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她的父親不是被上官策陷害的麼?那些證據不都是上官策找來的麼?怎麼會成了今天這番模樣?
葉紫不笨,上官夫人說的那段話,她多少已經猜出“那個人”是誰了,她的父親的確是被陷害,只是陷害的那個人不是她所認爲的上官策。
那麼她被俘了十三年的責任是爲了什麼?十三年來爲了讓自己變強,她一次又一次的置之死地而後生,爲的都是心中的那一口氣,可是如今事實真相卻告訴她,她錯了,她念了十三年,恨了十三年的人根本就不是她所認爲的仇人,而她……而她卻……
不敢去深想,突然覺得眼前一片迷茫,無路可走,無處可去……天下之大竟然無她葉紫的容身之地!
上官容情是個心思很敏銳的人,將及時他仍然沉浸在喪父的悲痛悔恨中,敏銳感依然讓他感覺到葉紫的不同尋常。對於葉紫,上官容情一直都覺得她有心事,在她冰冷沒有笑容的表面下隱藏著沉重的秘密。上官容情不否認他有些好奇,只因爲對象是他在意的人,是他尋找了多年的紫兒,如今他突然有一種很荒唐的想法,那個想法只是靈光一閃,卻猶如一顆種子在他心中生根發芽,迅速的長成爲一棵參天大樹——他的紫兒的心中那一份沉重得迫使她失去笑容的心事會不會與書房中的那幅畫有關?或者是與紫溫陽有關?
這一想法讓他驚訝不已的同時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大得讓他不得不去正視。難道當年紫溫陽的家眷中並沒有全部被滅族?心裡這個念頭剛涌上來,又一個聲音突然蹦出來,不可能的,當年紫家十七口人甚至連襁褓中的嬰兒,不包括奴僕,可都已經被驗明正身後以毒酒賜死了,他記得那段融資他就在京城,後來收屍入殮的是他爹,他也有相助,所以他可以確定紫家十七口無意一人生還。
那麼,紫兒爲何會在看到那幅畫後失去平日的冷靜,一臉震驚且慌亂?如果與紫溫陽沒有任何關係,紫兒爲何會那麼關心紫溫陽的事情?紫兒向來是獨善其身的人,怕麻煩都來不及了,怎麼會……等等!上官容情突然瞪大了眼,一臉的難以置信。
紫兒……葉紫……紫溫陽……
走在長廊上,目的地是葉紫的住處的上官容情突然頓住腳步,僵愣了半天之後,轉身往來時的路大步爬去。
“娘!”衝進花廳,上官容情的去而復返著實嚇了上官夫人一大跳,手中的參茶差點落地。
“怎麼了,容情?”見他表情有異,上官夫人沒空安撫自己受到驚嚇的心臟,趕緊問道。
上官容情喘著粗氣,還處於震驚中,震驚於自己聯想到的答案,壓根就沒將上官夫人說的話聽入耳朵裡。上官夫人見狀,更是擔憂了。
“兒子,發生什麼是了?”
回過神來,擡眼看向上官夫人,上官容情的目光有些呆滯:“娘,我記得溫陽叔叔家有三個女兒,對吧?”
上官夫人點頭,“還有兩個兒子,怎麼了?”
記敘文,“那娘還記得溫陽叔叔家的女兒分別叫什麼名字麼?”
上官夫人耿佳佳衙役了,“你問這些做什麼?”雖然不解,上官夫人還是鎖起眉頭來思索,“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分別叫……叫……對了!分別叫紫葉兒、紫歡兒、還有紫萱兒……”看向上官容情,“容情,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剛走又回來,還突然問起這些來?”
上官容情已經沒辦法回答上官夫人的話了,他的整個心思整個思維都繞在了“紫葉兒”這三個字上。
紫葉兒……葉紫……
會不會……會不會朕如他所想的那般,他的紫兒或許極有可能就是那個紫葉兒?可是如果真是的話,那當年代替他的紫兒飲下毒酒的女孩又是誰?
猛然轉身,如來時一般又衝了出去,快得上官夫人目瞪口呆,滿頭霧水,完全搞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一路衝向葉紫居住的東跨院,結果卻沒找到迫切要見到的人,於是拉住路過的一名侍女——
“看到紫兒了沒有?”
丫頭搖頭,“大少奶奶一直不曾回來。”如今在上官家,下人們都已經叫葉紫爲大少奶奶了,雖然還沒舉行婚禮,可是上官容情與葉紫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的事在上官家已經不是秘密了。而上官容情也很喜歡下人們這麼陳虎他的紫兒,故而這個稱呼就這麼的成了下人們的習慣。
聞言,上官容情的眉頭緊皺,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隨後,人一閃而逝,驚得小丫頭大張著嘴巴說不話來,滿眼的驚駭之色的望著無人的前方……
大、大少爺會、會變戲法?
