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至心裡盤算一定之後,決定要下到困魂石室中去一趟,一定要把劉文生被蕭淑妃勾去的魂魄召回來,
聽劉文生說過,魂魄離體時間長了,容易迷失方向,找不回自己的軀體,最終成爲一個真正的死人,而其迷失的魂魄,也將成爲一個真正的亡靈存在。
在篝火中挑選了兩根特別粗長的火把,背起一個揹包,裡面裝上瓶裝水、燒酒和一些食品,做好在石室中,和蕭淑妃長時間糾纏的打算。
一切準備就緒,柳夏至將篝火踩滅,重新把石縫用膠布雨衣遮蓋好,毅然決然,奔下方漆黑中的道觀而去。
心裡下定決心,如果不能把劉文生的魂魄召回來,自己也死在這兒算了,不成功,則成仁!
手中的火把,“呼呼”聲響,柳夏至順著火把光亮,沿著山坡來到道觀漆黑之處。那所謂的鬼引路,漆黑的就像一面牆一樣,和月光下的山體連接地帶,沒有絲毫模糊融合之處,涇渭分明。
走到漆黑近前,沒有感受到一絲陰森寒冷鬼氣,這不同於昨天,昨天道觀被鬼引路時,自己趴在石縫中,仍能感受到陰森鬼氣。
看來,今天的道觀鬼引路,應該是鬼印女童所爲了。將火把探進漆黑中,火把光亮瞬間黯淡下去,手中的火把,彷彿瞬間成爲一根小小的火柴。
柳夏至心裡明白,如果進入漆黑之後,或許連這小小的火柴亮光,都會消失不見。
心裡猶豫著,如果進去之後,啥也看不見,想摸到道觀大堂香臺之處,恐怕會困難無比。何況,能不能打開地洞石板,也是一個問題,小鬼頭會不會將印把子再隱藏起來那?
哎!站這兒想是沒有用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狠狠心,一咬牙,柳夏至一頭鑽進漆黑之中。
手中的火把,逐漸從火柴亮光,轉而爲螢火蟲的光亮,滿目漆黑中,柳夏至根據感覺,慢慢往前試探著,一步一步,向道觀大堂房門處摸去。
“嗯?”
大堂裡傳來人的說話聲,深更半夜中,大堂裡不會有人吧?說話的是人?還是鬼?柳夏至停住腳步,豎起耳朵仔細傾聽著。
有幾個人的聲音特別耳熟,其中有一個聲音,港味十足,不會是港佬也在大堂裡吧?
“六陽真人啦六陽真人啦,你怎麼啦你說話啦”港佬哆哆嗦嗦的聲音傳出來。
“無量壽佛,此間乃是一個老鬼作祟,本真人已被被它吸去陽髓,驅鬼降魔功力盡數被毀,各位居士不要慌張,大家臉朝外坐成一圈,熬到天明,速速回轉,此地決不可久留,咳咳。”
“六六陽真人啦,什麼是陽髓啦,啊,陽髓是什麼啦?”
六陽真人有氣無力的回答道:“唉張居士,陽髓者,活人生長陽氣的所在。沒有了陽髓,無法生產陽氣,成了一個活死人啦!快快圍成一圈,熬到明天,快快離開這兒吧!”
