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道長的反問,我也只能一笑置之。
是的,世間本來就沒有純粹之人,本來就沒有毫無瑕疵之人,事無絕對,人無絕對,情亦無絕對。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誠則無信,情至深則恨生……
低頭沉思了一會後,我似乎明白了,就說:“道長,那就是說,我在每次遇到頭疼欲裂,疼痛難忍之時,這也都是因爲我心存瑕疵,心有雜念所致麼?”
“其實也不盡然!在高深的法術(shù)施展在你的面前,在你遇到極度危險之時,你本能的反應就是要擺脫面前的困境,讓自己得以安全與取勝,此時在你心中就匯聚著無限的力量,但是你卻不能施展,力在心動而無所發(fā)散,使之擁塞在你的突破口——額頭的傷疤,外在的鬼眼。塞而不破,故疼痛難忍,如果力量使之發(fā)散施展,自然也就不痛不癢,一切安然了。”
“這就是說,在危險面前,我內(nèi)心的這種力量想要幫我取勝或脫離危險,而我卻不能隨意運用,所以疼痛難忍,那我爲什麼總是不能做到隨意運用,讓自己的力量得以釋放呢?”
“哈哈,這不就是剛纔我對你說的,你也明白的——人無完人,你內(nèi)在的瑕疵還是遮掩了你的清白,你還做不到物我皆忘,完全置身於空靈的境界,所以也就不能隨意釋放自己的力量,這也就是凡人想要修煉到一定高度所遭受的最大困難。”
“我還是不潔不淨,雖然天生的鬼眼已經(jīng)睜開,但是外在的鬼眼,在現(xiàn)在,卻無力達到讓他睜開,發(fā)散力量的境界——”
“是的,鬼眼怒睜,鬼神爲之撼動;心咒默唸,鬼神爲之奴役!要想你內(nèi)在與外在的鬼眼同時睜開,那時就沒人能阻攔你的法力,即便是得道高人,也無力控制你的意念,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你怎麼想的,萬事萬物都隨你心動,都被你的心咒所奴役,誰也不能控制與你,這是鬼眼的最高境界!其實,你在前世已經(jīng)做到了這點,但是沉浸在世間已久,灰塵已經(jīng)迷失了你的純淨,要想在以後做到隨意的運用,還需要你天長日久不斷地修煉與提高,而做到物我兩忘這個前提,可絕非易事。”
“那現(xiàn)在這個老耿,法力在我之上,如果日後遇到,我們各逞其能,我該如何應對?”
“修煉之人,特別是得道之人,自然不會隨意的、肆意的施展自己的法力,破壞正常的人事物事,而這個老耿,在今天,就對你接連出此手段,甚至要置你於死地,定時一個狂妄之人,心智迷失之人!這種人肆意揮霍自己的修養(yǎng),自有天譴,定然不會長久與此,何況助紂爲虐,已經(jīng)違背了修道之根本,定遭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那——那萬一再讓我遇到,我該如何應對呢?”
孫道長聽我兩次詢問如何應對之法,看得出他也有點無奈,低頭沉思了一會後,對我說:“這倒不難,但是應對之後,你也會身心俱疲,略受傷害,不到萬一切不可用哦。”
“好吧,請您跟我說,不到萬一切不可用的方法吧,畢竟,我要與他們鬥爭到底,時日還長,我也不得不防!”
他聽了點了點頭,靠近在我的面前,在我耳邊只是簡單地說了幾句話,我就豁然開朗,完全明白了對付老耿的辦法。
然後我又問:“本是修煉之人,按理說不應該摻雜世間之事,即便是要參與進來,也要秉持公義,對付邪惡,爲什麼這個老耿既然是得道高人,還這麼‘執(zhí)著’的助紂爲虐呢?”
“這個世間本來就是五彩斑斕,時時處處都充滿著誘惑,不管是人還是神,不管是鬼還是妖,都會在某個時刻,讓這五彩斑斕的假象迷惑了自己的眼睛,甚至迷住了心竅,到了一個矇昧混沌的階段。慾望總是隨心左右,一旦執(zhí)著於某事某物,就會迷失了自己,這個老耿自然也是因爲被金錢所迷吧,或者是因爲聽說你的法力也算高深,就想與你鬥法逞能,其實這也是一種慾望,就是想與你一較高下,修法之人往往在這個階段,不知道自己法力的高低,總是想通過對決,來證明自己能力的大小吧。”
我聽了也點頭贊成,這時候我看著手中科子的照片又問:“道長,科子這個惡鬼也算是我難以對付的狠角色了,以前你跟我提起過的靈魂易體,這個科子不僅是做到了,並且他的魂靈還可以從老趙的身上自由出入,這又是爲什麼呢?”