葉紫沒想到剛離開上官家就遇到七絕門的同門姐妹,老實說她與她們病不親近,更何況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一年下來頂多也就只有三個月左右是身在七絕門的,而近來這兩年,七絕門中爭權奪利的事發生的越來越多,而她很是不耐煩這些,於是更是不怎麼回去了。
原本以爲只要她避讓開,以行動表示她對門主這個位置並不感興趣,就能避免被捲入同門相殘的悲劇中,但是她或許真的是太過於天真了,她的避讓她的遠離並不能讓她的這些同門是姐妹放下心來,看清楚她的堅決。她不懂,爲什麼要苦苦相逼將她逼入死角呢?到底要如何,她才能安然立於其外?
“小師妹,外面找你好久了。”說話的是七絕門的大師姐,也是最有希望坐上門主寶座的人之一。
七絕門的門人雖然不多,也就百來人,畢竟是剛創立六十來年的新門派,比不上那些百年傳承了數十代的大門派,然而人不多,劃分開來的圈子倒挺多的,那些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沒有希望坐上門主寶座的門人都會找個靠山依靠,也就是如此,七絕門中如今已經明顯的分出了四個派別,也就是說葉紫的四個師姐都有各自的擁護者,在這四個圈子中,大師姐的擁護人數略勝二師姐,三師姐與四師姐則是旗鼓相當。唯獨她葉紫一如既往的獨善其身,所以也就理所當然的成爲其他人也就是那四個師姐要拉攏的對象,一旦無法拉攏就會剷除。
葉紫對這種狀況可是心知肚明,只能在心底嘆氣,她真的對這兩種選擇都沒有那個興趣,爲什麼要逼她?爲什麼要逼她……
而在武功的高深這一點,葉紫與她的大師姐旗鼓相當,是七絕門公認的資質最好的門人,也就是她們兩個人一旦打起來的話,勝敗難分。不過器具們現任門主曾經說過,她的這兩個徒兒真要卯起來以生死爲賭注打一場的話,葉紫是穩贏的那一個。
然而,沒人知道,也或許是葉紫大師姐掩藏的好,這句話讓葉紫成爲她那大師姐心頭的一根刺。
“大師姐,好久不見了。”很無奈地在心底嘆了口氣,葉紫擡眼看向十步外的那個美豔動人,嘴角卻掛著令人心頭猛打寒顫的美女。“四位長老,你們怎麼也出來了?”
葉紫的大師姐——蘭心蓉皮笑肉不笑地望著葉紫,而她的身後則站著七絕門的四大護法。
“沒想到小師妹還記得大師姐我,大師姐還以爲小師妹好事將臨,已經忘了大師姐我以及咱們七絕門了呢。”
葉紫一驚,這才恍然大悟,爲何四大護法會出現在這裡了,原來是……
七絕門,絕情絕愛,加入門中的人一生都不能讓情愛沾身,自然不
得發生婚嫁之事,違反門規者只有死路一條,包括讓違反門規者動心的男人也得一起死!而她……瞥向那四名面色嚴肅的長老,也紫明白她即將成爲上官家大少奶奶的消息已經傳回七絕門了,這次四大長老聯袂出現在這裡是來執行門規的。而她還以爲這一次如上次一樣,拉攏不了就要除掉她呢!卻忘記了四大長老是執法者,對於門人相殘的事情是懶得過問的。
見她面色有些蒼白,蘭心蓉笑得更得意了,還做作地朝葉紫身後瞄了瞄,矯情地說道:“怎麼不見我那未來的師妹婿啊?”
葉紫怎麼會感覺不出蘭心人能夠口中的得意以及血腥味來?當即,眸中閃過一抹寒光,快得無法捕捉。“大師姐突然來到陽城,不會就爲了這件小事吧?師妹我可不相信大師姐閒閒是來陽城逛逛的,還是說出……”瞄了眼四大長老,“來意吧。”聲音輕輕冷冷的,臉上卻揚起難得一見的笑容來。
這讓蘭心蓉看了一愣,本能地豎起防備,隨後想到自己不是一個人,身後還站著四個武功僅在門主之下的四大長老的時候又單子大了起來。
“師妹,師父常說你冰雪聰明,不會不懂我們來到陽城是所爲何來吧?”親熱的語氣裡難掩酸味,以及隱隱得意……真是上天助她呀,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拔出了眼中釘,而且還是一勞永逸的拔除。
“我不會讓你們傷害到他!”沉默了片刻後,葉紫冷冷地開口。她的命可以雙手奉上,任人宰割,唯獨上官容情,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一根毫毛,連念頭都不許有。
蘭心蓉笑了,笑得好像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似的笑話,等笑夠了,才斜睨著眼看向葉紫,“小師妹,似乎,沒有你可以選擇的餘地吧?”
