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富看到他們進來便笑著向那人介紹道:“這就是我跟您提起的兩位小先生,我們公司的程照就是他們救回來的。”
那人看著張塵和楊大春輕輕地點了點頭。
張塵看著那人。雖然年老卻腰板挺直,雙眼炯炯有神,頗有上位者的氣勢,想必是什么有來頭的人物。
“張經理叫我們過來有什么事嗎?”張塵問道。
張國富笑容滿面地向張塵他們介紹道:“這是我們集團的董事長,聽說這里發生的事情特意過來看看。我已經過經過跟他說過一遍了。”
張塵頓了頓,也把事情能講的都挑出來講了一遍便離開了。有些事情不能講出來,辦事拿錢便是。
倒不是他擺譜,而是這里面有些門道還是少讓門外人知道為好。
現在已經基本可以把目標鎖定了,那就是那個清潔工。
從董語微口中得知那老頭是近幾年才來的,從年齡上斷定跟當年那個跳樓的老總基本吻合。只是讓張塵想不通的地方是,那人如果是幾年前就來了,那么他肯定有大把的機會制造這樣的事故,為什么要等到今天呢?
清潔工是平時很少和人打交道,即便是行為有些古怪也不會有人去理會,想弄死這些人分分鐘的事情。還是說這人在等著什么呢?
張塵一邊想著事情一邊低著頭走路,忽然心生警兆,他猛地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上什么也沒有,然而他卻隱隱能從上面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波動。
“找把梯子來,這里好像有東西。”張塵吩咐楊大春道。
楊大春也知道事情重要,便沒再問什么,轉身便去找董語微去。他們對這里不熟,只能找熟悉的人幫忙找了。好一會才搬來一個人字梯。
張塵眉間顯露出凝重之色,翻開隨行的背包,把血煞抽了出來,這才上了梯去。
用那柄血煞匕首頂開天花板瞇著眼睛一頓尋找,才從一個夾層里找出來一個條形狀的鮮紅布包,打開來一看,饒是他早有準備也被嚇了一大跳。
因為那里面包著的是一截嬰兒的手臂。那只手臂從手指到手肘處,好像泡里蠟里好久了一般,看起來膩膩的。看起來倒像是假的,但斷口處的痕跡分明顯示著這是一截從嬰兒身上砍下來的手臂。
張塵只覺得一股氣直往上冒。這些人簡直太喪心病狂了,竟然連嬰兒都不放過。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他把這東西裝進包里,又依著感覺經過一番細細的尋找。又從其他地方的天花板上找出來其他的部位。但他卻不敢讓其他人看見,一股腦地裝進了包里。
楊大春和董語微幾次想要看上一眼都被張塵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最后一個東西一找完,整個辦公區域忽然一變,原本那股陰森森的感覺再也沒有了。周圍的環境也為之一亮,壓抑的感覺瞬間消除了。
張塵跟楊大春使了個眼色,兩人沖沖下了樓去。董語微也想跟著,但卻被他們制止了。
兩人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楊大春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張塵,找出來的都是些什么東西?看你一直緊張兮兮的。”
張塵把包解了下來,取出其中一個拋給他道:“自己看。”
楊大春打開紅布一看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抽了一口冷氣道:“這些人真是沒有人性,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看這看這膚色的顏色和切口的整齊程度來看。應該是在嬰兒活著的時候活生生砍下來的煉制成的。”
張塵把找出來的東西全部都掏了出來,又把紅布解開,全部壘在一起。那粘粘膩膩的樣子直看得兩人心里發毛。
張塵又掏出一張符紙來,嘴里念動咒語,‘呯’地一聲悶響,一縷火苗便從符紙上燃了起來。手上一丟,那火便朝那個七零八落的尸體上飄去。
頓時像冷水進了油鍋一樣,炸起細細的汕起來,緊接著那堆尸體也慢慢地開始燃燒起來,發出‘辟辟啪啪’的炸響聲。上面也迅速冒起了陣陣黑煙,但詭異的是這上面傳出來的卻不是燃燒尸體發出的尸臭,而是一種出說不出來的香味。
那堆尸體也迅速地開始融化,越燒越小,到最后竟慢慢地變成一個盤坐著的三寸大小的小孩模樣。這小孩圓嘟嘟的身體,粉嫩得惹人憐愛的小臉。臉上似乎還洋溢著笑容。
