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賜封為文清公主后至今已經將近一年,宮中的生活漸漸的從到處是新鮮逐漸的變得乏味了許多,不再四處奔跑四處獵奇,大部分時間都躲在自己的宮殿中把玩著入宮后興起的唯一愛好——收藏各種雕刻。
然而就算李飛雪如今很少走出宮殿,這近一年來在宮中的“輝煌戰績”還是為她換來“野公主”的綽號,在宮中,那些她的姐妹們以及一些嬪妃背地里都是如此稱呼她,而在一些宮女太監眼里,她卻是慈心善德的仙子下凡。但是不管她在宮女太監嬪妃以及皇子皇女眼中是什么樣子的,皇帝對她的寵愛一如既往。因此,得知她喜歡收藏雕刻品后,皇帝便下旨給她從各地收來各式各樣的雕刻品給她把玩,連海外國家的雕刻品都有。
這日,李飛雪照樣躲在她的收藏室里擦拭她的寶貝收藏品,這些活她向來不假他人之手,都是親力親為的、眼下,她正抱著一塊壽星木雕,醉心于雕刻的神韻中,用來擦拭的抹布被丟在了一邊,整個人都墜入忘我的境界,連小竹端著膳食進入都不知道。
“公主,該用膳了。”小竹面無表情地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對李飛雪的忘我早已經習慣了。
“知道了。”頓了頓,頭也不回地超小竹招手,“小竹,你來看,這木雕雕的多精細啊,完全是按照木紋雕鶚出來的,真是太讓人佩服了,怎么想得出來的哦。”
小竹暗自嘆了口氣,對此,她也習慣了。于是走上前,說道,“公主,您天天悶在屋子里也不好,外面今兒個天氣不錯,奴婢認為公主該出去走走。”她與公主默契十足,公主應該懂得她的意思吧?
果然,李飛雪從忘我境界中回神,撇過臉來大量小竹,“外面又發生什么事情了?”
小竹依然面無表情,眼睫半垂掩飾去一抹若有所思的光彩。“回公主的話,很多。”頓了頓,接著道,“不過源頭都是出自一個人。”
“誰?”不回又是出自那個女人吧?
“德妃娘娘。”
果然!很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閉了閉眼,再起身走到放水盆的架子前凈手,擦干手后坐到桌邊開始用膳,“說吧,外滿這些日子又發生什么事兒了,那個女人又做了些什么好事。”
對于那個剛進宮數個月的德妃,李飛雪是打從心眼兒底的厭惡,從見那個女人第一眼開始她就不喜歡。老實說,那個女人長得是國色天香,可美也不過就美在外表罷了,矯揉造作,嗲聲嗲氣,渾身軟的就像沒一塊骨頭似的,真不知道她那爹爹喜歡這女人什么,或許男人就是這樣吧,見一個愛一個,看來她娘親還真是有先見之明,沒跟她那爹爹回宮煩了自己的心兒。
李飛雪從見過那女人第一面后就發誓再也不見第二面。當然了,宮里就這么大,碰面還是常有的,就算發誓也沒有用,所以,虛與委蛇是避免不了的,兩個人都很做作的很,可見德妃也不喜歡她。對此,正合李飛雪心意,私下里誰也不給誰好臉色看。
“其實也沒什么,只是德妃娘娘責罰下面的宮女,將一名浣衣的宮女的腿給打斷了罷了。”小竹輕描淡寫地說道。
夾菜的動作頓
住,目光轉到小竹的臉上,“打斷了腿?為了什么事?”
“那名宮女不小心將皇上賜予德妃娘娘的雪貂披風洗掉了根絲線。”
眉毛挑起,有些不可思議,“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件披風就算掉了根絲線也看不出來,德妃娘娘的眼兒還真尖哪。”
小竹低垂著頭,抿唇掩去笑意,不語。
想了想,揉揉脖子,“也是,都好久沒出去走走了。”
***
“嘖嘖嘖,這下手還真是毫不留情,太狠了。”這聲音聽起來好欠揍,那表情也好恨欠揍,不過看那一雙大眼中憤怒的火焰席卷了半邊天,可見此人笑著發火的功力修煉的多高深了。
而床上原本發著高燒昏睡中的那個被打斷腿的宮女也猛然從昏迷中醒來,轉眼見到公主坐在自己的床邊,趕緊要起床拜見。
“別動。”伸手壓住她,李飛雪超消除說道,“輕一點,別弄疼了她。”
“是,公主。”小竹輕聲應道。
那可憐的宮女這才發覺自己那雙痛得已經麻木沒有了感覺的腿上傳來微痛并帶著舒服的清涼感,當即明白這是公主派人給她上藥呢。
“公主,奴婢小翠叩謝公主大恩大德。”
“原來你是叫小翠呀。”
“是,公主。”眼淚掉了下來,她不想哭的說,可是她忍不住,聽說公主不喜歡看別人掉淚,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呀。
果然,坐在床邊一直笑著的人,就算發火也在笑著的人果真變了臉色,“哭什么呀,你家公主我還沒死呢。”她最討厭看別人掉淚了,就算娘親去世,她都沒掉過一滴淚的說。
“對、對不起,公主,奴婢這、這就擦掉。”趕緊手忙腳亂的擦拭去眼淚,再抬起一張眼紅紅鼻子紅紅,笑起來好難看卻又好燦爛的笑臉來。“奴婢知道公主不喜歡看人哭,奴婢保證這是最后一次掉淚,以后再也不哭了。”
點點頭,看向小竹。小竹已經給小翠上好藥,然后又從一個黑色小瓷瓶里倒出一粒黑色藥丸給小翠,“這是幫助你療傷以及降火熱的。”
什么也不說,接過來就吞下,燦爛的笑臉自此揚起,“謝謝小竹姐。”
小竹依然面無表情,也正是她這張招牌表情,宮里的宮女太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今皇上最疼愛的公主身邊有個冰塊丫鬟。
“好了,我們也該走了,”起身,又轉回身子看下邊那個床上的小翠,“你說你叫小翠是吧?”
