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尋思著,池子里開始咕咚咕咚的冒著水泡,我們?nèi)齻€都詫異的盯著那池子,那黑紅色的粘稠血液冒泡讓人覺得惡心,這池子下面好像要有什么東西浮上來,我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方池,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全身有些發(fā)抖,我隱隱覺得心里一顫,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在佛閉眼選擇復活,對我們是非常不利的,佛閉眼日,所有神佛皆閉眼,連我們靈門的符咒和陣法的力量都會大打折扣。
這時候,緩緩的從那池子發(fā)出奇怪的聲音,好像有人在低聲吼叫,里面似乎冒出來一個什么東西,我尋聲看去,一張人臉正趴在池子之上朝著我們呵呵笑。當我看清了這張臉的容貌,我?guī)缀鯚o法用語言去形容自己當時的震驚程度,所有的情感在那一刻剎那間全部涌入心中,我差一點就崩潰了,我連連的后退了幾乎,秦淮在后面扶了我一下,用復雜的眼神看著我,也許他知道,那張臉正是我弟弟,我絕對不會看錯,就是我失去聯(lián)系五年的弟弟,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那種表情,我從來沒在弟弟的臉上看到過。
自從我被人算計之后,就卷入了一個從來不屬于我的世界,為了自保我認了秦淮做師父,加入了隱調(diào)局也是希望他們可以幫我找尋父親和弟弟的下落,如今我弟弟就在眼前,我卻不敢上前相認,甚至不知道我該說寫什么,我腦子里不停縈繞一個問題,他是我弟弟嗎?
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在崩潰邊緣,我趕緊默念了幾遍凝神決,盡量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摘下自己頭上的防毒面具,凌熠辰上前攔了我一下,我朝著他拜拜手,執(zhí)意摘了下來,我瞪著那張熟悉無比的臉,問:“你是我弟弟嗎?”
那張臉沒有回答,卻一直在歪著嘴大笑,“怎么,周曦,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
我心里一驚,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不過不是我弟弟,而是高柏銘,我還記得上次在那個竹屋找的鏡子,秦淮告訴我千萬不要去照,看我當時像是被某種力量控制,非要上前照照,結(jié)果在鏡子中看到高柏銘緩緩的回頭,那張臉正是我弟弟,我當時差點沒崩潰了,秦淮安慰我說鏡子里面看到的不是真的,可是現(xiàn)在……
高柏銘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道:“那鏡子里所照都是亦幻亦真,想來秦七爺應(yīng)該一早猜到了我的身份,不然也
不會一開始就提出用沉沙墓的秘密作為交換,我就是冥昱教的左使,這世間是有我一個人活著從沉沙墓之中活著出來。”高柏銘趴在血池之中用油膩膩的聲音說道,我看著那張不能再熟悉的臉,有種想上去捅死沖動。
秦淮輕哼了一聲,“你要是真的活著回來,又何必設(shè)計這一連串的陰謀讓自己復活,周曦的弟弟是時間罕見的天詛一瞬命格,此命活下來之人本就不多,而你恰恰也是這個命格,你早就死亡多時,軀體已經(jīng)腐爛,如果你想重生必須借助同樣命格的人,從頭到尾這都是你設(shè)計的陰謀。”
命格其實算是陰陽學中的一種,就是出生的那刻天空中會有一副對應(yīng)的星盤,出生的年月時間不同,星盤也就會有所區(qū)別,再由命理的秘術(shù)可以推算出一個人的命格,而所謂的天詛一瞬的命格就是出生之時被加注只存在于嬰兒的詛咒之力,或者加注于先天的輪回之力,這樣命格的嬰兒多半都會胎死腹中,但是若一旦命大而活了下來,往往都會有些驚人之舉。
“哦?秦七爺,我愿聞其詳,你倒是說說我設(shè)計了什么陰謀?”
