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時刻,當嫣兒跟隨張副館長來到他家院門前的時候,此時,她又明顯感到了心底里那種不安與恐懼,她知道這還是那四個老鬼的氣場在發力,但嫣兒還是不想放棄這最后的機會,就忍住內心的顫抖,鼓起勇氣,再次施法。
張副館長摸索著掏出了大門上的鑰匙,可是天黑加上醉酒,鑰匙怎么也插不到鎖孔里,其實他根本都沒有找到鎖孔在哪,因為緊急之下,嫣兒雖無力施法召集更多的霧氣,但是在他的眼前匯集一點黑色的煙霧,讓他的面前變得跟黑,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拿著鑰匙,胡亂地劃著鐵門,發出“吱吱”的聲音,還時不時地前仰后合,要不是扶靠著鐵門,好像就要隨時歪倒。
嫣兒想在他找不到鎖孔的這個空隙,想對他再次地施法與驚嚇,但是她又不敢碰觸他的身體,再加上那四個老鬼的氣場是如此的強烈,嫣兒也覺得有點力不從心,而就在此時,張副館長猛然地用拳頭“咚咚”地砸起了大門!同時大聲地喊他老婆了!
聲音一起,院子里的狗,也開始大聲地嚎叫了起來——“汪!汪!”。
一時間,砸門的聲音,喊聲和狗叫聲,在漆黑的夜里顯得分外的響亮與驚人,嫣兒雖然是鬼魂,但這些雜音響在耳邊,也攪得心里發慌!
不一會的功夫,院子里突然亮起了燈,緊接著就是開房門的聲音。
“都什么時候了,才回來……”
他老婆一邊抱怨著一邊匆匆地走出了屋子,穿過院子,來到大門前,“咣當”一聲打開了大門。
“都什么時候了,才回來?!”
張副館長也不說話,就一腳跨進了大門。
嫣兒也趁此機會“跐溜”一下鉆進了過道里,剛想跑到院子里,但是燈光明亮,同時還看到了那四個老鬼,他們可能也是懼怕燈光,都已經躲在了院子中間偏右的那棵櫻桃樹下。
嫣兒也不敢再往前沖,就躲避在了過道里的一處陰影下。
而此時關在籠子里的那條大狼狗,看到了兩位主人,同時也看到了五個鬼魂同時聚集在院子了,就不再“汪!汪!”地叫,而是發出了“嗚!嗚!”的叫聲。
張副館長踉蹌著走進了院子,他老婆只穿著睡衣,關好大門后,覺得冷,就快速地跑進了屋里。
等張副館長路過櫻桃樹邊,四個老鬼很是精靈,可能早就覺察到了他身上有被施過法的道符,就趕緊地躲到了一邊,但沒移出樹影,差不多擠成一團,有點驚恐地看著走過的張副館長。
嫣兒雖然自己能看到四個老鬼,但是他們并沒有顯形,張副館長是看不到的,但是他卻突然發現了那把椅子。
因為張副館長看到他老婆進了屋,自己卻并沒有往正屋走,而是直接奔向了偏房,而就在偏房的門口前,那把太師椅正安安穩穩地放在那里。
他走到椅子前,一屁股坐到上面,長長地出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終于到家了!”說著他摩挲著椅子的扶手說,“我的寶貝,你怎么——你怎么又自己出來了,還得我——我把你抬進去!”
說完,他就靠在椅子上半躺了一會,又突然抬起了頭,說:“走,走,跟我——跟我一塊進屋吧!”說著,他就起身,費力地搬起椅子,徑直走進了黑暗的偏房里,似乎他非常熟悉屋里的一切,竟然連燈都沒開。
而這時就聽見屋里傳來“咣”一聲,椅子被安放在地,但是他卻并沒有走出來,而是不時的從黑暗里的屋里傳出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不知道他在屋里搗鼓什么,大約又過了三四分鐘,才看見他心滿意足地走出了屋,隨手關上了房門,才向正房走去。
他剛一走進屋里,院子里的燈就熄滅了,重新恢復了黑暗。
嫣兒看到這一切,本想跟著他,也能跑進屋里,而此時,那四個老鬼的其中一個——那個駝背的老太太已經弓著腰向她走來,嘴里說著只有嫣兒才聽懂的話:“趕緊離開!這是我們的家!快走吧,否則我要用法力了!”