“是,奴婢叫小翠。”
點頭,“我會讓小竹每天來給你上藥,等你腿好了就不用再去浣衣,不再是德妃娘娘的人,而是我文清公主的人了,聽到了沒?”
眼睛又紅了,然而這次她沒哭,“是,公主。”
轉身,“小竹,我們走吧。”
“是,公主。”
離開宮女的住處,抬頭看向溫暖煦陽,很不淑女的伸了個懶腰,“這宮里的日子真是無聊呀,小竹,今兒個什么日子了?”年,貌似都過去了好久,看來她把自己悶在收藏室中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回公主,再過
兩日便是上元燈節了。”
恍然地點點頭,“這日子過的還真快,眨眼間一年都過去了。”踩著輕松的腳步朝文清宮走去,“小竹,去準備準備一些點心,明兒個去德妃娘娘那里坐坐,老實說整天悶在自己宮里還真的快悶出一身草來了,說不定本公主在不知不覺中都孵出一窩小雞來了。”
周邊傳來幾聲撲哧失笑聲,眸光悠然轉往那笑聲的出處,原來是路過的了幾名宮女見著她正跪在那里給她施禮,聽她那一番話忍不住笑出聲來。聳聳肩,繼續朝前走去,嘴里照樣不停,“還有,順便去瞧瞧‘小金’醒了沒,本公主怪想念‘他’的說。”小金,除了那些收藏的雕刻品,她的第二大愛也。
“是,公主。”
很好,該交代都交代完了,她可以再回到收藏室好好地孵出下一窩小雞咯
不過,這不到半天的光景夠她孵出一窩小雞來么?
***
小竹辦事,李飛雪向來都很放心,不過一想到待會即將上演的“好戲”,她就坐不住,滿心的興奮,巴不得那好戲立即就在她面前上演,因此迫不及待地滿心急不可耐地踱著步子,不時地朝外頭看去。
“好慢哦,好慢哦!”整個公主殿里就只聽聞李飛雪的咋呼聲。那些侍候公主的宮女太監各自忙各自的,充耳不聞,侍候這位來自宮外民間的公主將近一年,他們都已經摸清楚了這位公主的脾性,酷愛自由,不喜歡受拘束,他們這些下人該干嘛的干嘛去,公主大多數的時候不需要他們。
就在李飛雪等得唉唉叫的時候,望眼欲穿的宮殿外終于看見提著食盒的小竹的身影了,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兩眼熠熠發亮,“怎么樣,怎么樣?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公主,這可是奴婢大早的就去等候的京城第一樓的‘水晶花點’。”
瞥了眼那食盒,李飛雪掩唇竊笑,然后抬頭挺胸整了整衣衫頭飾,說道,“走吧,咱們給德妃娘娘送‘點心’去,人家進宮數個月正得我那爹爹寵愛,不去巴結下怎么行?”
“是,公主。”
德妃所住的宮殿距離李飛雪的公主殿約莫半刻的路程,對于從小在宮外長大的李飛雪來說,這點路程不算什么,再加上眼下他的心情是那么的充滿期待,因而腳下步履輕飛,那個快得很。而小竹提著食盒面不改色地尾隨在一側,半步都沒落下,面不改色氣不喘的,實在是了不起。
眼看著德妃住的宮殿就要在不遠處,李飛雪停下腳步再一次自我打量,見沒什么問題然后抬頭挺胸,以標準的公主該有的身姿緩步前行。一側的小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依然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
那守衛在德妃宮殿外的守衛遠遠地瞧見里廢墟朝這邊走來,趕緊進入通報。李飛雪作為皇帝最寵愛的公主,整個皇宮里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皇帝曾經說過無論公主犯了什么錯都可以原諒,而李飛雪自己也知道為人不可得寸進尺,因此就算犯錯也是小錯,就算她是個不懂規矩的野公主,骨子里也是狡猾的。她的容顏遺傳自她那俊美無儔的爹爹,性子則遺傳自她那狡猾卻又可愛的娘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