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會議一直進行了三個多小時,王興國一直坐在那里靜靜的聽眾人各抒己見,雖然現場非常吵鬧,但是王興國還是能從他們的吵鬧中發現不少有用的觀點和注意,看到局面漸漸的有些不可開交,王興國終于忍不住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這一聲夾雜著他雄厚的內里傳入在場每一個將領的耳中,讓他們如聞驚雷般的停止了吵鬧,一個個面紅耳赤的回歸原位,眼睛死死盯著地面,都在為自己的失態感到惶恐。
王興國微微的笑了一笑,輕聲說道:“你們剛才的建議都有自己的特點,也都有利弊,雖然現場很吵鬧,但我還是都聽見了。今天的會議很有收獲,在你們激烈辯論的時候,很多正反兩方的觀點都非常有用,看來這樣的會議我們要經常開了。我綜合了一下你們剛才討論的觀點,再加上我自己的一些想法,形成了一套行動方案,你們看看有什么漏洞沒有。”
“我們軍隊的優勢在于高機動性和高技術性,面對兩倍于我們的敵軍,我們更應該把這個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暫時我們的火攻是派不上用場的,投石機的射程只有五百米,在這種大規模的作戰中,我們不可能將那么多的投石機同時靠近敵軍大營二百米以內,同時,敵軍的大營中肯定有不少陷阱,縱然我們可以憑借火攻和弩箭攻擊攻破敵軍大營,在那種妨礙我們機動性的地方也是非常難以戰斗的,因此,我們的作戰方式還是要以游擊作戰為主。”王興國坐在中間的座位上,邊思考邊講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
“當然了,要想調動三十多萬大軍進行游擊戰,這個難度實在是大了一點,部隊之間的配合首先就是一個大問題,不過我們可以先出動少量的兵馬對敵軍進行試探。我的想法是這樣的,首先派出五萬游騎兵,繞道敵軍連營的外圍,利用弧線打擊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們一次出擊起碼就可以消滅敵人兩萬士兵,運氣好的話,敵人的損失可能還要大不少,這樣的話,不出十天,敵人就會忍受不住而主動出擊的,這樣就正中我們下懷了。在游騎兵出擊的同時,我們大營的投石兵可以在重裝步兵和重甲騎兵的掩護下對敵軍兩側的合圍進行打擊,盡量拖延他們合圍的時間,等到我們雙方的兵力相差無幾的時候,我們就可以發動大反擊了。”說完自己的計劃,王興國的目光掃視著下面的將領,觀察著他們的反應。
“主公的計劃雖然有效,但是消耗的時間實在太長了。”一個年輕的將領走了出來,對著王興國抱拳說道:“您剛才也說過,拖的時間太長的話,會給我們的后勤補給帶來很大的困難,那么我們為什么不能直接攻擊對方的正面大營呢?敵軍雖然聲勢浩大,但是處于我們正面的也僅有十幾萬大軍,如果我們集中攻擊這一點,相信很快就會突破敵人的大營,從而到達明揚城下,就像包圍三環城一樣,憑借著我們的火攻,小小的明揚城還不是很輕松的就能拿下了?那時候敵我雙方的攻守之勢就會掉轉過來了,敵軍失去了明揚城的支持,相信距離潰敗的日子也不遠了。”王興國的開明讓眾將領敢于在他們前直言不諱,這個年輕人雖然只是一個少校,但是面對王興國的時候卻沒有絲毫的拘謹。
王興國微笑了一下,對著那個年輕的將領贊許的點了點頭,說道:“你這個想法很好,只是不適合眼前的情況,三環城的勝利給不少人以極大的信心,但是同時也造就了我們對自己實力的盲目自信,這是不可取的。在三環城戰斗中,我們所面對的僅僅是李覺的三十萬大軍,而且這三十萬大軍還駐扎在三個不同的城池中,所以我們的投石部隊可以在其他部隊的掩護下從容靠近地方城墻而不用擔心受到攻擊,但現在就不一樣了,我們面對的是集中在城外的七十萬敵軍,雖然現在僅剩下五十多萬了,但依然不可忽視。你說得沒錯,我們正面的敵軍很容易突破,但是一旦我們到達明揚城下,我們所面對的就是明揚城和城下敵軍的夾擊了,五十萬人的攻擊和十萬人的攻擊完全是兩碼事。雖然我們有重甲騎兵和重裝步兵,但依然不可能完全擋住這么多敵人的進攻,一旦被敵軍突破我們的外圍防線,那么我們的投石部隊就要損失慘重了,這種情況恐怕正是李皎所期待的吧。”
說到這里,王興國微笑著看著那個面紅耳赤的年輕軍官,繼續說道:“你的想法很好,只是我們領兵作戰不能太僵化了,要依據實際情況來調整我們的戰術,這一點上,你還要好好磨練一下,但是,我還要對你這個想法提出表揚,好好干,有朝一日你會成熟起來的。”
那個將領本來已經羞愧的無地自容了,但是聽到王興國的最后幾句話,頓時激動了起來,他急忙上前幾步跪倒在王興國面前,高聲叫道:“主公放心,我陳洪一定不會辜負主公的期望!”
