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宋瑤的痛

這條青蛇突然變那么大就已經(jīng)夠嚇人的了，他現(xiàn)在還變成人了……哎呦，真是夠嚇人的，我趕緊躲到許世唯身后。

許世唯滿臉茫然：“你剛剛……你剛剛說什么？主人？”

眼前一身墨綠的男子擺出了古代殺手對他主人的姿態(tài)，用他那冰冷的聲音道：“主人，屬下已在此恭候多時，如今終能與主人相見了。”

“你你你……你誰啊？”許世唯被這男子說得糊里糊涂的，再加之他話說得那般曖昧，許世唯有些驚恐了：“我我我……我告訴你啊，我不認(rèn)識你，還有啊，我性取向正常，我不喜歡男人的。”

我躲在許世唯身后，偷覷著眼前的男子，他不會就是東方零吧！難不成這就是他本來的樣子。我記得東方零是被柳硯生派去人間搗亂的，所以他喊柳硯生主人沒錯！不對啊，如果是屬下那就應(yīng)該喊魔尊什么的才對，怎么喊的主人？

東方零神情怪異的看了許世唯一眼：“主人如今怎的淪落到這般田地了，東方零當(dāng)年為主人所救，乃是主人的坐騎。”

“坐騎！”許世唯警惕的看著東方零，不可置信，我也不大相信，在我們的記憶中，坐騎什么的不都是各種神獸啊，仙鳥啊什么的！還有老虎獅子的，蛇還真是頭一回見呢。

想想坐在蛇背上，我就渾身的雞皮疙瘩，關(guān)鍵是……蛇他會飛么？他能長四只腳跑么？貌似不能吧。

我拽著許世唯手臂，盯著東方零：“你你你……你會飛么？你還是長了四只腳！”

我其實有點兒語無倫次了，東方零看我的眼神也跟剛才不一樣了，他極為和氣：“東方零自然是與普通的蛇類不同，天生便有一雙翅膀。”

接著又滿臉感激：“多謝魔后不殺之恩。”

啥啥啥呢？我壓根沒聽明白他在說什么？難不成……地府執(zhí)筆女官沉香當(dāng)年是故意放他一馬的。這個沉香，怎么不直接給解決掉，瞧瞧，因為一個東方零惹出了多少亂子。

想想歸根究底還不是因為許世唯那個殺千刀的前世，丫簡直就跟小日本似的，每天琢磨著不是挑釁那個，就是侵略這個，還真是不怕死的。

許世唯沉默了許久，似乎明白過來了，然后很耐心的跟東方零解釋：“我告訴你啊，我不是魔尊，所以你也不用做我的坐騎，認(rèn)我當(dāng)主人什么的。你那個……你只要別在人間作惡就行了，還有那個宋瑤，你讓她收手，她那樣子下去，只怕不止是要遭受天譴那么簡單了。指不定那一天就搞的魂飛魄散了。”

說來，宋瑤其實也是可憐人，前生并非她的過錯，卻因無意攙和了魔界的搗亂人世的計劃而遭受了天譴，落得如今這般男不男，女不女的。

東方零回眸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的宋瑤，嘆息道：“阿瑤本無過錯，若非為我所累，也不會落得如今這般。”

對上東方零的眼眸，宋瑤隔著寒冰露出驚異的目光。其實我也很好奇，最初看來東方身上根本不帶一絲正氣，而且在背后唆使宋瑤作惡，簡直是可惡至極。現(xiàn)在他卻又是這副姿態(tài)，而且……據(jù)我從轉(zhuǎn)生鏡中看到的那些個過往中，可以看的出東方零是被寧沉香打得神形具毀的，怎么……

我越想越糊涂，委實的弄不清楚情況。許世唯好像也糊涂了，眼眸覷著東方零道：“東方零，我是柳硯生的轉(zhuǎn)世，但我并非柳硯生，當(dāng)然也記不得過往，過去那些事情我也無心知曉，只是，我看你心存善念，怎會在人間為非作歹。”

東方零的動作就像個機器人一般，對著許世唯又行了一禮：“主人，無論您是轉(zhuǎn)世還如何，您終究是主人，屬下自恢復(fù)真身，第一眼便認(rèn)出您來，往后屬下愿為主人繼續(xù)效勞。”

眼見東方零說了這么一長串，許世唯有點兒不耐煩了：“那……那個我不用你效勞，我就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還有宋瑤，如若她死不悔改，只怕用不著我們動手殺她，也會有人要了她的性命。”

聞言，東方零竟有些緊張，拱手道：“主人，阿瑤實乃無辜，這一切……都是苗寨那幫畜生的錯……”東方零說著便是滿臉憤怒。

我在心中暗嘆他罵人家畜生的時候心里是怎么想的，貌似蛇也畜生啊！好吧，我這想的有點兒太遠(yuǎn)了，目前還是先問問東方零和宋瑤的事情比較重要。

我瞥了一眼被凍結(jié)的宋瑤，問東方零道：“你說苗寨的人畜生？他們做了什么？”

這不問還好，如此一問，東方零的臉色更為難看了：“他們簡直……畜生不如，世人皆道執(zhí)筆女官乃三生石所化，心如石，殊不知有些人的心卻比石頭還要硬。”

