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鹿鳴疑惑不解的樣子，秋夜風淡淡道，“鹿鳴，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嗎？”

鹿鳴點點頭。

如何能忘？

他暈倒在明水閣，被她救起，之后，他們一同從明水閣的地道逃離，卻是不小心觸動了機關，他后背中了一箭，本以為她會扔下自己不管，她卻背著自己找到了祁慕容。

“那時也是跟今天類似的境遇，但是那時你的確是替我擋了一箭，可是今天，當我讓你推開石門時，你沒有任何猶豫，甚至不曾提醒我暗處會有機關，讓我躲避起來，或是其他問題，你孤注一擲的態度，前后不一也就罷了，偏偏還讓我覺察到暗處有你的存在。你若真的瘋癲，剛才如何會有義無返顧的表情？你該是最不受控制的一個！還有你躲在暗處的屬下，如果你真的是瘋癲病發難以自控，那么他們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冒險而不出手！換言之，定是有你之前的命令，他們才只會觀望而不出現！所謂，百密一疏，這怪不得你。只不過，之前我的確相信過你是真的瘋瘋癲癲。”

秋夜風的話，讓鹿鳴眼神由震驚到愕然，再到深沉如夜。

他開口，聲音暗啞，“那么，我之前說的我喜歡你的那些話，你也信了嗎？”

鹿鳴想知道，自己究竟走進她心中多少。

秋夜風果斷的搖頭，一盆冷水潑下來，澆熄了鹿鳴本就渺茫的一點希望。

“如果，從此以后，我事事都對你坦白，絕不隱瞞你分毫，你是否能相信我說的那些話！”

這一刻，他也不知為何，會對曾經說給秋夜風的那些曖昧的話如此在意。究竟幾分真，幾分假，連他自己都如墜云里霧里的，模糊不清。

“鹿鳴，那是你的事情，不必跟我解釋，也無需問我的意見。你是左相鹿宏唯一的兒子了，既然你的瘋癲都是裝的，那么你偽裝的目的究竟為何，也與我無關，我更加不想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秘密，引來殺身之禍?！?

秋夜風的話，字字句句，輕描淡寫一般，她越是云淡風輕的語氣和態度，鹿鳴的心，越是仿若被無形的巨石重擊狠砸的感覺。

鹿鳴忽然仰頭冷然一笑，笑聲說不出的蒼涼蕭瑟，之前那個有著爽朗純凈笑容的鹿鳴，仿佛一夜之間，蕩然無存。

“那么以后，我就沒必要在你面前繼續偽裝了，是嗎？”

秋夜風無所謂的搖搖頭。

鹿鳴眼底，血色一瞬沖涌上來。

“可我之前也不是所有話都是假的，但是此刻，你卻一并否決了！”

秋夜風眼底，清冷如昔，“都不曾有過肯定，何來否決。鹿鳴，不管你心中如何想，于我而言，并不是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能天下太平！我身處秋家，不外乎龍潭虎穴，單是一個秋家，想要我死的人就太多了，更何況外面的人！以因著我現在是秋夜風這個身份，很多事情，我身不由己，所以，我也就無心去信任誰依賴誰，唯有我自己，才不會辜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