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南宮聿知道了錦瑟的下一步計劃。這計劃令他震驚，心頭竄起一股涼氣。 他越來越不習慣面對現在的錦瑟。

一回到妖界，錦瑟沉著一張臉著急一眾長老下達她的第一個命令：征兵！

頓時，整個會議廳里議論紛紛，竊竊私語，南宮聿瞄了一眾一眼，不出他所料，所有人都是一臉震驚訝然的說不出話來的模樣。南宮聿并不覺得這些長老的表現很出人意料，包括他自己，就算臉上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可是這心下的震動他自己可是清楚感受到得。

“王上，您……”一個長老站了出來，看起來還處于震驚中，“臣不解。”

“是啊，王上，臣等百般不解，這征兵所謂何來？”又是一名長老滿頭霧水地朝錦瑟這邊望了過來。

錦瑟淡淡地掃視了二名長老一眼，“怎么，有困難？”

“王上！”這時，站在最前排，就位于錦瑟左手下方的一名頭發胡須皆已經雪白的長老站了出來，他是妖界首席護法長老，很沉默的存在，低調到幾乎被遺忘。“征兵一事萬萬不可！”首席長老頓了頓，抬眼看向錦瑟，“王上效法人類治國，王權集中，臣等無意義，可是這征兵，老臣認為是萬萬不可行的。”

“哦？”錦瑟眼底閃過一絲寒光，不過很快就消逝了。她對于這位首席長老還是充滿尊敬的，“為何？尚未一試，長老怎么認為會不可行呢？”

“王上，人類征兵向來是為權勢名利野心所趨，互相殘殺，彼此爭奪，那是人類所生存的種族世界，是獨家與股價的抗衡。可是妖界卻不同，即便家族無數，然而就國家而言，我們妖界就王上一位尊主。如此一來，何來的征兵之需求？還望王上明鑒！”

秀眉微微的皺了皺，南宮聿看得出錦瑟有些心情不好了，有些火氣了。如今的錦瑟一旦下定覺醒就不喜歡被阻攔，耐性似乎很薄弱。“如果本王要攻打魔界呢？”鬧哄哄的會議廳頓時安靜了下來，一片死寂，屋內仿佛壓下一股厚重到令人窒息的氣壓，徒留錦瑟那冷冷的聲音在會議廳內回蕩。

南宮聿的心跳漏掉了一拍，向來沒有表情的臉上出現了名為“震驚”的神情。再看看下方的一眾長老，各自的表情更是精彩到五花八門的地步。這里就不一一列舉。南宮聿在心底默數著，這一片死寂可不代表就此完結。果然，沒多久整個會議廳就跟炸開了鍋似的，所有長老都跳了起來，紛紛表示不贊同。

“王上，此等念頭萬萬不可有！

”首席長老率先表達心中的反對。

“王上，我妖界與魔界向來交好，還望王上大小此等念頭！”

“正是。王上，妖界與魔界已有數千年的交情，兩界向來友好交往，相安無事，王上突然征兵攻打兄弟之邦，難免會落人口實，那么一來，我妖界還有何顏面在六界中生存！”

……

一眾長老紛紛表達對錦瑟想要攻打魔界的想法表示反對，眼下群情激奮的他們其實也是忍耐了很久。錦瑟效法人類治國，打亂了妖界秉承上萬年的傳統，妖界中的妖類向來沒有家國的認知，在家族中也只認同力量，他們的心里沒有人類的貪念，只有對力量的追求。有力量才能生存，是妖類成妖的時候就清楚明白的。因為有著對力量的向往，所以妖界是弱肉強食的社會。弱者被吃掉也別抱怨上天的不公平，要怪只能怪自己力量太小，不走運。可以說要接種每一個妖都是這么走過來的，司空平常，早就習慣了。可是錦瑟這意味妖界第一位女王的上任卻改變了妖界成長的定律。迫于對錦瑟深不可測的力量的敬畏，沒人敢反對，默默接受并且去改變，可是這不代表他們會容忍自己的生命毀于一個念頭之下。更別提，這個念頭甚至會毀掉整個妖界！

