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塵淡淡地應了句:“哦!”
雖然弄明白了,但其實心里并沒有太在意這個。
不過是想轉(zhuǎn)移注意力而已。
楊秀兒的話他都聽到了心里,一直不知怎么去面對她。才能婉轉(zhuǎn)地拒絕她,還能不傷她心。
直到這會也沒想到個兩全的辦法。
一想到這個,張塵便覺得自己禽獸不如。楊秀兒對自己深情深義重,自己卻不能回以相同的情義,反而還要顧慮重重,處處提防。
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楊秀兒頭直勾得低低的,走得很慢,似乎很是失落。
張塵心里一痛,似乎有一股悶氣壓在心里出不來,悶得難受。
停下了腳步,看著楊秀兒慢慢走到自己跟前。
楊秀兒雖然低頭走路,但在挨近張塵時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滿是落寞的神情,眼中痛苦的神色一閃而過,又低下去慢慢地向前走去。
看得出來,剛才的那些話已經(jīng)傷到了楊秀兒的心。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這樣的話已經(jīng)相當于表白了。
一個女孩子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說出這番話,卻被張塵顧左右而言他。心里的刺痛可想而知。
雖然楊秀兒來歷神秘了些,但終究是個女孩子。對于這種事情也是和一般女孩一樣敏感。
“秀兒,秀兒,我不是故意那樣的,我,我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答應你,等我把一些事情弄清楚了,我會給你一個交待。”張塵小心翼翼地說道。語氣盡量溫柔婉轉(zhuǎn),避免再次傷害到她。
過了許久,楊秀兒才幽幽地說道:“你要弄清楚什么事情,我可以跟你一起啊,你想要知道什么事情,我把我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我知道的也都全部告訴你?!?
說完,兩眼放光地盯著張塵。
“在這里不行,回去之后,等我們稍微空閑些的時候,我們好好聊一聊,好么?”張塵溫柔地看著楊秀兒。
“好,好啊,那,到時間再說?!睏钚銉荷眢w一主顫,手不由自主地攥起了拳頭。眼睛里閃過一絲驚慌。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張塵看到楊秀兒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沒,沒什么,就是心里高興,嗯,太高興了。真的。”楊秀兒說著,眼睛里竟?jié)B出兩行淚水來。真是婉轉(zhuǎn)娥媚我見猶憐。
楊秀兒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向前疾行了幾步,跟張塵拉開了距離。
張塵心里長長地嘆了口氣。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攤上個情字就變得復雜無比。
說了那幾句話后,頓時覺得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明理道人在一邊看得明白,但是也沒有說些什么。像他活了這么久的歲月,這種事早已看淡。更是深知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煩惱。
三人又繼續(xù)前行,一路上雖然遇見了些奇怪的事情,但是終究沒有太大的波折,也沒有遭遇到什么危險。
時間漸漸過去,楊秀兒似乎慢慢想開了。臉上的落寞神情也已經(jīng)不見了。
至少在張塵看來是這樣。
只是讓人難受的是這里沒有時間概念。不分白天黑夜,更不知是一天中的什么時辰。
就連他們到底走了多久,走了多遠,都沒辦法知道。
前面到底還有遠才到目的地,還要走上多久,一個月,或者兩個人月,甚至是半年。
更令人窒息的是,他們甚至不知道他們走的方向是通向哪里,能否出得去。又是不是在原地轉(zhuǎn)圈。
雖然他們作為一個魂體,不會餓死,但極度的饑餓也令人難受得。
饒是三人都是意志力極強的人,這一路走去也不免起些歪念,但好在都及時制止了。
“唉,我說,我們這么走下去什么時候才是個頭,道長你不是活了一兩千年嗎?察星理認方向的本事應該也是有的吧,這種時候就別藏著掖著了,這餓得難受死了?!睆垑m抱怨著,說話都已經(jīng)有氣無力了。
“你當我愿意在這沒完沒了地走嗎,要是我真有這樣的本事,我早就出去了,還要等到現(xiàn)在,再者說,你看看,這上面有一點星辰嗎,有一點云嗎?植物有南北向的不同嗎?”
明理道人有苦說不出:“憑什么認為只要是活得久的人就什么都知道。水里的王八活得還久呢,你怎么不問他它去。”
“秀兒,你呢,有沒有什么辦法,我感覺這日子沒頭了。”張塵轉(zhuǎn)過頭去看向楊秀兒。
楊秀兒搖了搖頭,眼睛里一片苦澀。
張塵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應,心里仍然。這個問題已經(jīng)問過幾遍了,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他已經(jīng)絕望了,這么問不過是解解悶而已。萬一在他的刺激下,他們真的想出辦法來了呢。
忽然一絲極微弱的聲音傳進了張塵的耳朵里,似有似無,似在遠在天邊又似在眼前。
“完了,我出現(xiàn)幻聽了,你猜我聽到了什么,我竟然聽到有一支龐大的隊伍向咱們這邊走來。這里除了我們?nèi)齻€,哪來的半個鬼影。”張塵苦笑道。
楊秀兒也跟著苦笑起來,只是臉上的笑容卻漸漸凝固了,只見她把指豎于唇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別說話,我也聽見了,好像真有一支非常龐大的隊伍向我們這邊走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來找我們的?!?
