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除了去見過當爹的,李飛雪將自己關在收藏室中,什麼人都不見。而那些宮女太監也認爲公主此舉是表示還在火氣頭上,因此能避就避,誰也不敢去碰觸公主的火雷。這也正好合了李飛雪的心意,趕緊打發小竹出宮去查探夏子榮變化那麼大的原因。
“公主。”一道黑影竄入收藏室,然後傳來小竹的聲音。
“查到了嗎?”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小竹取出一封信給她,“這是夏公子託奴婢轉交給公主的。”
“耶?那人寫得?”嘴兒嘟高了,即便心中還是有些小氣惱,手上照樣不甘不願地拆開信件閱看,嘴裡嘟嘟囔囔的,“哼,兇我!以爲寫封信跟本公主道歉就行?門兒都沒有!本公主……”話音消失,兩眼瞪大,眼珠子黏在信紙上,神情越看越凝重。
片刻後,收起信,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道:“小竹,我現在要出去,可以嗎?”
瞄了眼窗外,點頭,“可以,公主。”
“很好,立即送本公主去城外。”
於是,當朝皇帝最寵愛的女兒文清公主在剛回宮的這一天的半夜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宮中。
至於城外,某個可憐的傢伙則被著實嚇了一大跳。
“公、公主?”拜託!現在時子時耶,這位公主以爲他們還是相鄰而居?
嘴兒一嘟,大咧咧地坐下,隨州將信件仍在桌上,“這些都是真的?”
臉色凝重,“小的說的句句屬實。”
“夏達安是你什麼人?”
“是小的父親,小的在家中排行第七,只是從小就離家在外,因此很少有人知道夏家還有個七少。”
眼兒微瞇,“你膽子不小,不怕本公主將你的事上報給父皇?”
苦笑,“那也是小的咎由自取,這條路畢竟是小的自己選擇的。”
哼了哼,很不爽他的回答,“要本公主幫你可以,但是你要怎麼報答本公主?還有,你今兒個竟然敢給本公主擺臉色,怎麼著,越來越不把本公主放在眼裡了是不是?”
夏子榮突然很想笑,而他也的確笑了出來,換來某位公主狠狠一瞪。“公主想要什麼,只要在下做到定奉上。至於今日在下失禮之處,還請公主大人大量。”
說的倒輕鬆!最後一瞪眼以示她的不高興後,說道,“本公主就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了,至於報答嘛,唔……”多不,思考,然後上半身趴在桌子上,身子前傾,與夏子榮近距離的面對面,眼中閃過一抹詭譎的光芒。
“公、公主,這、這不合禮、禮教……”某人又開始結巴了。
“閉嘴!給本公主聽好!”某位公主憤怒地打斷某男的結巴。
“……”某男啊真的不敢開口了,因爲某位公主如今與他的距離——臉與臉之間——只有一拳相距,彼此呼吸交融,大大地違背了禮教。
嘿嘿一笑,“告訴你,本公主要得報答是……”然後沒聲音了,然後某男慘遭竊香,然後某位大膽之極的公主與她的貼身侍女大搖大擺地閃人去了……
直到許久許久之後,某
男才從震驚中醒悟過來,然後是臉紅,然後是輕撫脣瓣回味那兩片軟嫩的滋味,再然後沉浸在傻笑中,忘了今夕是何夕……
呵!今夜真是個美妙的夜啊!適合談情說愛,更適合偷香竊玉……唔,各位有情人請把握好機會,千萬別錯過了喲!
***
月黑風高夜,萬籟俱靜。兩條人影出現在皇宮深處的某一處,然後迅速掠去,消失在夜色中。
片刻後,刑部檔案室中亮起微弱的光亮,而守衛在門口的兩名守衛卻一無所覺。
“小竹,你那些藥從哪裡弄來的?這麼神奇。”伴隨著反動的聲響。
“公主忘記小竹的來歷了麼?”
“乖乖,看來那絕殺樓真是個好地方啊,各種寶貝應有盡有。”
“……”某位叫小竹的姑娘徹底無語。
“嗯,就這麼決定了,本公主以後一定要去江湖玩。”聲音越來越興奮。
眸個叫小竹的姑娘後腦勺滑下一滴冷汗,趕緊轉移話題:“……公主,時辰不早了。”
一聲小小的驚呼,然後檔案室裡歸爲平靜,片刻後,那一抹微弱的光亮熄滅,兩條人影離開檔案室。
按照原路回到公主殿,主僕二人立即躲進收藏室開始挑燈夜戰。
“唔……”拿起一封信來拆看,然後,“原來這就是那所謂的叛國證據啊,切,爹爹腦子有問題了不成?”不過就是友人私下裡的信件交往罷了。
小竹瞄了眼那信封,提醒道:“公主,這位寄信給夏公子父親的人可是南金國的第三把手,軒轅國師。”
南金國的皇帝澹臺華淨今年年方九歲,朝政由攝政王把持,軒轅國師作爲皇帝的帝師,地位僅次於攝政王澹臺泓。
“可是就算如此,就憑這封信怎能證明夏達安叛國?”
