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你四姐跟你四姐夫走了后就被送到了萬豐縣的萬豐寺,現在想想,倒也省卻了前往臨照的數個月時間。”
點點頭,“那我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就啟程吧。其他人呢?”
“你二哥負責你二嫂,已經去迎靈了。你三哥負責其他家人,也已經去迎靈了。至于爹娘的牌位已經迎入祠堂,其他的等迎靈結束再辦法式入土為安。”
“那我先去祠堂給爹娘上香?!闭f完,逃也似的離開,找不到話繼續阻止“夾攻”,沒得法子,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能躲過一次就算一次,他那對兄姐委實令他招架不住,葷素齊備,萬夫莫敵呀!
“我們是老虎嗎?怕成那樣?”望著那逃離的背影,夏雪蓮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五少很酷地哼了聲,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就先讓他躲過這一次,下一次……哼哼,就沒這么好混了。
而夏家老大看著自家弟弟跟妹妹,套頭嘆笑,同時也欣慰不已。逝者已逝,他更重視活著的人,原本他還擔心弟弟妹妹們遭此大難就算不會自暴自棄下去,心理上也會留下極大的陰影,不過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第二天,天沒亮夏子榮就領著下人前往萬豐縣,因此錯過了數日后傳到南羅城的有關于文清公主遠嫁南金國攝政王的消息。
于是半個多月后,當迎靈回來的夏子榮發現家人臉色不對勁的時候,不由得大感奇怪。
“怎么了?大家臉色這么難看?”
大家望著他,轉過臉去得轉過臉,回過身去得回過身,夏雪蓮直接是紅著一雙大腫眼淚水汪汪地望著他,就是不說話。
她是恨喜歡調侃她這個小弟,可不代表她沒有姐弟情,對于公主遠嫁,她除了遺憾以及歷屆之外,心中便是對她這個弟弟的擔憂。她這個弟弟看似無情,其實比任何人都重情。
“又是進去再說吧?!毕募掖笊匍_口了,臉色一樣的凝重。
夏子榮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大家的眼神,心中多少猜到了幾分——那件他不知道的事情一定與他有著密切的關系。
所有人移到書房,又一次望著他遲疑不語,這讓夏子榮本來就覺得不對勁的心情變得浮躁了起來。
“到底發生了蛇呢不能讓我知道的事?”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將目光投向夏家大少,無聲地表達了同一種訊息:你是老大,還是你來說吧。
想了想,然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再回頭看向夏子榮,道:“七弟,有件事,呃,我們大家一致認為你最好有心理準備?!笨戳搜燮渌耍又溃肮魉?
一聽到是有關于李飛雪的,臉色不由得凝重了起來,“飛雪怎么了?”
“子榮,公主她……遠嫁南金國了,就在你去萬豐縣后第四日。”
一字一字接收這個訊息,身子也跟著一寸一寸地僵硬,過了許久,那雙僵硬的眼珠子動了動,然后轉向大少,緊接著臉頰抽
動了下,抽出個極其難看不自然的笑容來。
“大哥,你搞錯了吧,飛雪她……她已經……”
不用他說明白,大家突然都明白那未盡之語是什么意思,當下,一屋子的人都錯愕不已,然后,夏雪蓮嚶嚶而泣。在場的夏家人都說不出話來。
公主在事實上已經是夏家的人了呀,而為何又愿意遠嫁南金國,不用說他們都能理解——兩國常年不休的戰爭因為一介女子就此化干戈為玉帛。這大概就是生為皇家人的無奈吧?
只是……看向那個失魂落魄的人——唉,只是苦了這一對有緣無分的有情人。
***
當今皇帝最寵愛的文清公主遠嫁南金國攝政王,排場龐大自不在話下,綿延下去的隊伍足足排至一里外。
透過簾布看向窗外,回首來時路,那熟悉的路景看著又是那么的陌生。半年前,走上這一條路的心情是興奮有著期待而來的,半年后,再一次踏上這條路,心情卻是絕望如死水,了無生趣。
“公主,天候越來越冷了,簾子還是放下吧?!毙≈窨吹男奶郏瑓s有無可奈何。
不為所動,繼續看著,許久后,“小竹,你怎么不問我呢?”
“問什么?公主做任何決定,小竹都會陪伴在公主身邊,問與不問有什么區別?”
