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生怎么成了一個冰人?柳夏至呆了,一時急火攻心,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是自己將劉文生害成這個樣子的,劉文生如果有個好歹,害他的人,就是我柳夏至啊!
柳夏至一時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眼前亮光閃現,急忙定睛瞅向亮光閃現處。
夜色朦朧中,只見龍尾山峰拐彎處,顯現一片淡黃色的光亮。光亮中,旋出一股陰風,緊隨陰風之后,出現一個挑燈籠的人影。
柳夏至以為是女鬼張氏瑩兒到了,心臟跳動加速,臉上拿捏出一番氣憤表情,一臉熱切地向來人看去。
在燈籠黃光照耀下,只見來人并不是張氏瑩兒,卻是一個身材高大魁偉的男子。
只見他身穿朱紅長袍,身上三縷長髯,雙腳離地漂浮,忽忽悠悠,直奔柳夏至而來。
不好!柳夏至心頭一震,這不就是剛才被自己驅趕走的長袍男鬼嗎?他又回來干什么?
心里來不及細思量,急忙將舌頭伸到牙齒下面,只等他靠近了,對他血口噴之。
長袍男鬼飄到柳夏至身前五米開外,停住鬼影,一副不敢靠近的樣子,似乎有些懼怕柳夏至。
柳夏至不敢放松警惕,雖然與他相隔五米開外的距離,仍然被他散發的陰森鬼氣,刺激地有些寒戰。
只見這個紅袍男鬼,將手中燈籠懸浮在一邊,雙手一抱拳,沖著柳夏至行了一個抱拳禮,一臉恭敬之色的說道:
“在下方才多有冒犯公子,請公子見諒!”說完此話以后,又沖著柳夏至抱拳深鞠一躬。
柳夏至雙眼瞪住此鬼,說道:“我和你有什么仇?你把我朋友害成這個樣子,豈是賠禮道歉就能原諒的?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公子請放心,你朋友并沒有性命危險,你只需答應為在下做一件事情,在下立即讓你朋友恢復如初!”
“哦?我只要答應為你做一件事情,你就能使我朋友恢復如初?如果能讓我朋友恢復如初,我倒是可以答應為你做一件事情!你現在立即為我朋友驅走冰寒,讓他恢復正常,我會為你做這件事情的!”
“呵呵!公子沒聽在下所求的是何事,就先答應了,是不是有些不慎重啊?”
“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我朋友的安全,其它的事情,都是小事!”
“好!在下能遇到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義士,實在是天可憐我啊!嗚嗚嗚”說到這兒,紅袍男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沖著柳夏至連磕響頭,嗚嗚大哭,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柳夏至只顧瞪圓雙眼,死死地盯住他,任由他在地下磕頭。心中暗暗吃驚,不會又是求我下到什么困魂牢獄里,拯救一個鬼魂吧?
紅袍男鬼連磕響頭之后,從地下飄起來,又沖柳夏至一抱拳,說道:“公子義薄云天,在下也不矯情,這就為公子的朋友驅除寒氣,請公子先閃到一邊!”
柳夏至別無選擇,此時只有信任他,于是,從劉文生身邊退開,看此鬼如何為劉文生驅寒。同時,又把舌頭上的傷口咬破,噙在嘴里一口鮮血,防備此鬼對劉文生不利。
就在這時,突聽一聲嬌呼,隨后又是一聲怒叱傳來:
“相公不可答應他!”
“黃楊老鬼,想讓我家相公下到地獄里救爾等賤婦,休做美夢!”
前一句嬌呼,脆生生如同黃鸝唱歌般好聽,正是張氏瑩兒的聲音,而后一句怒叱,則是她的丫環發出的。
柳夏至急忙抬頭去看,只感覺兩股陰風,撲面而來,陰森寒氣瞬間罩在柳夏至的身上,刺激的全身汗毛驟然豎起來。
不好!鬼氣近身!柳夏至大吃一驚,急忙往后退了一大步,瞪圓了雙眼朝向兩股陰風看去。陰風中,正是瑩兒和她的丫環。
只見張氏瑩兒身著一件大紅長裙,原本蒼白的小臉上,不知是被大紅長裙映襯的,還是見到柳夏至羞紅了臉。
只覺得她,臉頰似朝霞,紅艷如桃花。惦記了一天的張氏瑩兒,終于出現在柳夏至的眼前。
柳夏至心中“砰”然一跳,一雙眼睛,再也不能從她身上挪開,人像是傻掉了一般,只管呆愣愣地看著她。
瑩兒一雙鳳目流光溢彩,充滿了活性靈動神采,美目中滿是柔情蜜意,迎向柳夏至火辣辣的雙眼,四目相對,脈脈傳情,只想撲進他的懷里。
但是,人鬼殊途,陰陽相隔,自己千年陰氣積累,只怕陰氣會侵擾相公,急忙收回陰風,雙腳落在地下。側身沖柳夏至道了一個萬福,說道:“相公,奴家見禮了!”