如果不是他們知道這東西的來歷,此刻怎么也會欣喜地上去摸上兩把。但從頭到尾經歷了一遍的他們卻只覺得頭發麻。
兩人面面相覷,看著漸漸熄滅的火苗,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么。
“怎么辦?”楊大春神色凝重地問道。
“還能怎么辦?收起來再說,總不能一直放在這里吧。會嚇壞人的。”張塵沒好氣道。從那堆紅布里找出張最大的準備包了起來,卻聽“簌簌”的樹枝急劇搖晃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從里面竄出七八只碩大的黑貓。這些黑貓甫一出現便嘲張塵和楊大春咬來。利爪和滿是尖牙的嘴瞬間便到了眼前。
兩人被這突然的變故打了個措手不及,只得回身躲避。卻不料其中一只黑貓徑直向那只剛化成的嬰兒奔去,張開大口便一口咬住了那嬰兒的頭。
“聲東擊西!”張塵腦海里猛然閃過這詞語。猛地閃過這些貓的攻擊,迅速朝那咬著嬰兒的黑貓撲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張塵撲倒的瞬間堪堪捉住了那只貓。
那只貓卻異常靈敏,迅速放開了那嬰兒,轉過頭來便向張塵手指咬了過來。與此同時,張塵身上猛地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痛,不用想,肯定是被抓出來好幾次口子了。
但張塵卻顧不上這些,只死死地按住那只黑貓。一手使盡全力地掐住了它的脖子。
那只貓頭動不了,四只爪子卻拼命地在張塵手上亂蹬,不一會鮮血便染滿了張塵雙手。下一秒又是幾只黑貓向張塵雙手處撲來,爪子和利嘴不斷的撕咬。寶石般的眼睛此時卻顯得異常的凌厲,令人不寒而粟。
楊大春一看這些貓全部沖著那只嬰兒去了,眼睛一紅,也沖了過去,抓起一只便猛地摔在地上,直把這些貓摔得僵直了身體。
楊大春“呯呯”一陣亂摔之后,現場再無一只能站得起來的貓。地上全是僵直了身體不住地顫抖的黑貓。
但此時張塵的雙手也已經血肉模糊,手上的血和那只嬰兒已經粘在了一塊。張塵很艱難地才把雙手從上面抽了開去。
那只嬰兒染了鮮血顯得更加詭異了,原本璞玉般的身體此刻變得妖艷異常。但那鮮血卻并未就此凝固,而是慢慢包裹住了全身,而后漸漸地滲進了身體里。
“這他娘的怎么回事?”楊大春湊過來一看,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我也不知道?我特么的去哪里知道去,總之麻煩大了。”張塵想罵人的心都有了。
“算了,虱多了不咬,也不差這一個了。”楊大春彈了彈落在身上的貓毛道。
“事情不擱你身上,你肯定這樣說了。”張塵憤憤地道。
張塵只覺得一陣膽顫,自己的鮮血進入到了那詭異的尸體里,不知會發生什么事情。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出乎了他的認知。
忽然全身一陣陣火辣辣的痛把他拉回了現實,抬起雙手一看,一雙手從手指到手肘處全都是血,凝結的血漬看得人觸目驚心。不由得苦笑一聲,真倒霉到家了,現在就一個畜生都能把自己這樣欺侮。
“走吧,快離開這里,找個地方包扎一下。”楊大春已經把那只嬰兒用紅布包了起來裝進包里,背起背包道。
張塵回過神來,答應一聲便跟著楊大春出那片小林子。還好這片林子平時沒什么人來,也沒人瞧見他們剛才的事情,不然早就鬧出事來了。
就在兩人走后不久,一個比起其他的貓還要大上一倍的黑貓幽幽地從荒草里悄無聲息地鉆了出來,看著張塵兩人離開的方向一會,打了個哈欠又撓了撓頭,又邁著悠閑的腳步慢慢鉆進了林子里。
張塵仿佛察覺到了什么異樣,皺著眉頭回頭看了一眼,沒看到什么異常的,這才又向前走去。
“大春,我們好像被人盯上了。”張塵道。
“嗯,早就已經被盯上了,不然那群貓怎么會那么湊巧就出現在這林子里了呢。”楊大春道。
“我們現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先去把你這作品清理一下,再買件衣服。身上的衣服都成乞丐裝了。”
“也好。”張塵答應一聲,便跟著楊大春向前走去。
兩人在路邊尋了個小診所清洗了傷口又上藥包扎了一下。這點小傷不太嚴重,錢能省一點就省一點。
兩人從診所里出來時,張塵的雙手和背上已經是鼓鼓囊囊的了。張塵一看到楊大春完好無缺的樣子,又看了看自己兩條超大號的豬手,張塵不禁一陣氣餒,同樣是人,為什么自己卻混得這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