著小萱這邊看來。
小萱一驚,正自疑惑間突然感到身體一暖,緊接著一個男人從自己背后穿身而過,徑直向綠萼走了過去。
那男人的穿著甚是怪異,頭上裹著一頂青色的包頭,右前方多出來的布料扎成了拇指粗的長錐形,耳朵上綴著細長紅繩串起的黃色耳珠,身穿一領(lǐng)黑色窄袖上衣,下著多褶寬腳長褲,袖口和褲管盡皆刺著多彩的花邊,較之明代男穿的補服,顯得更加妖嬈。
綠萼看到這男人,俊俏的臉上先是一紅,緊接著又有些慌張。等那男人走近了,她低聲說了句“跟我來”,就帶著那男人匆匆離開了豆腐鋪。蕭凌墨見狀,急忙拉著小萱快步走了過去。
綠萼和那男人在巷里左繞右繞,好不容易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綠萼看看左右無人,才一把撲進那男人的懷抱,嚶嚶地哭泣起來。
小萱趁機繞到男人正面。只見這男人面容秀麗,柳眉明目、高鼻小嘴,若是換了女兒裝,恐怕真要被人誤認為是女。他低頭看著綠萼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伸手捧起她的俏臉,在她唇上印下熱情而纏綿的一吻,堅決地說道:“綠萼,跟我走吧。我們逃離這個地方,走得遠遠的。你不要管你那個夫人了,我也不當什么畢摩了,我們逃到山里去,過我們自己的日,好不好?”
綠萼看著這個男人,使勁地搖搖頭哭道:“阿,不行。我要在這里等老夫人、少夫人和二少爺,他們一定還沒有死,一定還會來這里。到時候,我還得服侍他們吶……”
阿看著綠萼,急切地說道:“你們漢人的規(guī)矩就是麻煩。如今你們漢人皇帝的早就已經(jīng)支離破碎,你留在這里無異于等死。到現(xiàn)在你還在執(zhí)迷不悟嗎?”
綠萼一把推開阿,哭著喊道:“老爺和老夫人把我從窯里救回來,從小把我當親女兒一樣養(yǎng)大。少爺、少夫人、二少爺他們更是待我如親妹妹。本來我就應該保護少夫人安全,弄丟了她我心里已經(jīng)很不好受了,怎么可以就這樣走了呢?”
阿一聽急道:“綠萼,你知道我有多么愛你嗎?我為了你連寨都可以拋棄。你為了我,就連一個根本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家族都拋棄不了嗎?”
綠萼哭著搖頭道:“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你既然愛我,又為什么要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
阿一愣,眉頭一皺,臉上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溫柔,對著綠萼吼道:“綠萼,你可不要忘了是誰把你從亂兵里救了出來。再說了,你要是想等他們,又為什么要嫁人?”
綠萼一呆,眼淚更是止不住地流下來:“你以為我想嫁人嗎?我一個弱女在這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你又回云南了久久沒有音訊。那王金斗是這里的土豪惡霸,他強行把我娶回家,我又有什么辦法啊?你以為我這一年過得開心嗎?每天回家對著那個丑八怪,我都恨不得死了算了!可是我不能啊,我死了以后,萬一少夫人他們流落到了這里,可該怎么辦啊!”
說到這,綠萼蹲下身捂著臉放聲大哭。可阿卻對她的傷心無動于衷,依舊自顧自地質(zhì)問道:“好,你要履行你對家主的承諾。那你可曾想過,你對我的承諾怎么辦?”
“我對你的承諾?”綠萼抬起頭呆呆地看著阿,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阿瞪著綠萼,恨恨地說道:“不錯。我曾對你說過,在我們彝族若是誰有負于伴侶、違背了當初的承諾,將永世受到神明的詛咒。你曾說過,這輩就算做了鬼,也是我阿的人。可現(xiàn)在你違背了這個承諾,神明一定會給你責罰的!”
綠萼睜大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一時間竟無法相信這就是那個救自己的溫柔男。她想妥協(xié),可想到生死未卜的主人們,又不愿就這樣跟他走,只是愣愣地坐在地上,微張著嘴巴不知道說什么好。
阿看著綠萼,像是最后通牒一般冷冷地問道:“你到底是跟不跟我走?”
綠萼用盡全身力氣揪著自己散亂開的發(fā)辮,猶豫了很久終于才咬著牙,慢慢地搖了搖頭。
阿冷笑一聲,眼里閃過一絲痛惜。然而那痛惜一閃即逝,很快就被仇恨所取代。他指著綠萼說道:“你必將遭受神明的責罰!”說罷,頭也不回地扭頭就走,只剩下綠萼坐在地上,凄慘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科普一下關(guān)于彝族畢摩的知識。彝族信奉原始宗教,大自然的力量,根據(jù)分支不同信奉的神明也有所不同,但大多都是自然界中的風、火、雷、電或是龍神、蛇神等。每個寨都有自己的巫師,其中畢摩則是較高級的一種,由男性擔任,多是父相傳,在寨里有很高的威信,主要作用是安靈、送靈、招魂、禳災等。而本書中所述的畢摩的巫術(shù)多為虛構(gòu),故在此說明)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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