“相公!”柳夏至嚇了一跳,相公這個詞匯不可以亂用,相當于現在丈夫的稱呼。
柳夏至猛然想起劉文生所說,難道自己真的被鬼迷心竅了?我如何能娶一個女鬼為妻?我是否被她魅惑了?
心中似乎有所醒悟,急忙收回和瑩兒四目相對、脈脈傳情的眼睛,心虛的說道:
“瑩兒同學,我們你為何稱呼我為相公?我我怎么會是你的相公這不可能吧?”。
瑩兒臉色一怔,隨即滿臉紅霞消退,瞬間轉為蒼白,一雙鳳目靈動氣息退去,死魚眼一樣的僵尸摸樣逐漸顯露出來。
“哼!柳公子,這話要問你才對啊!今兒下午是誰當眾說瑩姑娘是賢妻的?說出的話,就是潑出的水,男子漢吐沫如釘!你下午說過的話,不會不承認了吧?瑩姑娘守身如玉千年之久,是真真的黃花大閨女,如今被你敗壞了名聲”
柳夏至被小丫頭訓斥得面紅耳赤,下午當眾說出賢妻二字,并不是調侃和違心的,現在又不敢承認了,真是丟人現眼,只想找一個地縫鉆進去。
“環兒住口,不要失了禮數,不可讓柳公子難堪”瑩兒張口阻止環兒的話,將目光從柳夏至身上移開。
“瑩姑娘,這事不能算了!你珍藏多年的喜慶紅裙,不就是為了他才穿上的嗎?柳公子,你若是敢做負心人,我饒不了你!哼!”環兒護主心切,兩只虛無的鬼眼里,沖柳夏至射出了兩道寒光。
“環兒,不要再說了!家父還在困魂牢獄中受苦,女兒當年發過誓言,不救出父親,終生不嫁!環兒,千萬別使柳公子為難。”
瑩兒這句話,是對著環兒說的,卻是讓柳夏至聽得,以緩解他尷尬難堪的心情,也表示出,自己不會糾纏他。
“瑩兒,對不起!本來已經把你父親抱出來了,唉!又讓我給送進去了!對不起!”柳夏至一臉慚愧,哪還有質問瑩兒的一絲意思?
“多謝柳公子,奴家已經知道這件事,柳公子已經盡心了,雖然沒有成功,卻也使奴家看到了希望,增添了信心。”
柳夏至抬起雙眼,朦朧夜色中,在那盞黃色燈籠的照射下,瑩兒身影的透明感,越來越透,好像一陣風,就能將她吹散。
這一刻,柳夏至感覺特別可憐她,只想分擔她的憂愁,心中暗自發誓,一定要想辦法,將她父親救出困魂牢獄。
瑩兒注意到柳夏至看著自己,強壓住轉頭去看他的沖動,喃喃說道:“唉!鬼咒!為了這場營救,奴家花費多年的心血,竟然被蕭淑妃破壞了。”
“呵呵!黃楊老鬼,你為了蕭淑妃,困守在此千年,可憐你一片愛她之心。可惜她心里沒有你啊!她要寵愛的是這位姓劉的公子,呵呵!就算你救出蕭淑妃,她也不會寵愛你吧!”環兒一臉幸災樂禍,嘲笑著黃楊說道。
紅袍男鬼黃楊,耳聽張瑩稱呼這個活人男子為相公,心里知道,求他做事的希望,渺茫無蹤了。懸浮在一邊,一肚子心思,雙眼淚水“刷刷”地往下淌。
忽然聽到環兒的嘲諷語言,一瓶子酸醋倒在心口,一腔憤怒看向劉文生,只想把他一把掐死!兩只寒冷如刀的鬼眼,望向了劉文生。
劉文生雖然被鬼氣灌體凍僵,但腦子一直還算清醒,看著眼前一人三鬼,心里非常郁悶。
柳夏至啊,柳夏至!從小到大,多年的老友了,也算是比較了你了。沒想到你是一個重色輕友的家伙,見到這個凄艷女鬼,就把我給忘了!
正在腹誹不已之時,突聽到叫環兒的女鬼說道,名叫黃楊的紅袍男鬼,為了蕭淑妃,竟然在此困守千年,心里陡然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