葉紫纔不管他的冷嘲熱諷,雙眼徑自看向四大長老,眼神中透著堅決。“我的命你們可以拿去,違反門規在先,我無話可說,但是,如果四位長老堅決不肯放過他,那麼,就算拼此一死也會阻止四位長老!”
“紫兒。”看起來年紀最長的中年女子站了出來,“門主對你有更深重的期望,只要你……”省心啊的話不需要她說透,她相信眼前這個門主有意傳位的傳人應該會明白她的意思。
葉紫的確從那語氣中明白那沒有說出的話是什麼意思,只是……拿上官容情的命換她的命,她做不到!而且,她纔是最該死的那一個!
“大長老,紫兒只想他活的好好的。”
那中年女子,也就是大長老聞言,不由得皺眉:“紫兒,門規已經因你破例一次,別得寸進尺!”
“大長老,紫兒沒有得寸進尺,紫兒違反門規罪不可恕,只求大長老饒過容情一命。”
“不可能!”不等大長老開口,四大長老中脾氣最暴躁的三長老硬聲否決。對於三長老而言,她可是恨盡了全天下的男子,一心認定世上的男人每一個是好東西,都是喜新厭舊的敗類,應該全殺光纔是。“我們可以饒你不死……”因爲那是門主的要求,“但是那個男人,我們一定要殺!”只有這樣,門主看中的傳人才會徹底絕情絕愛。
一旁的蘭心蓉聽得眉頭緊皺,面露布滿之色,看向葉紫的目光更嫉妒了。
“那就讓紫兒一命換一命。”她意志堅定,她可以死,容情不可以。
“小師妹,長老們能留你一命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別不識好歹!”蘭心蓉說是這麼說,可那語下之意卻是在暗示四大長老,葉紫不識好歹,無論她們怎麼說都沒有用的。
見她如此堅決,四大長老有些爲難地對視了眼,隨後還是由大長老出面,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只好執行門規了。”
面色一整,葉紫做好必死的準備,如果只是一個兩個長老,她或許還有一成生還的希望,可是四位長老聯手,她是必死無疑了,但是就算死她也要阻止四位長老傷害容情!
而就在這緊要關頭,就在雙方蓄勢待發之際,遠遠地,一道人影正迅速向這邊奔來——
“紫兒!”
當那一聲情切的呼喚傳入葉紫耳朵裡的時候,葉紫渾身一震,臉色跟著大白了起來,猛然回頭看向聲音來源處,果然看到上官容情正超這邊奔來!
“容情,站住!快回去!”葉紫大喊,眼角餘光瞄到蘭心蓉出手襲向上官容情,身形一閃,攔阻住蘭心蓉,眨眼間二人已經過招數十招。
那四大長老相互對視了眼,點點頭,其中一人飛身朝上官容情而去,另外兩三人則站在原地關注著。她們早已經打聽清楚,上官容情只是一名大夫,還無武學基礎,對付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絕情門中剛入門三四年的門人都可以輕易解決掉,派出一名長老已經是太擡舉他了。
葉紫大驚,便出手狠絕意欲將蘭心蓉儘快擺平,一邊分神朝上官容情喊去:“快走!容情!快走啊!”
上官容情早已經發現這裡的不對勁,再見葉紫正遇一名年輕女子打鬥,另外還有一名中年女子帶著一身殺氣朝他襲來,當即眉頭皺起,然後就在那柄意欲取之性命的長劍即將碰觸及到他衣衫的瞬間,腳下詭異地朝一邊一閃,避讓了開來,故作不知情地繼續朝葉紫那邊跑去。
那名長老沒想到自己的劍竟然失了準頭,頓時愣住,不過很快的回神,轉眼看向上官容情,目光探索,在確定上官容情只是普通人並不懂武后,滿眼疑惑地看向手中劍,一時到忘記了本意是取上官容情的命。
當上官容情趕到葉紫身邊的時候,恰好葉紫與蘭心蓉互擊一章,彼此退了開來。
葉紫旋身至上官容情身邊,氣急敗壞地吼道:“你出來做什麼!知不知道這裡很危險?不是叫你回去了嗎,還過來幹什麼!”
