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塵看見洞的另一頭仿佛有什么東西,抄起手電筒往那里一照,卻見一團紅色的東西在地上。
“你瘋了?驚醒了洞神只怕我們一個都逃不出去。”楊大春連忙欺身上前,奪下了張塵手中的電筒,壓抑著聲音。
“已經沒用了,只怕洞神已經被驚醒了。”張塵沉聲道。
“看到什么了?”宋玉軒輕聲問道。
“只看見團紅色的東西?過去看看。”張塵說著話便慢慢探了過去。
那洞里地面有些不平整,不時還會踢到些碎石,發出‘咔咔’的聲音。身后傳來陣陣粗重的呼吸聲。
張塵深吸了一口氣,把隨身的血煞匕首掏了出來,雙眼直盯著那團紅色的東西,一步一步地向那團東西走去。
隨著他的腳步越來越近,那東西的樣貌也漸漸顯露在他眼前,竟是一件大紅的嫁衣。
張塵看到這東西瞬間汗毛倒豎,本來一件衣服沒什么稀奇的,可衣服的里面包裹著一具干尸,尸體干枯暗黑,深陷的眼窩仰面朝上,嘴巴張得極大,幾乎都能塞進一個鵝蛋。
極長的頭發胡亂地在地上擺著。
“這里怎么會有具尸體呢?”張塵低聲自言自語。
“看這尸體擺放的位置,應該是要往外面走的。”楊大春彎著腰看著。
“洞神看上的女人,哪里還能逃得了的。”宋玉軒嘆了口氣道。
“走吧,我們要盡快趕上莫老伯。小心一點,前面只怕會有更邪門的事情,別太分散了。”張塵看著黑黝黝的洞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向里走去。
楊大春和宋玉軒答應一聲便跟在張塵身后。
這時也顧忌不了許多,便開著手電筒往里走去,這一路上不時便看見幾具仰躺在地上的尸體,一樣的暗黃色,一樣的頭朝外。
十分鐘的路程都看見了五六具,每具尸體都保持著同樣的姿勢。
“這太奇怪了,這些尸體為什么都躺著,就連身體的形狀都是一模一樣的,就像是有人故事放在這里的,這是什么特殊的儀式嗎?”張塵低聲問道。
“這倒沒聽說過,這里的人不允許談論洞神,我曾經有問過,但這里的都避而不答,問急了他們還會罵人。”宋玉軒回憶道。
“儀式?你看這些尸體反過看像不像是在跪拜著什么。”楊大春擰著下巴若有所思。
“是了,而且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這并不是什么在逃跑,而是在進行某種祭祀活動。”張塵沉思道。
“什么活動會用得著這么多尸體?”宋玉軒看著這尸體沉思道。
“這個只有天知道了。反正小心些就是了。”
“真是邪了門,這洞里只有這一條道,為什么走了這么久都沒看到人呢。按理說就算沒見到人也應該聽到個聲音才對的。”
“不對,你們有沒有發覺,我們一直在兜圈子。”張塵突然停下來。
“不會吧,真被說中了?”宋玉軒一聲驚呼,說著話連忙拿手去觸碰那具尸體,手卻意外地從那具尸體中穿了過去。
三人面面相覷,臉色都變得難看下來。
“我試試看。”楊大春說關從包里拿出一張黃紙符,念動咒語,符紙無火自燃,閃著青紫色的火苗。
突然眼前景色一變,洞還是那個洞,那些身穿紅色衣服的尸體卻不見了蹤影。
張塵看了楊大春一眼,點了點頭便向前走去。
宋玉軒看著他們兩人,抓了抓頭皮也跟了上去。
三人又走了近十分鐘,這一次再也沒有看見那干尸了。
忽然,張塵遠遠的便看到地上躺著個人,看那衣服的模樣正是莫老伯。
張塵連忙跑過去把莫老伯扶了起來,只見他臉色鐵青,身體不住地顫抖,牙齒也在捉對兒打架。
“莫老伯,醒醒,快醒醒。”張塵狠狠地在他人中處狠掐了一下。
莫老伯身體一陣抽搐,好大一會才睜開了眼睛,艱難地說道:“快去救我娃,不要管我。她就快入魔了。”
“剛才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張塵著急問道。
“別管我,快去。”莫老伯把張塵往個一推,自己卻又倒了下去。
“時間不多了,再晚她會變成干尸的。”莫老伯焦急地說道。
“我和大春進去,玉軒你扶老伯出去。”張塵轉頭對著宋玉軒吩咐道。
“可是……。”宋玉軒有些為難。
“沒什么可是的,不能再拖了。”張塵沉聲道。
“記住這條路,這洞里只有這條路。”
張塵看了楊大春一眼,站起身來便往里走去,身后傳來莫老伯的聲音。
“剛才莫老伯說的什么干尸,什么意思?”張塵一邊往里走著一邊問道。
“該不會是我們剛才看到的那些吧?”
