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說的這種走陰人,有那么點跟魔鬼做交易的意思,我仍然隱隱的覺得這案子里我們好像遺漏了什么重點。
凌熠辰歪著腦袋說:“走陰人這事我也聽說過,不過好像跟你說的不大一樣,走陰人說白了有點像陰間的亡靈雇傭在這的代理人一樣,一般都是勾走指定人的魂魄,多半都是為了復仇,畢竟陰陽相隔,不是所有鬼魂都可以停留在這里。”
我聽完凌熠辰的解釋,頓時全身抖了一下,像被雷擊中了一樣,我終于知道一直以來我遺漏的重點在哪里,“你倆說的其實都差不多,如果我?guī)煾傅耐茰y是真的,那個老太太是走陰人,咱們一直都認為她嚇唬的人沒有任何聯(lián)系,像凌熠辰所說,如果是指定的人,那被害的這些人應該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咱們遺漏的就是沒好好查查那些被害人的信息。”
凌熠辰打了一個響指,臉色閃過一絲驚喜,“對啊,咱們一開始就先入為主的認為這些人沒有任何關系,因為在什么地方的都有,而且他們被嚇之后也沒出現(xiàn)任何征兆,直到今天才剛剛有兩個人出事,小曦這次居然聰明了一次。”
“阿彌陀佛——看來老衲的醫(yī)術還是不錯的。”紅禪又不知道從哪飛了出來,在我旁邊說了一句,我上去就要拍他,紅禪這回學聰明了,一邊飛還一邊做鬼臉。
秦淮站在馬路旁邊,呆呆的盯著不遠處的嫩江,“咱們下步該做什么,師父?”見他半天沒有反應,我轉(zhuǎn)身追問道。
秦淮方才緩過勁來,“先去丁隊長那,看看受害人的資料,找找相似之處。”
夜色已深,秦淮跟丁隊長聯(lián)系了一下,我們又回到了刑警隊,而此刻丁隊長已經(jīng)沒有心思管我們了,又一個被老太太嚇過的受害者出事了,聽秦淮轉(zhuǎn)述,這一次是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因為之前丁隊長告誡被老太太嚇過的家人,最近千萬不要讓他們照鏡子,所以這男人家人把屋里的鏡子能搬走的搬走,能用布蓋上的都蓋上了,誰知,這男人拍照的之時不小心按了前置的攝像頭,看了自己以后馬上就像中了邪一般,對著手機嘴里連聲說不要紅血絲,瞬間用手將自己的雙目戳瞎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送到醫(yī)院搶救了,估計生命無礙,只是這雙眼睛怕是保不住了。
我聽了不禁全身抖了一下,這些人出事都是看到了鏡子,或者任何能照到自己影像的東西才會發(fā)病,發(fā)病的原因都是厭惡或者說恐懼自己
身體的某樣東西,必須除之而后快,不但恐懼自己身上的,還恐懼其他人身上的,這些人不但有自殘的傾向,還有可能傷害別人。
凌熠辰苦笑了一聲,“這哥們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眼睛看不到了以后就沒法照鏡子了,估計也就沒什么事了,可是那些人就不一樣了,現(xiàn)在你幾乎走到哪里都有辦法照到自己,隨隨便便外面一間店鋪的玻璃,下雨地上的一灘積水,都可以看見自己,我們要怎么控制?總不能把他們當犯人關起來吧?”
秦淮深深的嘆口氣,我從見他如此過,即使碰到再難的案子,這次真的比較棘手,我們來到刑警隊,仍然是那個小王接待的,她將十二個人的受害者資料統(tǒng)統(tǒng)的整理了一下,遞給了我們。
從表面上,他們完全沒有聯(lián)系,住址不同,家庭不同,年齡不同,總之什么都不同,一開始我們也琢磨了生辰八字,只是用命理推算,這些人的命格也沒有一樣的,我們?nèi)齻€人幾乎要瘋了,這案子要怎么繼續(xù)?難道真要等在江邊守株待兔?關鍵是老太太根本沒有固定的地點,嫩江雖不大,卻也是貫穿了整個富區(qū),運氣不好,估計等高柏銘限定的時間過了都沒抓到老太太,那時候我們就只能呵呵呵了,我倒是無所謂,生死有命,我本來五年前就應該是個死人了,關鍵是雙姐,袁聰他們還在高柏銘的手里。
我在這胡思亂想,秦淮起身往支隊外面走去,我跟凌熠辰彼此看了一眼,問:“師傅,你這是上哪去?”