“這么說來，”身子朝椅背上靠去，擺出慵懶、睥睨天下的姿勢，錦瑟冷冷地此笑了起來，“本王在進入魔界后遭到侮辱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了？”

瞬間，會議大廳內再次陷入死寂的氛圍中，一眾長老面面相覷，不知道過了多久，裁剪一位長老站了出來，“王上，臣認為此事還有緩和的余地。”

錦瑟冷哼了聲，看向南宮聿，道：“南宮護衛長。”

“屬下在。”

“你與本王前往魔界，發生在本王身上的事情，你也全然目睹，你認為此事可有緩和的余地？”

南宮聿沉默了下，現在他明白錦瑟要發動戰爭的心意已決，任何人都無法讓她打消這樣的念頭。而他也不想多言，本將自己避于圈外當一個春看戲的觀眾，沒想到最先感覺到疲累的卻是茲之個看戲的人。

眸光暗了暗，南宮聿低垂著臉，不讓任何人看清自己表情，說：“王上作為妖界之主，代表著妖界，是妖界至高無上的象征，如今魔界辱王上便是辱我妖界，此事即便還有余地，隱患卻已經種下。屬下愚見，當斷則斷不斷自亂。”

轉眼看向下方的一眾臉色或青或白的長老，錦瑟難得心情很好地勾起唇角，只是眼底隱藏的

冷凝將嘴角的那一抹溫暖冷卻了七八成，“本王心意已決，我妖界敬他魔界為友，他魔界卻視我妖界為敝屐，如果不是本王此次微服前往，還真不知道他魔界乳劑輕慢我妖界眾生！”話音稍落，頓了頓，接著道，“各位長老，對此次征兵還有何意見？”

底下一片沉默。長老們并不贊成征兵，錦瑟掌管朝政還不到一年，而他們卻已經千百年。只要有生靈之處便有江湖，就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樣，避免不了的，如果就為了這么點事情而置妖界于險境，那才是罪孽重大。可是眼看著錦瑟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很顯然，錦瑟是打定主意要征兵。對此他們心有不愿，可是錦瑟的力量擺在那里又不能不顧忌。

“不知道王上需要征兵多少？”一個長老探索著問了個問題。

“五百年功力以上者，全部。”錦瑟說出的話就像大雷轟在一眾長老頭上。

“王上！”那名問話的長老與其他長老彼此對視了眼，急道，“如此一來，我妖界豈不是空無一妖？”

凌厲的眼神掃過去，“本王自有斷定，無需你多此一舉。”這話說的淡淡的，然而難掩其中絲絲火氣。

那名長老臉上憋得通紅，要知道在妖界，華發長老這個群體表面上屈居于妖王之下，可是受到的尊崇與妖王不相上下，長老團何時如此被蔑視被斥責過？偏偏在新網登基，突然轉了性子后，長老團中哪一位長老沒被蔑視斥責視為無物過？

那名長老很困難地吞下心中怒氣，躬身道，“臣之罪。”

錦瑟擺擺手，閉上眼，“此事就這么定下了，今日就頒布本王的諭令，你們都散去吧。”

“是，臣等告退。”一眾長老悶聲悶氣地應聲，后退了三步，轉身離去。

南宮聿望著一眾長老離去，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錦瑟的臉上。想要問他有沒有話要說，他滿肚子的話都快要撐破了。可是，他沒法說出口。現在，他的心緒紛亂，莫名的，他好想念當初的那個錦瑟，那個一點一滴的融化自己冰山一般的心的女人。而他直到失去后才發覺自己早已經不是那個冷漠嗜血的鬼王了，不再是那個滿心怨恨，在人間界以食人心為樂的南宮聿，在不知不覺中他在一點一點地褪去偽裝，露出千年不曾改變的本質。

呵！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南宮聿苦笑，他后悔了，可是卻無能為力，那顆心已經被他吞噬。這表示他再也看不到那個為了他不惜付出生命的女子了，再也無法挽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