回眸,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回一直陪在我身邊,所以我才會如此平靜。其實,身為皇家公主,我得到了太多太多,我的那些姐姐妹妹們從出生便不曾擁有過完全的自由,所以她們嫉恨我再宮外擁有十多年的海闊天空。而后來我進如宮中又得到了父皇給予的父女天倫的快樂,雖然大部分日子是再宮中,但是不可否認我是幸運的,父皇疼我寵我給我想要的一切,試問別的公主有誰動不動就能出宮呢?沒有。所以我得到了太多。”轉眼看向窗外,“如今我雖然遠嫁他鄉,可是那又如何?我知道我大膽,我也知道我這么做不合禮教,但是我不后悔,那是我心甘情愿的,能將自己交給自己最愛的男子,身為公主我是何其的幸運。所以,我知足了。人生曾有一段快樂的時光,就算以后的人生如死水一般無波無痕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人要懂得知足,娘常這樣說。”
小竹也笑了,取來貂皮袍子給她裹上,“沒關系的,公主,小竹會一直陪伴的公主身邊?!?
“我知道,所以,謝謝你,小竹?!鄙焓治兆∷?,滿心感激,老天真的對她不薄呢。
***
這場洞房是一場鬧劇!絕對是一場鬧??!對澹臺泓而言,這不僅僅只是一場鬧劇,更是讓人啼笑皆非的鬧劇,哭笑不得的鬧劇,烏龍百出的鬧劇。
是的,婚禮進行的很順利,新娘子也很順利的進入洞房,然后新浪喜滋滋的跑來揭喜帕,結果——
“咦,是你?”
“咦,郡主?”
兩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然后立即,一個扯掉紅頭巾摘下沉重的壓斷掉人的脖頸的鳳冠,一個趕緊關門劈頭“質問”——
“我要的是文清公主,我說郡主大小姐,怎么會是你?”
“我還沒問你呢,你怎么沒告訴我你就是南金國的攝政王澹臺泓?”被質問的人毫不示弱的質問回去,哼,誰怕誰!
“好,我承認我隱瞞身份是我不對,但是現在是我先問你,我要得明明是文清公主,怎么進入我新房的是你郡主大小姐?”
原本還氣勢洶洶想著大吵一頓的李飛雪聞言心虛地撇開眼去,剛才還怪人家隱瞞身份,其實她也好不到哪兒去啦。
“呃,這個……老實說,唔……就是說,哎呀,反正就是……唔,說來話長啦!”
眉頭揚起,澹臺泓在椅子上坐下,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別跟我說你才是真正的文清公主?!?
尷尬地朝他笑了笑,“那個,對不住嘛,出門在外多有不便、多有不便啦!”
“是哦,多有不便,方才是誰還質問我隱瞞身份來著?”
“那個,嘿嘿,對不住嘛,大不了我賠禮道歉?!?
好,要得就是這句話!“賠禮道歉?那么請問公主,眼下這境況,公主殿下想要怎么個賠禮道歉法?”
哀怨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皺眉苦思,唔,這個問題很難解決耶……
澹臺泓望著一臉郁悶的李飛雪想笑卻不得不忍著,老實說這對他而言真的很困難呀??墒?,他不能不這么做,畢竟他可是沖著他那位冷冰冰的救命恩人去得,可是眼前這位公主殿下呀!
李飛雪想著想著,眼睛一亮:“有了!”
“耶?公主殿下,您可別冤枉小的呀,小的對公主……”上下打量這她,那眼神可是赤裸裸的無視呀,“老實說,真的沒興趣,所以,公主殿下請請千萬別將‘那事’賴在小的頭上喲!”澹臺泓表情夸張,還做出一臉怕怕的樣子來。
李飛雪哭笑不得地啐了他一口,“本公主對你也沒興趣!”
拍拍心口,澹臺泓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那就好、那就好,小的清白總算可以保住了。”
“誰跟你說那個啦!”李飛雪一臉的啼笑皆非,“我是說,你一直認為小竹是文清公主,因此你去跟父皇求親要得自然也是小竹咯?”
投給她一個“你明白就好”的眼神,澹臺泓沉默不語。
“唔,我想這事必須要喊上小竹一齊商量,不過……”抬眼看向澹臺泓,小臉上的申請是凝重嚴肅的,“我現在有問題要問你?!?
“公主請問。”收起臉上的笑意,澹臺泓知道要是這個問題回答得不滿意,他是不會得到他想要的。
“你是真心喜愛小竹的么?”
“是。真心喜愛?!焙蟮煤敛华q豫。
“發誓能夠愛她一生一世,珍惜她憐惜她,不讓她傷心流淚?”
對著窗戶,舉起手,“澹臺泓發誓,會愛她一生一世,珍惜她憐惜她,不會讓她傷心流淚!”然后轉身看向李飛雪,“公主完全可以放心,澹臺泓沒有三妻四妾的想法,否則澹臺泓不會到今日才娶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