秦淮頭也不回的說:“去醫(yī)院,看看那個剛剛出事的人,沒準能問出點什么。”
凌熠辰略帶嘲諷的說:“我以為你想出了什么驚世駭俗的主意,原來就這樣,上次咱們也不是沒去過,那兩個受傷的人一個沉睡,一個跟精神病一樣,進去就是要鏡子,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秦淮倒是沒生氣,繼續(xù)走自己的路自言自語道:“我總覺得這次不一樣。”反正也沒地可去,有機會就問問吧,還是上次那家醫(yī)院,男人剛剛從搶救室里被抬出來,跟我們預料的差不多,生命無虞,只是眼睛保不住了,等待手術室外面的應該是男人的妻子跟女兒,她們兩個人眼睛都紅紅的,不時的抽泣著。
男人被推到了病房里,還在昏睡,丁隊長見情況穩(wěn)定了也剛剛離開,趕緊去囑咐剩下的受害者,仔細檢查家里所有能照出自己的東西,省的再有人出事,這時候已經(jīng)快凌晨
了,我困的不行了,坐在醫(yī)院的走廊里昏昏的睡著了。
隱隱的我聽到凌熠辰在跟醫(yī)生爭吵,聲音挺大,我睜開眼睛,仔細一聽好像是因為我們想進病房里問男人幾句話,醫(yī)生不讓說怕打擾病人恢復,讓我們幾天后再來,可是我們哪能再等幾天?
正說著,男人的妻子紅著眼睛從病房里走出來,醫(yī)生只特許一位家屬留下來照顧,連男人的女兒都沒能見她父親一眼,男人的妻子掃了我們一眼問:“你們是刑警隊的?”
秦淮立馬站起身來,禮貌的點點頭,“是的,關于這個案子我們有重要的事想問您先生,我知道他現(xiàn)在的狀況,我們也是著急,只能多有打擾,相信您也希望我們能早點破案。”秦淮這話說的,怎么這么像古代穿越來的,太禮貌了一改他往日霸氣的風格,我還有點接受不了。
男人的妻子點點頭,囑咐道:“我先生也叫幾位進去,不過你們不要刺激他,也別呆太久。”
凌熠辰大喜,旁邊的醫(yī)生本來還想勸阻,尋思再三,只是讓我們快些出來,也影響病人的情緒,也許是我們在外面大吵的聲音被男人聽到了,只是沒想到他能這么配合。
進到病房里之后,秦淮輕聲說:“您好,我叫秦淮,是刑警隊的,有幾句話想問您。”秦淮說自己是刑警隊的,也是減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總不能說我們是隱調(diào)局的吧,畢竟我們這個部門是秘密的存在。
男人動了動嘴,他仍然很虛弱,只不過他跟其他病人確實不一樣,似乎很安靜,沒有那么躁動,也不需要鎮(zhèn)定劑來控制,“要問什么,說吧。”男人用細微的聲音回答道。
我本來以為秦淮要問他當時看手機的時候,看見了什么想到了什么,誰知,秦淮的問題卻出乎我們每個人預料,“請您回想一下,在您身邊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難以釋懷的事情?”秦淮問道。
我有點震驚了,這個問題是不是太籠統(tǒng)了,人這一輩子,誰沒有難以釋懷的事?親情友情愛情,有七情六欲就會有。
男人沒有馬上回答,緩了很久,反問了我們一句,“幾位,不是刑警隊的吧。”這讓我們?nèi)齻€大吃一驚,我們交換了一個眼色,我剛要張嘴辯解,男人繼續(xù)道,“因為這件事情不是刑警隊可以管的,如果幾位只是神棍,我勸你們不要趟這渾水,事情過去很久了,我一直不想再提,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不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