“有可能,這么說來,我們剛才看到的是真的,而不是鬼打墻。”楊大春答道。
“可是又怎么解釋剛才那干尸突然消失了?”張塵疑惑道。
“有沒有可能,剛才我們是在別的路,因為某種原因到了這里。”張塵沉聲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可是莫老伯剛說過,這里只有一條路。唉,不管了,趕快把莫千柔找出來才是正事。”楊大春拍著張塵的肩膀道。
兩人一路往里走去,這時也顧不上會不會驚擾到洞神什么的了,在張塵看來在人偶消失那會洞神已經知道了,而且說不定已經在什么地方等著他們了。
這一點從剛才的鬼打墻就可以看得出來,只是那些個干尸的姿勢是什么意思他搞不明白。這一點他沒敢告訴大春,或者大春也看出來了,畢竟兩人的見識都差不多,不說出來只是心照不宣罷了。
兩人一路走去,穿過七彎八繞的洞,便來到一個巨大的洞穴。
這一進去張塵和楊大春兩人便被驚到了。
只見里面幾乎有兩層樓那么高,大小也有一個籃球場那么大。讓他們驚訝的不是這個,而是在墻的邊上堆著一大堆的干尸,這些干尸都身穿著大紅的嫁衣,有些身上還佩戴著銀白的首飾。
粗一估計起碼得有近上百人,這些尸體一個挨著一個,一個疊著一個,像一座小山。
不知道是尸體干燥的原因還是其他什么的,這些尸體竟然連一點腐臭的氣味都沒有,反而有種跟桃花相似的輕香。
“我的媽啊,這么多尸體!”楊大春一聲驚呼。
張塵看著這一堆尸體,擰起來了眉頭,盡管早就有心里準備,但心里還是震驚不已。
“別看了,找人要緊。”張塵低聲喊道。
張塵拿起手電四處找了起來,這個洞很黑,手電的光只能照到眼前的一個位置,其他照不到的地方仍舊一片黑暗。
洞里安靜得很,除了張塵和楊大春兩人的腳步聲和喘氣聲,就是水從洞頂滴落的聲音,仿佛是一個隔音的密室。
山體里滲出來的水不停地滴落下來,發出‘咚咚’的聲音,在空空曠的洞里顯得格外大聲,每一個都像是在敲擊著張塵的心里。
那水滴聲每響一次,張塵的心便跟著猛地抽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身體外面。
“大春,過來。”張塵招呼楊大春道。
楊大春應聲趕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景象都呆住了,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張塵拿著電筒往前面照去。只見離他不到十米的地方有一顆高大的桃樹,這桃樹約有十幾米高,半徑約有四五米,粗大的枝條不斷地扭曲著。
本來就算是在這地方生長一顆桃樹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頂多是新奇而已。真正讓他們感到恐懼的是,這樹上竟然長著很多人臉一樣的桃子。
仔細一看,這些人臉竟栩栩如生,正是一張張少女的臉,上面洋溢著青春爛漫,或是柔情蜜意,或是故作哀怨楚楚動人,或是嬌俏可人,等等。
但卻有一共同點,那就是這些人臉都是粉面桃腮,滿含春意。
張塵只看了一眼,只覺得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這些少女的人臉仿佛都在看著他,頭腦竟有些暈眩,那些人臉竟產生了重影,好像下一刻就要從上面跳了下來。
這一會竟覺得說不出的難受,就好像有人在從他身上往外挖東西似的。
忽然眼前一個幽黑的身影擋住了桃樹,張塵這才從那詭異的境地中驚醒過來,手一摸后背,竟出了一身冷汗。
“呼,我剛剛,好像被迷住了。胸口悶得厲害。”張塵扶著楊大春的肩膀道。
“你看看你現在站的位置。”楊大春幽幽地道,說著便閃到了一邊。
“什么意思?”張塵聽不懂他意思,但還是往周圍看了一眼。臉色瞬間大變,剛才他明明離這樹還有十幾米的距離,這會竟然已經到了樹干底下了。
要是大春沒及時提醒,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事情來。
忽然腦袋一陣劇痛襲來,張塵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不住地抽著冷氣,不知什么時候,那些人臉一樣的桃子已經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在里面嘻笑俏罵著,或是清脆動人,或是柔情暖語,或是嬌笑戲耍,好像有千百種聲音在他腦海里回響。
“張塵,你怎么了?”楊大春焦急地喊道。
張塵艱難地抬起頭來向他看去,楊大春竟然跟那紙扎的人偶面貌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