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塵轉過身來,發現李香凡正一臉欣喜地看著自己,臉頰邊上卻掛著兩行淚水。
“張塵,你來了!”李香凡盯著張塵的眼睛低聲說道。說不出的喜悅,說不出的懷念。還有些說不清的情緒。
不知幾何時,心裡有一道影子揮之不去。或許,是在河邊那次吧,那次他奮不顧身跳下水,從水猴子手中把自己救回來那時。
或許是在每次放學最後一眼的回眸,那時晚霞總是很燦爛,小鳥總是叫得很歡快。
“還有我,你大春哥,你爸媽也來了。”楊大春撅著嘴不滿地道。
“我看見了,謝謝你們來看我。爸媽,謝謝你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們了,我害怕死了。”李香凡幾乎哭著說道。
“沒事了,沒事了,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了,咱們很快就能出院了。都是張小師傅和楊小師傅的功勞,沒有他們,我們可能真的見不到你了。快謝謝兩個小師傅?!膘逗G锎叽俚?。
“謝謝,張塵,大春,謝謝你們!我們學校真的發生了很恐怖的事情。”李香凡說著身體瑟瑟發抖。
“我們都聽說了,這事情我們會查個水落石出的。你好好休息,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張塵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
衆人又說了會話,便找來醫生再次診斷。
儘管相信李香凡已經可以出院了,但畢竟還要院方確認簽字才行。
王聽雲出去了一會,便找來一個醫生。
張塵一看那醫生,頓時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那個醫生正是剛纔跟他們鬧矛盾那個。真是冤家路窄。
醫生看來看了他們一眼,待看到張塵和楊大春,臉上變得陰沉起來,語氣也變得很不善。
給李香凡檢查了一番身體之後,原來陰沉的臉上卻漸漸變得精彩。
待看到桌邊話放著一個沾滿了黑灰的瓷碗後,頓時變得惱怒起來:“你們怎麼能給病人亂喝東西呢,萬一出問題了呢?這是不是又是你們的土方子,這次是你們蒙對了,但要是萬一蒙不對呢,豈不是害了一條人命。你們誰給人家償命。好好的一個女兒家栽在你們手裡,你們誰負責?”
“我知道,有些土方子能治些病,但那些只是瞎貓碰見了死耗子。怎麼能拿來能藥呢。你們又是聽了哪個江湖術士的鬼話,就不把人放在眼裡??床∫v科學,哪裡能隨便亂來的?!?
最後長長地嘆了口氣,氣憤道:“女孩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今天就能辦出院手續了。下次,不能再輕易相信那些江湖術士了,很多都是騙人的。到時錢和人都沒了,你到哪哭去?!?
臨出門時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張塵和楊大春二人,這才揚長而去。
張塵和楊大春相視一笑。這事挺無奈的,自己拼全力救人,卻被人當成江湖騙子,跟誰說理去。好在,那人終究是局外人,犯不著跟他生氣。
李香凡父母跟著王聽雲出門辦手續去了。
屋裡只剩下,張塵,楊大春,莫千柔,楊秀兒。還有就是躺在病牀上的李香凡。
“大春,怎麼不介紹下兩位姐姐,還不知道她們叫什麼名字呢?!崩钕惴草p聲問道。
“她們啊,一個叫莫千柔,是你張塵哥的媳婦,另一個嘛,呃,也是他媳婦,楊秀兒。反正都叫嫂子就對了?!睏畲蟠嚎戳藦垑m一眼,斜著眼笑道。
“哦,原來,都是嫂子啊。”李香凡聽到這話,胸口一悶,差點喘不過氣來。
莫千柔看出李香凡不對勁,作勢就要向楊大春打去:“楊大春你作死啊,沒名沒份的,瞎說什麼。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楊秀兒手上微微一抖,胸口快速起伏了幾下,卻沒有說些什麼。
“哦,原來是這樣。兩位姐姐,我叫李香凡,很高興認識你們。我是他們兩個的同學,從小一起讀書的?!崩钕惴才ψ鞒鲆桓焙芨吲d的樣子。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妹妹,跟哥哥抱一下,他們都是壞人,咱們不理他們?!睏畲蟠阂荒槈男?,張開雙手就要向李香凡抱去。
“起開,誰跟你抱,臭不要臉的。那麼大了一點還是這臭性子。難怪沒人喜歡。”李香凡把楊大春的手推向一邊,笑罵道。
“哼,你眼裡只有你張塵哥,一點都不把我放在心裡,唉,我心裡苦啊。”楊大春故作傷心狀。
