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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13】

隨著成親日得逼近,小花兒就越是渴望能化成人形。她期望能在南宮聿成親前與他形影不離,然後牽一次他的手,那樣她就知足了。再然後,她就離開這裡,風飄天涯。

可是,她只能想象,三百年,隔世三生,三百年後她還能找到他麼?索性……索性就讓她一睡三百年吧,那樣她會開心點,不用日日看著他的笑臉他的溫柔是給另外一個女子的。這些天,她的心很酸很苦很澀。

一旁的老樹精看了,搖頭嘆息不已。開了心智到底是福還是禍?唉……罷了罷了,就由它來助她一臂之力吧,畢竟當了數百年的祖孫,這感情不是假的。

“小花兒……”婚禮前一天的夜裡,夜色正濃,萬物休息之際,老樹精突然開口了。

睡夢中的小花兒被枝條弄醒,睡意濃濃地看向老樹精,“爺爺?”

“以後爺爺不在你的身邊了,你要好好保護自己。這世間妖物聖多,你要懂得堤防。”

睡意頓時一掃而空,小花兒驚詫地看向老樹精:“爺爺你……你要走了?”

老樹精點頭,“時候到了。”

“爺爺……”小花兒好難過。

“乖,爺爺總有一天會離開的。”

“我知道,可是……爺爺,小花兒好捨不得。”

“小花兒,不管在哪裡,只要你開心,爺爺就會開心。”

“爺爺……”

“睡吧!”老樹精望著小花兒,眼裡突然射出詭異的綠光。

“爺……”小花兒還想說什麼,眼前突然被黑霧遮蓋,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老樹精慈愛地輕撫小花兒的睡顏,然後周身枝條大展卷向小花兒,片刻間,小花兒被一團綠光包圍。

這時候小蛇趕到了。

“爺爺!”

小蛇的家就在數丈外的荷花池,正在睡夢中的它突然被老樹精的聲音吵醒,然後它就急急忙忙的趕來了。

“小蛇,以後小花兒就交給你了。”

“但是爺爺你…

…”小蛇震驚不已。

“小花兒要是問起我去了哪裡,你就說我回到了歸處。”老樹精說話有些喘,“小花兒剛剛化身成那個人,有很多地方不懂。你見的世面廣,懂得多,舅舅麻煩你多照顧小花兒了。”說著,剩下的枝條突然快如閃電般纏繞住小蛇。

“爺爺!”小蛇驚叫,緊跟著失去了意識。

一個時辰後,常年綠意盎然的老樹轉爲枯黃,而老樹下多了兩個昏睡中的女孩兒,一個白衣似雪一個碧綠著身。老樹精收回纏繞住二人的枝條,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小蛇,你是個純良不失聰敏的孩子,小花兒以後就靠你照顧了。”說完,閉上眼睛,然後,老樹化爲星星點點的綠光四散飄去,後院裡驀然出現一大片空地。

曙光綻開的前一刻,小花兒與小蛇醒來了。

“小花兒?”小蛇率先出口,滿眼震驚地望著躺在自己身側不遠處的小花兒。她真的化成人形了!完全沒注意自己也化成人形了。

還在茫然的小花兒聽到有人在叫她,於是回頭,箭矢一個身穿綠衣的少女,一臉迷惑,“你是誰啊?你認識我?”

“笑傲花兒,我是小蛇,恭喜你願望成真。”小蛇臉上笑著,心裡痛著。爺爺……

“你是小蛇?”小花兒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你……”隨即發覺不對勁,左看右看,自己怎麼躺在地上?當準備起身的時候才發現不同之處——她多了兩隻手。

她她她她她她她她化成人形了?看看小蛇再看看自己,小花兒呆住了。

這時小蛇也發覺了自己的不一樣,猛然跳了起來,隨後又頹然坐下。爺爺用他一千多年的修爲助她與小花兒化身成人形,自己卻煙消雲散了。

“小蛇,我……”小花兒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小蛇強忍住欲奪眶而出的眼淚,對她笑道:“所以我說恭喜你願望成真啊。”

“太好了!太好了!”小花兒興奮得跳起來衝向小蛇一把抱住她,又哭又笑。“小蛇,我終於化身

成人形了。”

“是啊,恭喜你。”小蛇笑著流淚,藉此宣泄心中的痠痛。

“爺爺,我……”小花兒想把這喜事與老樹精一起分享,轉身時,整個人愣住了。許久之後才聽她說,“小蛇。”直愣愣地望著前方,“我們現在哪裡?”

“南宮家的後院。”小蛇說。

“那……”手指著前方,“那、那爺爺呢?”空地上不見前年老樹的身影。

“爺爺走了。”小蛇淡淡地說。畢竟她不用開心智,懂得多,明白老樹精做了什麼。

“走了啊……”小花兒落寞地低下頭,這一天終於還是來臨了。“那你知道爺爺去哪裡了麼?”

“爺爺說他回到了歸處。”說著說著,小蛇的心又發酸了,卻還得臉上保持微笑。不哭不哭,從現在開始她會代替爺爺照顧小花兒。

“哦。”小花兒垂著頭,淡淡地應了聲。原來,這就是生離的滋味。

突然的,小蛇聽到有腳步聲朝後院偶走來,趕緊拉過小花兒,“有人來了。”拉著小花兒消失在原地。

來人是一羣喜氣洋洋準備採摘一些花兒點綴廳堂的婢女。

“咦?”其中一個婢女發現了不對勁。

“怎麼了?”一旁的夥伴停下摘花的動作不解地看向她。

那名婢女望著老樹原先所在的方向,“你們看,護國神木不見了!”

一衆婢女這才發現後院的不同尋常。二少爺平日坐的石桌石椅還在那裡,可是遮擋烈陽的護國神木卻憑空消失不見了。

“你們看!”又一名婢女驚叫了起來。

衆人轉頭望去。

“國花也不見了!”

“什麼!”衆人大驚,隨後——

“快!快去稟告老爺夫人!”

一衆婢女沒了先前的喜氣洋洋,皆慘白著臉兒四下跑去。

小蛇與小花兒隱身站在一旁,兩人對視了一眼,有志一同地拍拍心口。

呼——好險!差點被看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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