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血腥味兒
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是誰救了莫家坡的人,在我的印象里,莫氏似乎并沒有這樣的高人,就連葉景臣也差點兒辨不出的障眼法,那會是誰呢?葉景臣到底活了那么些年,興許能知道一些什么,畢竟高人們都是活了很多年的。
葉景臣似乎又在翻閱書卷,過了一會兒,才作答:“莫氏曾經(jīng)出過高人,不過,一百年前忽然失蹤了,除卻他以外,恐怕沒人會做到如此,亦沒人會時時關(guān)注著莫家坡?!?
“高人,我怎么從來沒聽我外公說過呢?師兄你知道是誰么?”從小到大,我外公總會跟我講很多莫氏族人的英雄事跡,有一些說的是神乎其神的,不過還真沒跟我說過有什么高人的。如果莫氏真有那么位高人,以我外公的性子,肯定會與我從里到外的說個透徹,告訴我咱們莫氏祖先是有多了不起……
葉景臣微微嘆氣:“這個,我這里也查不到,畢竟那位高人已經(jīng)升仙,亦或是旁的,總歸早已不屬人間,就連生死薄上也消了他的名諱,我以前曾在生死簿上見過的,不過,時間隔得太久了,也就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是在一百年前徹底人間蒸發(fā)的。”
“額,這樣啊,罷了,總之我知道莫家坡的族人們安全就行了?!甭犅勀移碌淖迦艘粋€個都還活著,我心里便安穩(wěn)多了。只是我爸媽……,算了,也莫要太愁,正如師兄所言,對方抓了我爸媽的靈魂,也就是達(dá)到某個目的,而這個目的,很可能得通過我才能達(dá)成,只要我不動聲色,他們必定自己找上門兒來。
與葉景臣說了兩句,掛了電話,我便和許世唯一起去吃晚餐了,這幾天我因為這個事情一直吃不下飯,幾乎想死,現(xiàn)下自然是要好好吃,斷不能讓親者痛,仇者快。
我們出去的時候正是傍晚七點多,因為是十二月的緣故,天兒特別的暗,若是再夏季,這個時間段兒,天上還能見得一抹夕陽紅。
許世唯拽著我說是去吃什么羊肉,說是這天氣吃了羊肉會比較暖和。結(jié)果羊肉沒吃成,讓羊肉店兒隔壁的狗販子砸破了腦袋。當(dāng)然,被砸破腦袋的不是我,是滿臉興奮走在前面的許胖子。
我不明白好端端的,狗販子怎么和路人打起來了。上前一瞧才知道,原來是這狗販子偷了人家的狗。你說賣狗肉就賣狗肉,這年頭吃什么的都有,說殺生什么的也就是那樣……,關(guān)鍵是偷了人家的寵物狗去賣就過分了。
要知道,大部分的狗對于主人而言,其實和家人沒什么分別,就拿大黃來說,陳晉天最終還不是遭了報應(yīng)。我要是狗主人,非得扒了他皮不可。
與狗販子爭吵的是一個女孩兒,大約二十二三歲的模樣,手里拎著狗毛怒罵狗販子:“這明明就是我家多多的毛,我家多多就是前兩天在這附近走失的,你賠我多多!”
“小姑娘,說話可要注意些,別動不動就冤枉人,這長得像的狗多了去了,這只狗明明是我昨天買來的,怎么就成了你的狗了!”狗販子手里拎著把刀,氣勢洶洶。
女孩兒眼睛里都是淚水,氣呼呼道:“這明明就是我家多多!”
“你說是就是??!”狗販子頗為無賴,大約是見著女孩兒就是孤身一人不敢怎么樣罷。
女孩兒沒辦法,只得哭哭啼啼的作罷。狗販子滿臉得意洋洋,不過,他也沒得意多久,沒一會兒就來了一大群人,把那狗販子給胖揍了一頓,說是這廝前兩天偷了人家的阿拉斯加,高加索……藏獒什么的!丫膽兒夠肥的,連高加索和藏獒這品種也敢偷,也不怕被咬成碎片。真是‘藝高人膽大!’
狗販子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女孩兒依舊站在原地,兩只眼睛紅腫紅腫的。
只是……為什么我看她眼睛紅得有些奇怪,本來也不關(guān)我的事的,不過看她一個人哭成這樣,我頓時想起我自己孤零零的在大街上哭 的時候,都沒有一個人等,那是何等凄涼。
想了想,我便上去安慰她:“姑娘,別傷心,你看看那個狗販子都被揍成那樣了?!?
女孩兒抹了抹淚,抬眸看著我,聲音里也就帶著濃重的鼻音,亦有些抽泣:“多多陪了我五年了,本來她在家里好好的,如果不是我把它帶出來,它也不會出事兒!都是我的錯。”
聽這姑娘的口音,像是外地人,我就納悶了,好端端的,她把狗給帶出來做什么?而且狗多是不讓上車上飛機,如果要從外地帶過來唯有自己開私家車。
不過,這也不是重點了,我繼續(xù)安慰她道:“姑娘,你也別太難過了,你把狗帶出來,不也是為了它好么?肯定不曾預(yù)料到會發(fā)生這種事的,對不對?”