耍寶的動作引得衆人哈哈大笑,尷尬的氣氛頓時消失了。
衆人又說了會話,王聽雲和李香凡父母辦了出院手續回來了。
衆人把東西收拾一下,拿起各自的行李往門外走去。
在路上,楊秀兒向王聽雲打聽校園果代的事情。
王聽雲在校園裡生活,對這種事情多多少少有聽聞。便把一些聽到的傳聞告訴了她。
李香凡在她父母的攙扶下走著。楊大春和張塵兩人拿著多出來的行李。
張塵眼巴巴往楊秀兒和莫千柔兩人看去,指望著她們能分擔一些。誰知他們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出了醫院,幾人攔了兩輛的士,來到了學校附近的賓館,開了兩間房子住了下來。
隨便找了家餐館將就著吃了。
張塵,楊大春還有莫千柔吃了晚飯,帶著傢伙在王聽雲的帶領下溜進了學校。
本來是不打算帶莫千柔來的,但她非說她對降頭術有些瞭解,興許能幫上忙。
張塵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便允許她跟來了。
其實也是張塵小看莫千柔了。
莫千柔是苗族落花女,精通蠱術的同時也對道術有一定的瞭解。而降頭術和蠱術,道術有一定的相通之處。認識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別忘了,當時還沒結識莫千柔的時候。她可是和方夢谷施展五鬼攝魂術來攝取楊秀兒的魂魄。最後更是差點得手了。
如果不是張塵冒著生命危險出竅去把楊秀兒的魂救回來,只怕現在已經沒有楊秀兒這人了。
這樣的角色自然不是膽小懦弱之人。
江寧大學座落在東城繁華地帶。周邊都是高樓大廈,惟獨它這一片地方還有綠樹成蔭。且面積還不小,比他們比他們村子還要大上好幾倍。
看著這麼大的校園,三人不禁倒吸一口氣。還好是找人帶進來的,如果是自己幾個人進來的,只怕是要被困死在裡面了。
只是讓張塵奇怪的是,這裡到處都靜悄悄的。既沒有讀書聲,也沒有老師講課的聲音。
張塵把這話問了出來,卻沒想到王聽雲像看白癡一樣地看著他。
轉頭往楊大春看去,卻見他也是一樣的表情。
“媽蛋,你也拿這表情看我,你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那你說這是爲什麼?”楊大春不爽道。
“我是不知道,但是不妨礙我這麼看你啊。至少我沒蠢到把這種問題問出來。”楊大春哈哈大笑。
張塵看著楊大春大笑的模樣,很有種想把他揍扁的衝動。
“大學裡是不需要像小學那樣朗讀或者背誦的,而且教室之間相隔得也比較遠,教室裡的隔音也做得比較好。所以在外面一般是聽不見聲音的。
所以以後不要跟人說你在大學裡背書或者朗讀課文了,會笑死人的?!蓖趼犽呇谧燧p笑道。
張塵一陣暴汗,竟然被人小看了。更無奈的是自己竟無力反駁。
王聽雲把張塵三人帶到了女生宿舍樓下,就上樓去了。
這兩天她一直在陪著李香凡,自己的事情都沒處理。算是值得結交的女孩。
這宿舍自然是不能住了的,她跟李香凡約好在外面找個房子租。自然要把宿舍的行李拿出來。
現在只是傍晚時分,太陽還沒完全下山。而且宿舍上面還有走動的人。
所以張塵他們也不太擔心會出什麼事。另一個原因就是,女生宿舍樓下都有個宿管阿姨,這光天化日的偷摸進去,萬一要被逮個正著,又不是這裡的學生。只怕他們就要被逮出去了。
鑑於此上兩種情況,白天不適合闖樓。只能等晚上再闖,而且還不能在正面。
現在知道了地方就好辦。在王聽雲口中得知,出事的房間是305房間。
張塵站遠了往上看去,只見樓的第三層中間關著門,門上似乎還貼著白紙封條。
不多時王聽雲從樓上拿著行李氣喘吁吁地下來了,把行李往邊上一放,向張塵三人走了過來。
“我覺得有必要領你們去看看那間鋼琴室,和前兩天投湖的地方。興許會有什麼發現。”王聽雲沉聲道。
張塵尷尬一笑,點了點頭。他倒沒想到這茬,只想到李香凡出事的宿舍,倒把這些給忘了。
四人穿過幾棟房子,大約走了十幾分鍾便遠遠地看見了一個近百平方的湖。湖邊亭臺林立,假山成堆,湖裡鋪滿了蓮花。
只是此刻蓮花已經被撥弄得亂七八糟的,湖水也渾濁不堪。
湖的周圍已經圍上了一條警界線。
“這便是投湖的地方,警察已經來過了,目前還在偵查。”王聽雲說道。
張塵點了點頭。看不出什麼端倪,似乎就是個很平常的兇殺案。
又走了十幾分鍾,便來到一棟三層的教學樓前。樓的大門邊上掛著一塊不鏽鋼牌子,上面寫著‘音樂室’幾個大字。
大門上交叉貼著封條,上面寫著:‘東城市刑警大隊封,某年十月二十日?!?
把這幾個地上都記住了之後,張塵三人便幫王聽雲把行李拿到了校園外的賓館。
又回到了大學校園裡,靜靜地等待著深夜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