楊秀兒這一說,張塵和明理道具人頓時也覺得事有轉(zhuǎn)機,頓時喜出望外,就差沒有忘形地跳起舞來了。
“趴下,看看這些人是什么鬼?說不定我們跟在它們身后就能出去了?!睏钚銉赫f著率先趴到了地上。
張塵和明理也趴了下來,雙手枕在下巴上看向遠處。
經(jīng)過這么些天的長時間的長途跋涉,他們身上衣服的顏色跟地面的顏色幾乎成為了一體。這么一趴下來,不是特別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那隊伍似乎走得比較慢,等了好大一會,那腳步聲才比剛才稍大一些。只是讓人奇怪的是始終不見人影。
三人不敢抬頭,只敢趴著看去。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依然只見聲音不見人影。
人影不見半個,卻聽見那些腳步聲越來越大。當真是邪門得緊。
三人相互看了眼,眼睛里都滿是疑惑。
“再等等吧,應該很快就看見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亂了分寸,要是被人看見了,被抓去下十八層地獄可就劃不來了。我可打不過那么多的鬼卒?!泵骼淼廊藟旱土寺曇?。
張塵找了撓毛,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照料這聲音判斷,怎么著也該看見了影子啊。怎么什么都看不見呢。
莫非因為這里地理環(huán)境的原因,一點丁點的聲音也能傳出很遠。張塵聽到聲音,但實際上人還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
張塵把自己的猜測跟他們兩個人一講,兩人一聽,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話雖然沒有什么依據(jù),但也不能排除可能性??呻m別忘了,這里可是修羅秘境啊。再奇怪的事情,在這里也變得正常了。
三人又趴著聽了一會,卻始終不見什么人影。再更令人不解的是,腳步聲卻漸漸小了,漸漸到了微不可聞的地步。
可任憑他們?nèi)瞬[著眼看了好幾圈,仍然沒有看到哪里有人的樣子。
“你們說,這會不會像電視里演的那樣,我們所在的地方有另一個平行時空,現(xiàn)在所聽到的聲音是從別另一個平行時空傳過來的?!睆垑m充分發(fā)揮了自己的腦洞。
“電影看多了吧,哪里來的什么平行時空?!睏钚銉骸坂汀宦曅α顺鰜?。
看到楊秀兒笑了,張塵心里也舒服了些。實際上他也覺得這是扯淡,這么說不過是想逗笑楊秀兒罷了。
畢竟自己無意中傷害了她,能彌補一點也是好的。
“什么是電影?”明理道人好奇地問道。每當張塵和楊秀兒說出些現(xiàn)代詞匯時,明理道人瞬間化身好奇寶寶問個不停。
“呃,這些跟你講不明白,等你轉(zhuǎn)世的時候自己自然就見到了?!睆垑m撓了撓頭。這已經(jīng)是明理道人這些天問的第N個問題了。
明理道人又一次吃癟,也閉嘴不問了。像他這種修為的人,早已能控制住自己的心。鎖心猿拴意馬修的正是自己的心,心念一致才是定心。
三人又聽了會,那聲音竟?jié)u漸消失了,似乎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似的。
這變故讓三人打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楊秀兒瞬間跳了起來,急急往外跑去,四處張望著。又跑了幾個地方,卻仍舊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張塵和明理道人,也各跑了一個方向,也仍然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怎么會這樣?”張塵只覺得一股氣血往頭上涌去,頓時頭暈目眩。
“明明只差一點,到底是什么原因,難道這真的只是我們的錯覺嗎?不,不可能,如果真的是錯覺的話,沒理由三個人同時聽錯了。一定是哪里出問題了??隙ㄊ堑?,只要找到這個問題的根源,就找到出口了?!睆垑m經(jīng)過短暫的慌神后,迅速鎮(zhèn)定了下來。
出口肯定就在這周圍不遠處,只要找到了,馬上就能回到陽間見到自己想見的人了。
“但是問題出在哪里?”張塵撓破了頭皮也沒想到問題所在。這時看到什么都不爽,看見腳邊正有一顆小石子,用力一踢那小石頭,小石子瞬間彈射出去,劃過一道弧線消失在半空中。
張塵腦子還在想著問題,忽然心里咯噔一聲:“剛才那個塊小石子似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