“不……我?guī)Ф喽喑鰜?,是因為……”女孩兒話說到這里,瞬時臉色驟變。似乎不愿意再說下去。
“思佳,走了!”許世唯忽然走過來,神色怪異的拉著我就走了,走遠(yuǎn)之后,低聲在耳邊囑咐:“沒事兒別多管閑事兒!”
“我也沒打算管?。 蔽覙O其不滿道,我真沒打算管,我不過是安慰安慰那姑娘兩句,畢竟這種狗販子和狗主人的爭吵天天有,我若要去管,能管的了幾個。
許世唯回眸掃了那女孩兒一眼,淡淡道:“這樣最好,你不覺得那個女孩兒怪怪的么?”
“哪里怪了?你是說,她的眼睛。”我仔細(xì)想想,就覺得她眼睛怪怪的,好像……身上的味道也怪怪的。
許世唯搖搖頭:“她的身上有很濃的血腥味兒,像是動物血的味道。不過……常人是聞不出來的?!?
我本就覺得她身上的味道怪怪的,到底是什么味道,我也說不上來,許世唯這么一說,我發(fā)現(xiàn)還真是,那個女孩兒身上的……就是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
我驚異:“那個女孩,明明看上去很柔弱,并且很愛狗的樣子,身上怎么會有那么重的……殺戮?!?
“看一個人,不要只看表面?!痹S世唯一臉高深莫測,我無語的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還要不要吃東西了!”
許世唯手搭在我肩上,挑眉道:“吃,吃什么?”
“隨便!”丫我還真想不出來要吃什么。
“好吧,那去附近那家火鍋店吧,這個點兒火鍋店正是開門的時候?!痹S世唯說著,便拽住我走了,邊走還邊囑咐旁邊捂著腦袋的許胖子:“我說你,破了皮兒也不知道弄個邦迪貼上!咱們?nèi)卑畹厦???
許胖子捂著額頭,哭喪著臉:“邦迪會不會感染啊!我還是去醫(yī)院吧!”
“感染個屁??!你的手才會感染吧!還有,破了塊皮,你就要上醫(yī)院了,多大點兒事兒??!你說你怎么老像個女人似的!”許世唯兇神惡煞的打斷了許胖子的話,丫的說是讓人家去買邦迪是他,不讓人家去醫(yī)院的還是他。
許胖子向來畏懼許世唯,被許世唯這么一吼,瞬時就閉了嘴,愣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許世唯從兜里摸了摸,摸出一個邦迪遞給許胖子,出門在外的,這些基本的藥品什么的還是要隨身帶。
許胖子委屈的接過邦迪,滿臉郁悶的貼在腦門兒上,一路郁悶到了火鍋店外,直至見了食物才露出笑臉,埋頭猛吃。
吃完這一頓飯之后,我們便開始規(guī)劃明天的行程,我們的下一站是麗江。其實從重慶到麗江坐飛機也用不了多久,不過我們得自駕,丫就像唐僧西天取經(jīng)似的,沒有捷徑可走。
重慶到麗江,若是自駕,我們得經(jīng)過遵義市,貴陽市,安順市,曲靖市,昆明市,還有楚雄彝族自治州,大理白族自知州,最后才能到麗江,可謂是路途遙遠(yuǎn)。
在這趟旅程中,我們又多了一個成員,那便是盛月酌。沒辦法,我還是無法開口喊他師父,就叫他名字罷。
盛月酌如今頭找回來了,我曾問他,是不是要找回他的魂魄,然后去找小葉子。他搖頭,一襲白衣仙風(fēng)道骨,淺笑:“隨緣罷?!?
于是,他就這么一句隨緣,便隨我們一起前往東淵,其實有他在未嘗不是好事,我看盛月酌的身手也不差,倒也能幫我們。
只是……他那一身白衣道袍,實在是惹眼,起先叫他換他還不換,直至將那蛤蟆變回人形之后,蛤蟆說了句:“道士,你落伍了……”
果然,還是死敵的話比較管用。盛月酌容貌生的好,無論是道袍還是西裝,亦或是休閑裝穿在他身上都能穿出風(fēng)格來。
在重慶那酒店里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的,我們便啟程了。依舊是開著許世唯那輛房車,這一路上沒什么波折,最大的波折就是盛月酌暈車暈得吐了一地。
我們落腳之時,是下午,到底是在遵義市的哪個地方我還真不知道,只覺這地方挺荒涼的。
遵義市處于云貴高原向湖南丘陵和四川盆地過渡的斜坡地帶,地形起伏大,地貌類型復(fù)雜。而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似乎就挺復(fù)雜的,也不知道許世唯怎么開的車,就開到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來了。
其實也不是鳥不生蛋,也就是荒涼了些,建筑沒多少,能居住的也就是一家極為老舊的……客棧,叫錦榮客棧。
喵!我們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聲貓叫,并且叫的很詭異,極為陰鷙。
“哎呦,姑娘,不好意思!這貓以前從來不抓人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真對不起?。]抓上吧!”大堂內(nèi),老板娘不住的跟一個女孩兒道歉。
那個女孩兒一身米色大衣,一頭秀發(fā)無比飄逸,我怎么看著有點兒眼熟啊?誒!這不是昨天在重慶看到的那個女孩兒么?
她驚魂未定的后退了兩步,臉色慘白,眼睛里卻若有似無的狠毒:“沒事……你們家的貓似乎不太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