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給我氣得夠嗆,虧老子害擔心他擔心的要死,但是這家伙怎么跑回來的,就算他能找到路,可沒錢也上不了車啊?
丫頭最后白了我一眼,大概是想起還要做生意,不著急找我算賬,她接過吳剛手里的破爛,立刻跟那位客人一陣口若懸河的講解。
我噓了口氣,知道這一關暫時是過去了。這個時候,那女人跟著我也走進了店子。丫頭招呼客人沒注意,但是吳剛看見了,我就發(fā)現吳剛神色忽然變了一下!
我心中一動,居然有些期待起來,我心說這兩人都是死了活,活了又死專門跟閻王爺作對的家伙,應該有一種心心相惜的親切感吧?或者引申為同類的認同感?
這種見面會出現什么樣的情況?我睜大眼睛看著,兩人四目焦對,親切感沒看出來,但是好像在他們眼里我看出了一絲敵意!
這還真是邪了門了?我還沒弄明白,事態(tài)一下子就升級了,吳剛幾步走了過來,原本傻笑的一張臉也變得面無表情了起來,我根本就沒招呼他。那女人也毫不示弱,一雙美目漸漸的瞇縫了起來,我甚至發(fā)現她那種強勢又回來了。
我頓時魂飛魄散,這兩人要是打起來,我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但我想我這小鋪子八成是保不住了,嚇得我趕緊擋在兩個人中間,腦袋發(fā)了瘋似地左看右看,這兩人最后都看著我,我只好用非常小的聲音一字一字道,“有話好好說,可不許打架。”
兩人都不吭聲,依舊是滿臉敵意。我急火攻心,但是有外人在場,我又想不到有什么解決辦法,而且好巧不巧的是,這個時候,店里的那個客人忽然對丫頭說了一句,“我看這東西品相有問題啊,該不會是假的吧?”
我條件反射的回過頭去說,“這么可能?!”
媽的,習慣了!真暈頭了,這一下把丫頭的注意力也引了過來,果然我就見丫頭回過頭來,看見我身后的女人后,先是一呆,然后俏臉一寒。
那客人看我們現場氣氛有些不對勁,再說他手里的瓷器的確是假的,這人也算有些眼力,干笑了一聲,說了句再看看,就準備走,一看見岳朧,立刻就雙眼發(fā)光,像看見什么稀世珍寶似地。又戳哪兒了。整個人仿佛被點了穴一樣。
我已經沒工夫理他了,丫頭幾步已經走過來了,剛開始可能準備發(fā)火,后面不知道為什么居然壓了下去,有些遲疑道,“這位是?!”
我立刻以攻為守,“這是我表姐岳朧,你也叫表姐就行。”
丫頭一聽是我家人,到也不敢放肆,這種場合總得給我點兒面子,立刻甜甜地叫了一聲,“表姐。”不過大眼睛骨碌碌掃個不停,我估計可能是奇怪表姐這么漂亮,我自己怎么長成這個樣子!
我知道岳朧多半不會有反應,當機立斷叫道,“你去幫我買點吃的,我快餓死了。”
丫頭嘴硬心軟,聽我這么一說,又見我一臉頹廢的樣子不像是撒謊,只好小聲嘟嚷了一句,然后問我想吃什么,跑出去買了。
我想都沒想,準備先把那位客人趕走,誰知道還趕不走了,這家伙死皮賴臉勁兒大了,知道我是老板后一定要跟我談生意,他娘的都是假的有什么好談的,不過我發(fā)現他一雙賊眼一個勁的往岳朧身上瞄,最后我費了好多力氣才把這位客人趕出去,臨走前他還一定要我接他名片,我先接過然后丟進垃圾桶里。立刻先把店門拉下來,今天生意肯定做不成了。
然后我一手拽住吳剛,另一只手拉住岳朧,把他們拖到我鋪子里的小客廳去。吳剛能回來,說實話我高興多過于憤慨,這總比讓我知道他被紅眼怪物干掉的好。人都有個適應性,剛開始是不習慣,但接觸久了,我已經不是很抗拒他們了。再說把他們放出去也也不像話,我可不能給國家添亂。
我忽然有些啼笑皆非,感覺自己好像是帶著兩個孩子的家長,現在孩子鬧別扭了,我得從中調停。不過現在孩子有些基因變異,屬于超人哪一類的。作為家長,我一個也打不過,只能以德服人。
我覺得我總結的很到位,把他們兩人挨個按坐下,然后一屁股坐在兩人中間,問,“你們認識?”
兩人同時搖了搖頭。那我就納悶了,又道,“不認識你們發(fā)什么瘋?”
兩人不說話,還是充滿敵意的看著對方,我頓時頭大如斗,好在他們只能互相看著,看上去沒有動手的打算。我想了一下,覺得先解決吳剛問題比較好,畢竟這家伙跟得我久了,相較之下脾氣什么的我多少要了解一些,我干脆問他,“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他沖我一咧嘴,傻笑了起來。
我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道,“不許笑,老實交代,你他娘的是不是臨陣逃跑了?”