秦淮輕蔑的笑了一聲,道:“五年前,你設(shè)計了一個不管什么結(jié)局都對你有利戲碼,故意放出兩個特殊方法煉制的惡鬼,那兩個惡鬼即使是我收拾都要耗費一番功夫,更別挑剔小曦的父親了,他為了救小曦,只能暫時將她送到陰婆的住所,陰婆的居住之地,所有人都知道,陰婆所處之地位于陰陽的匯聚之處,人住在那里就會沾染陰氣,時間久了與那里的鬼魂無異,小曦身上有什么秘密雖然我并不知道,但有兩點可以肯定,其中之一是你們懼怕小曦的眼睛,如果被陰氣灼傷正中你們嚇壞,其二涂山墓之中一定有你們想要的東西,而這東西是憑你拿不到的,涂山墓與小曦指之間有著某種特殊的聯(lián)系,你想得到那東西,就必須設(shè)計一個讓周曦不得不去的理由,這天底下只有事關(guān)自己的生死往往才會上心。”
秦淮說了一大推,我?guī)缀蹩祗@呆了,我平時從未見過他對我的事情如此上心,他卻樁樁件件的已經(jīng)了然于胸。
高柏銘微微一笑,點點頭,“沒錯,秦七爺神機妙算,這些正是我當初盤算的,你們先前遇到的那些奇案,一樁樁一件件也幾乎都是我干的,可惜秦七爺現(xiàn)在才意識到有些來不及了。”
說完,整個血水池開始不停的翻滾,高柏銘再一次被淹沒在黑中,他周圍的以八卦陣的樣式擺放了我們找來的七樣東西,那個空擋之處擺放的是他收集來的人的地魂。
高柏銘復活涂山族的秘法外,還要找齊自己的三魂七魄,而三魂之中屬地魂最愛消散,所以他收集了眾多人的地魂捏合在一起。
說了這么多,我似乎已經(jīng)明白了,雖然暫時還沒有我父親的下落,但是我弟弟周瑞已經(jīng)成了高柏銘復活的犧牲品,而這一切全部都是我造成的,我趕緊轉(zhuǎn)頭問秦淮,“師傅,我弟弟現(xiàn)在還有救嗎?”
秦淮猶豫的看了我一眼,道,“他的魂魄并沒有消散,而是被高柏銘暫時奪了意識,應(yīng)該還有機會。”
說完,那八卦盤里的八樣復活祭品隱隱的朝著那血池之后發(fā)著白光,秦淮臉色大變,道:“先阻止他再說——”
剛往前面跳過去,我突然好像看見高柏銘的臉從血水中浮現(xiàn),露出詭異的一笑,不管剛才是不是幻象,我都覺得似乎有點不妙,秦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改往日的冷靜,凌熠辰也緊跟在秦淮身后朝著那血池子沖去。
秦淮在掌心之中剛剛畫了一個符咒,他的手忽然停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凌熠辰本來剛要有下一步的動作,卻被秦淮一動不動的樣子嚇了一跳,“喂,秦老七,你干什么呢?”
秦淮嘴邊發(fā)出一陣微笑,然后緩緩地回過頭來,我看著他已經(jīng)變成了紅色的瞳孔,心里咯噔一下,既然是佛閉眼日,秦淮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應(yīng)該已經(jīng)達到了最差,再加上高柏銘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腳,眼前的人并不是秦淮了,而是冥昱教的靈煞。
靈煞歪著腦袋,第一句話就是,“沒想到凌家還會有后代活著,當年我真是失算啊——”嘴上發(fā)出不屑的微笑,此話一出,凌熠辰雙手緊握,眼睛里閃過一絲寒光,我頓時心里咯噔一下,我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
秦淮曾說過,當年冥昱教的靈煞為了奪走騰蛇,跟八大家族的某幾家一起差點滅了凌家滿門,只有凌熠辰活了下來,至于為什么只有他活了下來,這兩個人都故意隱去了曾經(jīng)的事情,誰都沒告訴我,而現(xiàn)在秦淮變成靈煞,如果跟凌熠辰打起來,那是我最不愿看到的結(jié)果,想到這,我立馬擋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