這場會議在傍晚時分結束了,此時,立皎的各個營地中早已經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木料,趁著夕陽西下時,營地內的士兵和工匠們正在搬動著那些木料,在他們的營地外面修建著新的大營,看來,李皎真的要采取步步為營的戰略了。
黎明時分,天上的殘月落下了地平線,工作了一夜的工匠和士兵們開始回到后方大營中休息了,燈火通明的火把也熄滅了不少,這時候,從王興國的大營中突然馳出了幾只游騎兵部隊,他們馬蹄上捆綁著牛皮麻繩,悄然無息的向著剛剛建好的柵欄飛馳過去,借助于以地上昏暗的火把,他們在接近柵欄時才打開手中的便攜式探照燈,頓時,耀眼的燈光將敵人新建的營地照得通明,游騎兵揮動手中的鐵抓繩索套中剛剛建好的柵欄,然后齊心協力的策馬回頭,幾經拉拽之下,堅固的柵欄轟然倒地,游騎兵拖著一排排的柵欄馬不停蹄的返回了他們的中軍大營,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所有敵人新建營地的周圍,由于這些營地中尚沒有駐軍,所以等他們的士兵從其他營地趕過來時,游騎兵早已經距離王興國的大營不遠了,而李皎部隊辛苦一夜建成的營地周圍的柵欄則早已經一個不剩的被拖走了。
被這個壞消息吵醒的李皎暴跳如雷,立即點起了距離王興國最近的二十萬大軍潮水般的向著王興國的營地沖擊了國來,但是在接近營地時,遭到了如蝗般箭雨的攻擊,雖然李皎這次早有防備,讓他的士兵裝備了重甲和盾牌,但是在王興國部隊的強弓硬弩的打擊下還是死傷慘重,在一些地方,雖然敵軍僥幸的砍壞營地的柵欄沖進大營,但隨即就碰上了比他們裝備更精良的重裝步兵,雙方一接戰,王興國在技術上的優勢便立即顯露無遺,雖然雙方士兵同樣是全身重甲,但是李皎的士兵一刀砍過去,只能在王興國士兵的甲胄上留下一道刀痕,可王興國的士兵手中的雙手大砍刀一刀下去,就能輕而易舉的破甲而入,將對手砍翻在地。雖然同樣都是冷兵器,可質量上的差異還是極大的左右了戰局的發展。
李皎這一輪攻擊一共持續了四個小時,二十萬敵軍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向著王興國的營地猛烈沖擊,看來王興國在黎明的行動極大的破壞了李皎的計劃,讓他開始變得有些抓狂了。
敵人能主動出擊,這正中了王興國的下懷,憑借著自己部隊在技術和戰術上的優勢,處于防守一方的王興國是非常輕松的,雖然不時有營地被對方突破,但是同重裝步兵近身戰斗是任何步兵的噩夢,王興國對此非常有自信,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敵人的部隊能夠突破自己重裝步兵那鋼鐵堡壘般的防線,因此,天色大亮之后,王興國放棄了對前方戰斗的關注,轉而將重甲騎兵和游騎兵派了出去。
五萬游騎兵按照昨天既定的策略,穿過敵人的包圍遠遠的繞了一圈,然后對著敵人最外圍的營地發動了進攻,由于那些營地遠離王興國,所以在防守上是相當松懈的,營地外面沒有任何防御陷阱,人員上也以老弱病殘和后勤部隊為主,如今碰上了王興國的游騎兵,就好像一群羊羔遇上狼群一樣任由宰割了。
這次出動,每個游騎兵馬上都帶了兩個油罐,在兩輪弩箭打擊后,游騎兵靠近了敵軍的營地,貼著敵軍的營地柵欄將手中的油罐投入敵軍的營地,外圍營地是糧草的集中地,正是這些游騎兵放火的好地方,隨著一罐罐燃油的投入,李皎部隊的外圍營地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的燃起了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