“公主,這就是政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咱們國家與南金國常年交戰,就算是一封普通信件,一旦出現在身份銘感的人的手上,也會被有心人大家利用大做文章的。”
“被有心人利用嗎?”右手食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片刻後動作頓住,擡眼,道,“娘曾經說過處理任何事情不可只聽信一面之詞,就算那個喊冤枉的是本公主喜歡的人,在這件事上本公主也要追求公平公正,所以……”看向小竹,“本公主決定要私訪民間。”
小竹先是一怔,隨即脣角帶笑,“是,公主,奴婢這就去準備。”
於是,第二天,李飛雪走進皇帝的書房,以過世的孃親的忌日即將到了爲由,奏請出宮回家鄉小住些許日子。而皇帝呢,見李飛雪雖然回宮可是那心情依舊低落,因此想了想便點頭應允,暗自希望能狗藉此機會舒緩他那寶貝女兒的心情,畢竟是他的女人惹得他這寶貝女兒不快,想想,他這個當人家父親的也得背上三分責任。
然後當天傍晚時分,婉拒皇帝要派人保護的好意,李飛雪帶著小竹輕車從簡地離開皇宮。而李飛雪也沒將此事告知夏子榮,不是她不相信夏子榮,而是她既然要公平公正,就不能牽扯上夏子榮。
***
半個月後,南羅城的一家酒樓裡進來一對翩然美少年,身子稍高一些的少年身穿玉色錦衫,氣質清冷,那雙眼冷冽中透出一股高貴。而少年身邊個子稍微矮一些的就很是討人喜歡了,身穿玉色底面絳花色的長衫,手裡拿著一把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的玉骨扇,那雙眼滴溜溜地轉著很是豪氣地四處打量,那一副酒窩將整張清麗的臉蛋增添了一成稚嫩,看年歲也不過就十三四歲吧。
看著那一堆少年進入酒樓,踏上樓梯,一樓大廳的客人都在猜測那一對少年時兄弟,而那個身高高一些的一定是哥哥。果不其然——
“三哥,這天越來越熱了呢。”那個矮個子的少年邊上樓邊說。
而那高給少年則是吩咐一旁帶路的夥計送上一壺酸梅茶來,然後就徑自上樓,不再開口說話了。
果然很冷!
底下的食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聳聳肩,各自回頭繼續天南地北的亂噴吐沫星子。
酒樓二樓是分割開來的包間,夥計將二人引入一間包間後便轉身離去了。這間包間的位置比較不錯,透過窗戶,擡眼便可以看到南羅城的景觀地——南羅河。這條南羅河據當地人說,十年前不是這樣的,十年前的南羅城缺水少水,爲了解決這點,當時還擔任宰相一職的夏達安親自書信一封讓自家人掏出銀子開通了這一條連接城外二十多裡地外山中湖泊的南羅河,耗時將近四年,耗費銀子百數十萬兩,整個南羅城的百姓都投入到了其中。爲了感激夏達安爲家鄉作的貢獻,這條河原本不叫南羅河,而是叫叩恩河,後來被京城中的夏達安直知曉,認爲不妥,才改名爲南羅河。
“小竹,你認爲夏達安這樣的人真的會叛國嗎?”食客眼中的“弟弟”——李飛雪便啜飲著酸梅茶邊問。
她們只用了十天的時間趕到南羅城,接下來便在城中走訪,收穫良多卻也更加疑惑。夏達安是一位愛護子民的好官,清廉公正,爲國家覺躬盡瘁。當年因答應先皇便一諾千金相助於左右,在先皇臨終前答應幫助新皇扶正國本,纔在新皇登基數年後上奏請求解職返鄉。卻沒響到樹欲靜而風不止,就行啊答案沒了一官半職閒在家中整日與木頭爲伍,最後還是被政治戮了性命。
垂眸,片刻後,“奴婢認爲最重要的是夏公子的父親與南金國的軒轅國師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是,”皺眉,“夏達安已經死了呀。”
擡眼,“公主別忘了,夏家還有人呢。”
“你不會是叫我去問那個人吧,拜託,你又不是沒聽他說他常年不在家的,怎麼可能會知道!”
輕嘆了聲,“公主,您忘記了?夏家還有其他人呢。”
眼兒漠然睜大,雙手在桌面上一拍,人也跟著站了起來,幸好她們是再包間裡,不然定會被人投以看怪物的目光。
“對哦,夏家也就是夏達安被砍掉了頭,其他人都被流放到邊陲之地了。”重之又重地點點頭,“好,就這麼決定,明天咱們啓程去邊陲!對了,下家人被流放到哪邊去了?”
“臨照。”
“咦,那不是靠近南金國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