“大哥大哥,這六陽真人被吸去陽髓了,這,這怎麼辦?我們也會被吸去陽髓吧?我這麼年輕,大哥,大哥,兄弟不想做活死人啊,嗚嗚嗚大哥,到處漆黑一片,跑都無處可跑了,嗚嗚嗚”柳夏至聽出來,這應該是二虎的聲音。
“張老闆,你不是說六陽真人道法高深,這纔剛進入大堂,就被鬼吸去陽髓了,這,這怎麼辦?這麼黑我們想跑也沒法跑。”
“孫先生,不要慌啦,聽六陽真人的啦,大家圍成一圈,面孔朝外啦!”港佬的聲音,哆嗦的愈加厲害了。
“嗚嗚嗚我不讓你們來你們偏來嗚嗚嗚老奎幾個人都被吸去陽髓了,走路都喘不過來氣,成了幾個廢物了,我們也會被吸去陽髓的,嗚嗚嗚,我們也會成爲廢物的”竟然傳來一個女人的哭訴聲。
“撲通”一聲,接著傳來老六顫顫巍巍的求饒聲:“鬼爺爺,鬼奶奶,饒了我們吧!我們給你給你老人家跪下磕頭了”
老六話音一落,“砰砰砰”,磕頭聲響成一片,聽這磕頭的響動,不是老六一個人在磕頭,估計大堂裡的幾位,都跪下磕頭求饒了,一片鬼爺爺、鬼奶奶的討饒聲,在空曠的大堂裡迴響著。
柳夏至聽到這兒,心裡猜測道,昨日晚上道觀鬼引路,尖嘴大哥被嚇跑了。但是,發財之心不死,今天請來一個高道,想驅鬼之後,繼續盜掘娘娘墓。
聽他們說話語氣,驅鬼的六陽真人,是港佬請來的。柳夏至沒有興趣聽這些求饒聲,繼續擡起腳步,一步一步,向漆黑中的大堂摸來。
剛踏進大堂屋內,耳邊突然傳來鬼印女童那嫩嫩的童音聲:
“壞小子,你來幹什麼?一個大男人,吃飽喝足不睡覺,到本小姐這兒來,雌雄授受不親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吧?該走了,該走了!”
柳夏至沒有理會她,只顧一步一步向前摸去。
“哎呦呵!壞小子啊!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本小姐要是不給你點顏色瞅瞅”
“行了行了!你嚴重失職了,你知道嗎?一個大男人的魂魄進了女牢了,你這個獄卒爲什麼不阻攔?放我進到地牢裡召喚劉文生,我要把他召回來!”柳夏至邊說邊摸黑朝前走去。
“什麼?壞小子,不準你去!本小姐把老本都壓在你身上了,你要是下去回不來?本小姐所有的本都虧完了!”
“我一定要去!如果你讓我下去?回來的概率還是很高的。如果你不讓我去?那個什麼武則天、六則天的,我寧死也不給你去尋找!”
“壞小子,你這個壞小子,你這頭犟驢,既然一定要下去,那就把道人身上的桃木劍取到手上,和這些人一起下去,召喚出好小子的魂魄,立即出來。本小姐求求你了!一定要安然返回來。本小姐看中的,就是你這顆剛強果敢的心,壞小子,你別辜負了本小姐對你的期望。”
童聲由驕橫,轉爲哀怨,聽到柳夏至耳裡,感到十分沉重,答應道:“小鬼頭,你放心,我一定會安然上來的!”
“夫君,爲妻的命,還需要你來拯救,一定要安然返回來”話音一了,眼前猛然一亮,柳夏至已有經驗,知道鬼引路消失了,急忙瞇縫住眼睛,躲避刺眼光亮。
隨著光亮驟然出現,大堂裡磕頭求饒的聲音,也瞬間停止下來,陷入一片靜謐之中。
柳夏至慢慢睜開瞇縫著的眼睛,只見大堂香臺前,跪著六個人。分別是港佬和他的年輕馬仔,尖嘴大哥兄弟三人,上山時見到的妖豔喇叭褲女孩。身著道袍的六陽真人,則盤膝坐在地上,臉色蠟黃,一副半死不活的摸樣。
跪在地下的港佬馬仔,一眼就認出站在大堂中,手舉火把的柳夏至,驚異的說了一聲:“你?是你!”
馬仔手中的電筒光照非常亮,但不敢直射柳夏至,只敢往柳夏至的腳下射去。他這一句是你,將不敢擡頭觀看的港佬等人,全都大著膽子擡起頭來。
“小仔啦?”港佬哆哆嗦嗦說了一句,大堂裡燈火通明,除了跪著的六個人,和盤膝坐著的老道外,多出一個手舉火把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正是賣沉香木雕給自己的年輕人。只見這個年輕人,臉色淡然,沒有一絲懼怕膽寒之意。港佬等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氣,這個年輕人,從容淡定,不會是吸去六陽真人陽髓的老鬼,現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