“這個問題也不難理解,我所說的各種法術(shù)與方法,都是通行的一般的說法,而世上萬事萬物雖然有章可循,但又不拘泥於此,一成不變,物是如此,事是如此,這些法術(shù)也是如此。萬事萬物總是處於不安定的變化當中,纔有了世間萬物的五彩斑斕,這個‘靈魂易體’也是如此,一般人一般鬼魂,在易體之後,確實是很難再脫離原體,也會隨著原體一同生死的,但是科子不同於一般鬼魂,他沉浸世間日久,還得到世間之物的滋養(yǎng),漸漸與人無異,同時具備了人與魂的雙重能力,所以也是法力不淺,自由出入老趙的人體之中也是可想而知的。”
“那該如何破他?”
“他能力的源泉在於他的骨血,如果我沒猜錯,他的人體雖在墳中這麼多年,現(xiàn)在應該是保存完好,破他的唯一辦法就是掘開他的墳墓,焚燒他的骨骼或者是人體!也只有這樣才能完全毀滅這個邪鬼!”
我聽了後也吃了一驚,因爲我早就知道他死之後根本就沒有火化,另外那晚他與那吊死的老鬼說話的時候我也聽到過,他說自己的骨骼保存完好,看來道長所想與此無異,而要發(fā)掘他的墳墓與焚燒他的人體,這可不是隨意爲之的,這可不是小事。
想到這,我發(fā)現(xiàn)孫道長此時也是緊鎖眉頭,不無憂慮地對我說:“阿泰,看來,你面前的困難確實不同於一般,這其中的一個都會讓你難以對付,而現(xiàn)在最可怕的就是怕那個老耿與科子聯(lián)手合力來對付你。而今天看來,老耿已經(jīng)通過拿到的科子的照片來了‘移魂與物’與‘隔空用力’,這就說明他們已經(jīng)合手了,這可就真的很麻煩了。”
我點了點頭,至於他們聯(lián)手,通過今早科子與老耿在病房的私語,我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並且老耿跟欒醫(yī)生今天還在張書記家——科子的父母家待了半天,我估計基本也都是說的科子的事,看來他們聯(lián)手來對付我已經(jīng)不可避免了。
道長看我沉思良久,也怕我擔憂吧,就笑了笑,安慰我說:“阿泰,其實你也不比太過於憂慮,一定要記得我剛纔跟你說過的那個方法,在適當?shù)臅r候,要靈活運用,如果運用得當,基本也沒人能夠阻隔與你,但是對你也是傷害不輕,也當謹慎爲之。另外,阿泰,既然我都知道了這些情況,我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在適當?shù)臅r候,我也要會會那個老耿,看看他的法力到底有多麼強大。”
聽到這,我對著道長,也不自覺地呵呵一笑,說:“這就是剛纔你說的,不管自己的法力高低,在內(nèi)心深處總想與人對決一下,已達到試試自己法力高低的人之常情吧?”
“哈哈,是的,看來我也是不免俗氣的,哈哈。”
我們兩人同時大笑起來,心情輕鬆了不少,我也得到了不少的教誨,這時候一陣涼風吹過,我才覺得了身上的清涼,擡頭看看天,天空還是昏昏暗暗,時候已不早了。
我就再問道長最後一個心中所惑吧:“今天我去了秀勇與曼曼的墳前,卻發(fā)現(xiàn)他們不知道去了那裡,能再問問您麼?”
“這個就不用問了,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你自然就知道他們在哪裡,不過告訴你,秀勇此時無大礙,此等良善重情之人,不會那麼輕易就會被遭受的困苦所害,因此而魂飛魄散的,你靜等即可。”
我聽了也就放下心來,微笑點頭示意,然後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是下午五點多,天空依然還是昏暗,遠處的四周漸漸起了一層霧靄,變得模糊起來。
整個的下午,這天除了下雨就是這麼陰著,都看不出時間的變化,特別是在孫道長面前領(lǐng)受了如此多而高深的道術(shù),心中可謂是豁然開朗,暢快無比,就覺得這段時間以來的疑惑與不解也一下子都煙消雲(yún)散了。
我掏出煙來點上,孫道長看著我,微笑著又說:“阿泰,今下午說這麼多,可不是我對你的教誨,我還是那句話,這些都是你的前世所學,所通曉的,我只不過現(xiàn)在在你面前提醒與你而已,我也沒想到會是如此的結(jié)果哦,本來我們是師兄弟,你還是我的師兄呢,雖然我比你年長,課真沒想到此時,竟然老是我點化與你了,哈哈……”
“孫道長,雖然我對前世現(xiàn)在是一無所知,但我相信你所說的話,我早晚會知道的;雖然你也不讓我問,但是生活的現(xiàn)實,也會最終讓我知曉這不斷的淵源。”
“是的,光潔閃亮的水晶只是暫時被灰塵所染,一旦被歲月的時光所沖刷,就會再度光彩照人,我也期待著那一天早日到來,我也就完成了我今世的使命了。”
就在我跟孫道長將要分別之時,然哥來了電話,說瘦猴在家裡變成了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