大概是因爲太生氣太擔心,葉紫沒有注意到跑了這麼長的一段路的人竟然氣息平穩,毫無氣喘的跡象。
上官容情不動聲色地看了四大長老與蘭心蓉一眼,問向早已經失去冷靜,滿臉憂慮的葉紫:“紫兒,她們是?”心裡雖然多少猜到點來人是什麼身份,不過上官容情覺得還是問問比較妥當。
葉紫此刻心裡惱地要死,知道她們兩人這下是無法脫身了,原本她還想賭上自己的姓名來個兩敗俱傷,這下好了,這個上官笨蛋自動送上門來,她想無後顧之憂的拼命也是不行了。
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還是給他介紹道:“她們是七絕門的四大護法長老,”看向蘭心蓉,“她是我大師姐。”
點點頭,上官容情笑的一臉燦爛的對四大行老以及蘭心蓉點點頭,“在下上官容情,紫兒的未婚夫婿,請……”
不等他說完,一聲冷哼硬生生的掐斷上官容情的自我介紹以及問好辭。那聲冷哼出自蘭心蓉的口。
上官容情故作不解地看向蘭心蓉,“大師姐的嗓子不舒服麼?在下正好懂些醫術,或許可以給大師姐瞧瞧。”
惱怒中的葉紫沒想到他回這麼天兵,嘴角直抽·搐,急忙低下頭去。蘭心蓉則是臉上一會紅一會白一會青的,忿忿地轉臉看向大長老,“大長老。”
大長老瞥了她一眼,看向葉紫:“你真的決定了?”
葉紫迎身往前跨出一步,將上官容情擋在身後,“除了我死,否則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容情一根毫毛!”
大長老,點點頭,嘆息了聲:“那麼,我們只好執
行門規了。”
“紫兒,這是怎麼回事?”另一邊,上官容情眉頭微皺的問向站在前頭的葉紫,對於他挺身相互,他心裡可是甜滋滋的。
葉紫沒好氣地橫了聲給他聽,“發生什麼事?你像知道?好,我告訴你,接下來你就算不想跟我死在一起,也得跟我死在一起!”
“好啊!”聞言,上官容情竟然開心不已地直點頭,看的葉紫滿肚子的火氣就這麼的不見了,不知道從哪兒給泄掉了。“生不同衾,死亦同穴。唔……蠻好蠻好……”
“啪!”腦袋捱了一巴掌,“好你個頭!”再擡頭,擋在身前的小女人已經加入戰局中,以一敵五。
上官容情無奈地搖頭嘆氣,心想,平時看他的紫兒挺精明的,怎麼這個時候倒笨了呢?她以爲她能撐多久?還是以爲他跟她一樣笨,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笨笨的雙手捧著小命呈上來?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呀……
感嘆未結束,身形倏閃,眨眼間已經加入戰局中,不過兩招過手,他成功地將三名長老引入自己的招式內。
這讓葉紫、蘭心蓉以及四大長老驚訝不已,沒想到她們認爲的文弱書生竟然深懷不露,而且武功奇詭。
葉紫是驚訝的,但是更多是像殺人的衝動,自然,那個她想要殺的人,就是那個正與她一起力敵的上官容情。
真是可惡!枉費她爲他提心吊膽,擔心那麼久,結果……那混蛋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而且看起來武功高深過她血多!那她之前做了那麼多事爲什麼來著?簡直就是不自量力嘛!
眼下打鬥中的六個人,四大長老力拼上官容情,蘭心蓉獨對葉紫,就可以想見上官容情是怎麼個厲害法子了。
眼看著四大長老聯手對付上官容情都無法將之輕易拿下,蘭心蓉有些急了,暗下思索著該如何扳回劣勢……啊,有了!
滿心滿腦都是對上官容情氣惱的葉紫沒有察覺到蘭心蓉眸中閃過的陰狠之色,因此當她突然發覺身體出現怪異的感覺,出招的動作有些滯緩的時候,一記蓄滿十成掌力的擊殺迎面而來,落在她的心口,緊跟著她被擊飛至數丈外,口吐鮮血,滿臉青白地瞪著蘭心蓉——
“你使毒,卑鄙!”
