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我將要帶的東西都裝好,東子打著蒙眼走了出來,昌叔他們已經在玉祥門那等著,我不敢再耽擱,將車鑰匙扔給東子。
剛出大門。
只聽一聲車喇叭聲,我轉過頭一看,竟然是瑤瑤的吉普,東子喜不自勝,連忙放下手里的家伙什:“瑤瑤,你咋來了?”
“我和你們同路……”
“同路?”
我有些微愣:“你也要去湘西?”
瑤瑤下了車,取下墨鏡笑道:“是啊,昨天我和德爺說了,他同意讓我跟著你們去,再說了,我爸的一個老朋友在湘西,我這次去主要是看我爸的老朋友。”
老朋友?
我看著瑤瑤,思量著她這話的可信度。
東子可不管瑤瑤說得真的假的,直接拎了東西上了車:“行了,都別杵著了,上車吧,要是再磨嘰,昌叔又要罵人了。”
“是啊,茴哥。”
瑤瑤看向我,眼神真誠。
我本想再考慮考慮,可東子掐了我一下,貼著我的耳朵,小聲道:“茴子,是哥們就給哥哥點面子,再說了,你個大老爺們,慫什么,大不了出了事東爺擔著……”
“你擔著?”
我白了這貨一眼。
東子拍了拍胸膛,豪言道:“你就把心放寬,我做事妥妥的,行了,別磨嘰了,趕緊上車,遲了又得挨罵了。”
我沒再猶豫直接上車。
出了巷子口。
車子駛向玉祥門。
半個小時的功夫,和昌叔的匯合,我們也沒敢耽擱,出了北京城便一路南下。
昌叔這次沒帶小高,只身一個人,而跟著的還有鬼五爺,一路上我們也沒怎么說話,一來是昌叔怕吵,二則我們摸不透這位鬼五爺的路數,所以不張口露風子。
第一夜是在石家莊,因為實在太累,便找了家酒店住了下來,昌叔和鬼五爺的家伙什多,整整兩大箱子,我和東子搬了一次,累得夠嗆。
我辦好手續,之后才回到房間。
一進門,就看到東子穿著褲衩看電視。
見我回來,這廝放下手里的燒雞:“這么快就回來了,都辦好了?”
“嗯。”
我脫了上衣,將床鋪好。
東子扯了張面紙擦了擦嘴,賊兮兮湊了過來:“茴子,你說昌叔和鬼五爺的箱子里裝了什么寶貝,該不會是銅料子吧?”
“難說。”
我戳了戳牙花吐出兩個字。
那個重量不是銅料子就是石料子,不過那箱子底透著一股味,說不上來的一股怪味。
東子不滿地瞪我一眼:“茴子,這你就不地道了,這里又沒有旁人,你還虛哥哥我?”
“虛你?”
我有些無語。
東子瞪著虎眼:“你敢說沒有?”
“行了,別扯了,趕緊睡吧,明兒還趕早呢,你也別惦記那兩口箱子,小心昌叔給你個馬蹄蹶子。”我踹了這貨一腳,關燈睡覺。
明兒得我開車,這精神頭必須足。
東子在黑暗中坐了一會,也上床睡覺。
夜很沉,那隆隆的雷聲由遠而近,夜里下了一場雨,雨很大,打的窗臺噼里啪啦響,我被這雨聲驚醒,猛地坐了起來。
看了看時間。
才凌晨三點二十。
下了床,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三禿子,你他娘的再跑一個試試……”
我轉身,就看到東子這貨揮著手要抓人,我踹了這小子一腳,這貨才安靜下來,抱著枕頭又睡了過去。
雨慢慢小了下來。
我坐了一會,那困意襲來,我走到床邊便躺了下來,眼睛剛閉上,那張熟悉的面孔猛地浮上腦海,我下意識睜開眼睛,卻聽到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寶小子,快起來……”
是昌叔的聲音。
我一骨碌從床上跳了起來,穿好衣服,走到門口看了看,確定是昌叔,這才拉開門。
昌叔面色驚恐,按住我的胳膊著急道:“寶小子,那兩口大箱子你們碰沒碰?”
“沒碰。”
那箱子我們放在昌叔的房間后,就在沒動,怎么了,難道箱子長翅膀飛了不成?
昌叔一聽臉色更白。
我覺得不對勁,連問:“昌叔,怎么了?”
“箱子里的東西不見了……”
“不見了,怎么可能?”
聽到這里,我也有些愣住了。
那箱子上了兩道鎖,而且最里面還有密碼鎖,若是沒有鑰匙和開箱密碼,不可能被打開才是。
昌叔哆嗦著唇瓣,好半天才說:“他回來了,他打開了箱子將里面的東西拿走了,是他,一定是他。”
他?
他是誰,又怎么打開箱子的?
我剛想問昌叔這個他是誰,可昌叔擺了擺手讓我回去睡覺,說完嘆了一口氣,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了好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起來了,我想去監控室查查箱子到底是誰打開的,可昌叔攔住我不讓我去看,我問為什么,昌叔也不說原因。
因為箱子的事,所有人都憋著一口氣,鬼五爺黑著臉,看向我時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覺得莫名其妙,可為了不招事,朝鬼五爺笑了笑便開車。
一個小時后。
我們出了石家莊。
東子坐在后座,和昌叔挨著,這小子昨兒睡得賊好,精神頭那叫一個足,這一路說了許多葷段子,昌叔也沒發話,閉著眼裝睡。
瑤瑤很喜歡東子說話,專心致志地聽。
因為有東子,一路上也不算悶。
在鄭州歇了一晚,又在長沙歇了一晚,等到了湘西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東子找了家賓館,開了房。
開了好幾天的車,每個人都疲憊不堪,我們洗了澡,讓賓館的老板娘炒了幾個菜,準備好好喝一頓。
老板娘老家是四川的,開口就是四川話。
瑤瑤在廚房給老板娘幫忙。
我從后備箱里拿出三瓶燒刀子,開了酒,喝了一圈,昌叔上了臉,紅著臉開口道:“寶小子,知道昌叔為啥要讓你跟著?”
這我還真不知道。
我放下酒杯,恭敬道:“承蒙你老看起。”
“哈哈哈,你小子這嘴就是甜。”
昌叔猛拍了拍桌子,爽朗地笑了。
我站起身,為昌叔和鬼五爺滿了酒,又給東子和我倒了酒。
東子鬼精,立馬舉起酒杯敬兩位長輩:“昌叔,鬼五爺,今個這酒我先敬您二老,承蒙你老二關照,曉東先干為敬。”
酒被東子一口悶干。
“小子,行啊,夠味。”
昌叔看到東子爽快的樣,不由地笑了。
東子又滿了酒:“昌叔過獎了,今個這酒咱得好好喝,這三瓶燒刀子不悶干,誰也不準倒,昌叔,您老到時可別倒糜子。”
昌叔喝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