嫣兒無奈,知道他們四個的法力在自己之上,再加上心中的那種恐懼,讓她身不由己地退卻了,她只好借助院墻邊的另一顆櫻桃樹,跳上了院墻,卻一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劃破了前爪,她忍著疼痛,跳下院墻,回到了阿昆身邊。
凌晨一點多,嫣兒跟阿昆找到了我,詳細的和我訴說了在張副館長家的這一切遭遇,等他們說完,差不多已經到了兩點多,我就讓他們回去休息了。
沒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了這么一個突破口,卻還是一塊如此難啃的骨頭,看來這個張副館長不光膽子大,多年在殯儀館工作的經歷,讓他對死尸、對鬼魂根本就沒一點怕意,見怪不怪了,雖然如此,并且他還精心做了準備,當然這與欒醫生也有關系,那張道符肯定是欒醫生給他的,現在來看,就算不給他道符,我覺得嫣兒與阿昆也奈何不了他。
他真是一個比鬼還可怕的鬼,他的膽量與為人處事,分明超越了常人,自己根本就已經不是人了,這就是所謂的比鬼更可怕的是人,一個活人做到了鬼這一步,甚至比鬼還鬼,那就更難對付了。
不僅僅是如此,在他家里的那四個老鬼,竟然也有意無意地幫助了他,把我們拒之于門外。他們常年居住在那所院子里,張副館長不應該沒有覺察的,這也是他根本不怕鬼的原因之一吧,那為什么這四個老鬼會幫他呢,他們又是什么來頭,難道是張副館長在家里供養著他們么?
既然嫣兒跟阿昆已經無力再去對張副館長怎么樣,也不可能降服那四個老鬼,看來只有我親自出馬,去會會那四個老鬼,同時發現張副館長還有什么破綻,想方設法再從他那里找到突破口,因為他現在已經成了我突破的中心,在他身上承繼者太多的事情。
張有福需要那份挖墳埋墳的工作,來養家糊口,我也已經對他承諾過了;張副館長在幕后指使盜墓的這只黑手,我也必須給他砍斷,關鍵是他還知道欒醫生跟明哥合謀盜取販賣人體器官的事,如果突破了他,攻克了這個難關,這一切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現在時間已經太晚了,雅潔早已打電話讓我過去接她。
當我把車開到博城KTV那,然哥、阿濤還有雅潔跟小莉早已等候在門口,本來直接把雅潔送回家就行了,但是然哥單獨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阿泰哥,今晚我想到了主意,你聽聽,看看這個辦法行不行?”
“什么辦法?你說吧?!?
“現在瘦猴這根線已經徹底斷了,明哥里邊的人也跟我說了,當時依照明哥的意思是不給瘦猴驅除心魔的,就讓他這么癡癡呆呆過一輩子……”
“這怎么可以?!這個明哥的心腸可真是夠毒辣的,這不害了人家一輩子么,還這么年輕!”
“是啊,阿泰哥,就知道你聽了會氣憤的,我當時聽到后也是覺得太可恨,但雖然明哥是這個意思,讓瘦猴一輩子都說不出他們的秘密,但是那個老耿說什么也不愿意這么做,堅持說不能這么害人,自己做的事自己要擔當,最后還是給瘦猴驅除了心魔,讓他恢復了正常?!?
“那以后呢?為什么瘦猴又離開了明哥?”
“老耿給他治好病以后,當然對明哥這個人就有了看法,而明哥對老耿也是起了厭煩之心,所以這也是老耿離開的原因之一。而瘦猴好了以后,明哥當然對他一萬個不放心,但是又不能殺人滅口,放在身邊,又覺得是一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爆炸,所以明哥就對他嚴加恐嚇,說如果要是說出了他們的秘密,必須得死,但如果只要瘦猴還在我們這個博城,他就擔心我們去找他,所以就給了他一個建議,讓他遠走他鄉?!?
“原來瘦猴是被迫離開的???那當然是給了他很多錢,讓他走的吧?”
“我今晚要跟您說的就是這個問題,按照一般常識,明哥當然應該給瘦猴一筆錢,讓他離開,但是這個明哥,平時看著很會辦事,這次卻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他讓瘦猴走,自己卻成了一個鐵公雞一毛不拔,一分錢都沒給他,這里面我估計的原因是,明哥覺得他是用你跟放棄爭奪KTV付出的代價換回的瘦猴,因此自己覺得吃了大虧,所以心里生氣才做出的這個很不明智的決定。”
“哈哈,這倒有可能,特別是又看到你開業了,生意還這么紅火,心里就打了醋罐子。”
“嗯,這樣一來,瘦猴回去后自己就琢磨,繼續留在這里,明哥已經對他懷疑并且不再重用,如果就算是不在明哥那干了,繼續留在博城,我們也不會放過他,萬一說漏了嘴,他又知道明哥不會也放過他,所以最后決定自己誰都沒有道別,就離開了博城?!?
“哦,怪不得,我見到他母親會對我那么說呢?!?
“瘦猴就這么不聲不響地走了,但紙里包不住火,明哥對待自己的小弟如此惡毒的這件事,很快就傳了出來,在明哥手下做事的,議論紛紛,人心惶惶,生怕這樣的事落到自己頭上,都在為以后的前程而焦慮,所以——”
“所以,我們可以借此機會,把明哥手下的鋼質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