上官容情見狀,大驚失色,可是想要格開四大長老卻又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擔憂之下,招式略微凌亂。
葉紫中的毒無色無味,並不具備取人性命的效果,不過卻可以讓武功高強之人動作滯緩,沒有功力護身的人中了這種毒直接是軟腳下,任人宰割了。如今葉紫不僅中毒還受了重傷,蘭心蓉那一掌可是用上了全力,趣她性命的意圖是如此明顯,幸好她的內力不算薄弱,可是叫幾遍她沒死,那一掌也讓她失去了再戰的能力。
蘭心蓉要得可不是葉紫的命,她要得時……瞥了眼上官容情,嘴角勾起惡毒的笑紋,一步一步地朝葉紫走去。她知道上官容情是無法脫身的,所以她不擔心上官容情能夠脫身阻止她進行下一步。
敏銳地察覺到她的不懷好意,葉紫是那麼聰明得人,當即知道她下一步想要做什麼……不可以,她怎麼可以讓自己成爲上海容情的那個主因?所以,想都別想!
主意打定,欲自奪性命,只可惜她動作滯緩,蘭心蓉再發覺她有資金意圖後,快如閃電一般攫住她的手,另一首迅速點住她周身大穴,隨後一腳將葉紫踹向正在打鬥中的戰圈,那一腳的威力不亞於之前那一掌,以至於葉紫在拋向上官容情時噴出血雨來。
“紫兒!”上官容情見狀目眥欲裂,顧不得自己正在以一敵四,轉身伸臂接住葉紫,硬生生地承受住身後四名長老全力以赴的一擊。
“噗——”一道血劍從他口中噴出,然後,上官容情原本紅潤的臉色迅速轉爲蒼白,身子一晃,腳步囊腔後退數步後再也支撐不住地跪在了地上,這一擊將他內臟幾乎震碎!
“容情!”葉紫心碎欲絕地叫出口。
上官容情俯眸看她,只是溫柔地微笑,臉色又從白色轉爲與葉紫一樣的蠟黃色。
“容情……”葉紫心痛不已,“都是我害了你……”她知道他們兩個是活不了了。
“沒事。”他還是笑,“死在一起也挺好,省的你想要離開我。”
他知道了!他知道她之所以會遇到七絕門的人是因爲她要離開他。“我不能不走,我……”
“我知道。”溫柔地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是紫葉兒,我知道你恨上官家,恨我爹。”
她望著他,突然笑了,笑的一臉苦澀,“原來你都知道……”聲音頓住,有些意外地看向上官容情身後,再也說不出話來。
上官容情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道:“她們該死。”是的,四大長老與蘭心蓉不過剛動了身子,就突然倒了下去,再也沒有起來。“我不使毒,不代表我不會使。”說完,又是一口血箭噴了出來。
“容情——”
上官容情趁機將一粒紅色藥丸塞入她口中,“好好活著,紫兒。”
那紅色藥丸入口即化,葉紫的內傷引起的劇痛瞬間減輕,當即明白了那是什麼藥丸——老天,世上僅此三顆的九轉回魂丹!只要還剩下一口,服下九轉回魂丹就能起死回生!只是……
擡眸看向他,眼中驚訝轉爲忐忑,“就此一顆嗎?”
上官容情笑而不語,“好好活著,紫兒。”
心跌入冰寒的深淵,“我不要!”
“你必須活下去!”
“我不要!”瘋了一般的搖頭,“我不要!不要!不要!你說要一起死的!你說過生不同衾,死亦同穴的!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上官容情還是笑著的,只是那笑容有些抖碎,“紫……紫兒,你必須活著……”
“我不要!”她大叫,所有冷漠都不復存在。
“你有孩子了,紫兒,我們得孩子。”他輕輕地說道。
瞬間,葉紫僵硬住了身子,只能呆呆地望著他。
“我剛纔給你把了脈,原本我是想我們一起死,可是現在你有孩子了,紫兒,無論你有多痛苦,爲了我們的孩子你必須活下去。”
葉紫說不出話來,只是望著他,眼中滿滿的怨恨,怨他如此殘忍,恨他讓她一個人活著,而她卻不能自我了結。
上官容情自然明白她眼中的含義,“下輩子,我們再續緣,這輩子你一定要好好地,我會等你一起上奈何橋。”他笑,還是笑。
“不要……”她終於開口了,嗓子沙啞得彷彿幾千年沒開過口似的,“你要死可以,但是別跟我說下輩子,只要你答應我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無論有多少輩都忘了我,我就答應你活下去。”她不值得他跟他許下生世情緣,她……她殺了他的父親啊!
“紫兒……”上官容情擡起倦意深濃的眸子看向她,從她眼裡明白她的堅決,於是微微嘆了口氣,點頭,“好,我答應你,我們緣盡今生,不管以後多少世,我都會忘了你。”只要她這世好好活著,許下這樣的諾言又如何?
“你發誓。”她笑了。
“好,我發誓。”然後,他看到她笑著笑著,眼角滑落一顆晶瑩,隨即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快得人的目光無法捕捉,而他卻捕捉到了,再然後他微笑著閉上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