那不是金剛石么？我心中暗香，但嘴上卻未多說，只繼續(xù)聽著東方零講述著那一段關(guān)于他，關(guān)于宋瑤的故事。

前面說到了東方零與宋瑤共同投胎，僅存的一絲善念卻又化作蛇身伴宋瑤左右。

事實上，寧沉香當(dāng)初在誅殺東方零之時手下留情，只得是將他神形分開，東方零的形中存善念，這也是寧沉香放過他的緣故。這善念本也是東方零的元神，也就是說其實后來跟在宋瑤身邊的東方零是沒有主觀意識的，也辨不清善惡，而身為元神的善念其實才是真正的東方零。

古語有云：人之初，性本善。自蛇化身為人的東方零也是一樣，最初的他也是善良的，因而在看到失去法力的沉香母子飽受欺凌之時也曾出手相助，大約這也是沉香放過他的一部分原因。

東方零的善念在他那惡靈伴隨著薛盼兮投胎之后，東方零的善念便化作蛇身守護(hù)他們，但因受了惡靈影響，有時也會傷人，而且是不受控制的，另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宋瑤在受旁人迫害之后，大受打擊，所以將東方零的蛇身煉成了蛇蠱，以此來報復(fù)苗寨之人。

說到這里，我們就得說說東方零那惡靈與薛盼兮共同轉(zhuǎn)世投胎的雙性人宋瑤了。

雖是二人共同轉(zhuǎn)世，然宋瑤的主魂卻是女子。也就是說東方零的惡靈只得是存在于宋瑤身體里的另一個靈魂罷了。

宋瑤年幼的時候并不知道她自己是雙性人，只覺每次照鏡子之時，總會在鏡子里看到一個與自己長相十分相似的男孩兒，隨著自己的年齡增長，男孩兒也隨著增長。

最初宋瑤會害怕，以至于她都不敢照鏡子，直至十四歲那一年，宋瑤的父親死了。宋瑤父親本就是老實巴交的農(nóng)村人，也不會耍什么心眼兒，宋瑤自然也單純的很，她是男人，有些話也不好與她說，譬如，她其實是雌雄同體這事兒。

所以直至宋瑤父親離世，她也不知道其實她和纏人不一樣，直至那一天，那是她父親離世之后的一個月，隔壁的陳武叔叔來到她家里，說是她父親走了，她一個人孤苦無依的，過來陪陪她。

宋瑤父親在的時候，陳武對她就挺好，當(dāng)時她也沒有想太多，只覺陳武叔叔是真心關(guān)懷她的。然而，陳武與她說話，說著說著就對她動手動腳，粗糙的手竟然伸到了她衣裳里……

宋瑤身子猛的一顫，一把推開陳武，她是單純，也不知道男女之事，但是陳武的動作讓她覺得惡心，很不適。

陳武見宋瑤反抗，又撲了上去，一張老臉湊過去就想吻宋瑤。宋瑤一邊推著陳武，一邊哭喊幾近哀求：“陳武叔叔，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不要碰我，求求你，不要碰我……”

陳武本就是個色胚子，早就對宋瑤有企圖了，只是礙于她父親一直不敢下手，如今宋瑤父親走了，他便為所欲為了。當(dāng)下便將宋瑤扒了個精光，隨著宋瑤的哭喊聲，陳武也呆了，因為他看到宋瑤身上竟然有男人的器官！

在這個時候，竹葉青忽然躥了出來，防不勝防的要咬了陳武一口。

他愣了片刻，最后驚慌失措的逃離了宋瑤家。宋瑤全身赤裸，瑟縮在床角，眼淚一滴一滴的滾下來。

她本以為這已是最痛的，不想厄運還在后頭，陳武沒能得逞，又發(fā)現(xiàn)宋瑤是雙性人，只覺到了嘴邊的鴨子都飛了，還讓那蛇給咬了一口。索性便將宋瑤是雙性人的事實傳開了，沒到幾日，整個苗寨都傳遍了。

所有人看宋瑤都如同是看怪物，甚至還有一些與陳武一般色迷心竅的人將宋瑤拖到山洞里扒光了她的衣服。宋瑤哭喊，卻都無用。

她越是哭喊，那些男人越是興奮，甚至有的人還說：“你自己也不是女人，你說你還瞎喊什么呢！”

他們一邊兒說著宋瑤不是女人，卻對她動手動腳。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我想也不必細(xì)說了。這件事以后苗寨的女人非但不同情宋瑤，還時常欺辱她，罵她怪物，騷狐貍精。那一年宋瑤才十四歲，其實如今的宋瑤也不過二十歲，卻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個男人。

這一切，說白了都是苗寨里那些人的無視。大家都拿她當(dāng)怪物，即便她受了欺負(fù)，旁人也覺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l若是敢?guī)退嗾f一句話，也會受到整個人苗寨的排擠，因此，即便是宋瑤受到了這樣的欺負(fù)，也沒有人報警，甚至也不讓宋瑤自己報警。

而她所飼養(yǎng)的竹葉青那個時候也未經(jīng)提煉，雖然能咬人，卻更容易被打死，為了保護(hù)她的蛇，她也因此被那些人無數(shù)次欺負(fù)。

宋瑤長期被欺負(fù)被蹂躪，心中滿存怨氣，終于在那一天，身為她背后靈的東方零出現(xiàn)了。

那一天，陳武喝得醉醺醺的，跑到宋瑤家里便對她動手動腳的。就在他的臟水將將觸及宋瑤之時，卻聽到一個空洞的男聲：“陳武，你是想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