吳剛搖搖頭,我繼續(xù)盤問,“那你去哪兒了?”
“我......打架。”
我一愣,吳剛會說話我早就知道了,也不驚訝,就問他,“你跟誰打架?”我心說難道是那只紅眼怪物?
吳剛立刻做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他不是對我疑惑,而是自己在疑惑,我估計這跟他智商有關系,他自己可能搞不清楚是跟誰打架,果不其然,最后給了我一個莫名其妙的回答,“好多......是敵人。”
唉,這盤問工作實在不合適我,尤其是盤問一個傻子。又問了幾句,在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答應后,我非常明智的選擇了放棄。
好在這時候丫頭回來了,我一起身,索性不想,接過她手里的飯菜,就直接擺在桌子上,其實我們已經吃過了,但為了做樣子,我還是狼吞虎咽的一頓猛吃。
期間因為我“表姐”在場,丫頭可能不好意思詢問我。而且私底下她跟我怎么鬧都沒關系,可在別人眼里,說到底我才老板,丫頭從來不會再別人面前給我耍小性子。
我的計劃相當成功。
不過丫頭還是撿了一些不太敏感的事情問我,“你最近去哪兒了?你二叔打了N個電話找你,都找不到。”
我本來是告訴丫頭我跟少爺去下面淘垃圾去的,現在正好借著這個話題往下編,就說,“去了趟鄉(xiāng)下,那鬼地方車都沒有,我們走了幾天才走到,后面還迷路了,而且信號也沒有。這不,就耽誤了這么久。對了,我家里誰找我,找我做什么?”
丫頭搖搖頭,“他們沒說,就說等你回來給家里打個電話。”
丫頭倒沒跟我去收過東西,不過天天聽我說,知道我說的不假。這玩意真的需要時間,收古董你沒法子一下子就上去要買,現在人都賊精,這么干絕對出事。我以前就上過一次當,看見一把明朝的梨花木椅子,太心急,給人家看出來了。最后那家伙硬要找我要一千萬,我把事情都說明白了,他抱住椅子一定要一千萬!我估計他連一千萬到底是多少都不知道,那得裝兩個小箱子。
所以一般需要先套幾天近乎,然后慢慢來,性子急的人沒法做這一行。
至于丫頭說我家里人找我,我太沒在意,心說這個倒不急。開始拐彎抹角的問吳剛就這么回來的?其實我完全可以當面問,吳剛肯定不會有意見,但是我怕丫頭懷疑,這些細節(jié)方面我都考慮過了,必須全方位注意,免得弄巧成拙。
丫頭告訴我,說吳剛就是今天早上被人送回來的,她知道吳剛是我同學,本來坐著的,就讓他幫忙上去拿點東西。這個我信,以吳剛的智商應該沒辦法自己回來。問起是誰送他回來的時候,丫頭居然說她見過一次,就是上次跟張麻子打架之后那個墨鏡男,那人還告訴丫頭,我也馬上就回來了。
對此,丫頭的評語是,他人是挺帥的,就是德行討厭了點。
還問我你們不是有過節(jié)么,怎么好像關系還不錯?
我打個哈哈糊弄過去,心里大致明白了一些,現在總總跡象表明,所有的事情都跟那個年輕人脫不了關系。這人絕對是一個關鍵人物。整件事錯綜復雜的程度已經超過我所想象的了,暫時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線索來,我忽然想到,還有那些伏擊胖子的黑衣人,好像也不對勁,一路我?guī)缀醢阉麄兺耍F在想起來,如果胖子當時死了,那鑰匙自然就沒了,就算我和少爺走到最后,結果好像也是死路一條。
然后又說了一堆沒什么營養(yǎng)的話,我大致都交代了一下。我說我表姐是從鄉(xiāng)下來的,來城里玩一陣子,時間方面我暫時糊弄的了過去。
我想到女人身上的金絲裙袍,這東西必須馬上解決。我假裝趁吳剛岳朧不注意的時候在丫頭耳邊低語道,“表姐身上穿著一件寶貝,這東西見不得光,你上去幫她脫下來,然后在換一身你的衣服。還有,我表姐小時候發(fā)燒,把腦子燒壞了,現在的智商跟個小孩子差不都,你可千萬別露餡刺激到她。”
丫頭立刻愣了一下,又看了岳朧一眼,才對我小聲道,“真的假的呀?”
我白了她一眼,特誠懇的說,“我騙你干嘛?這種事我能開玩笑么?我先說出來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別到時候刺激到的表姐。”
再一次,丫頭看岳朧的表情明顯不同了,大眼睛帶著幾分惋惜同情,她答應了一聲就帶著岳朧上去換衣服,然后我跟吳剛大眼瞪小眼,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又吩咐他,“記住,不許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