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塵大吃一驚,連忙從車頂上跳了下來,迅速往原先兩團光點一閃而過的地方跑了過去。
寒風呼嘯,深夜伸手不見五指。
迅速從口袋裡掏出個手電筒來,打開了開關,一束強光瞬間射了出來。
光亮處只見無數點白色的細塵吹過。
張塵拿著狼眼手電往剛纔光亮的地方照去,讓他感到蹊蹺的是,轉瞬間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心安。
張塵甚至一度懷疑自己過於敏感,導致出現了幻覺。
冷風依舊在吹著,吹得人眼睛極不舒服,臉上都快要凍麻了。
往地上照去,只見一層薄薄的沙塵在滾動著。
張塵不死心,又朝著那個方向追了幾十米,詭異的是依舊沒有什麼發現。
周圍都是黑漆漆一片,天上星辰光絲毫沒有照到這地面上來。
周圍除了呼呼的風聲,就只聽到自己走路的聲音和喘氣聲。
張塵心裡越發不安,那兩團光相隔很近,像是一雙人或者大型動物的眼睛。
可是有什麼生物眼睛能在黑暗中發光,又能在沙漠裡生存的。
不由得又想起今天白天,莫千柔催眠吳學民時,他口中所說的怪物。
後背瞬間涼了一片,即使穿著厚厚的棉衣,依舊感覺到裡面出了一身冷汗。
總覺得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朝自己貪婪地看來。
張塵看了會,並沒有找到什麼東西,於是往回走去。
手電筒照在地上,沙子反射著些許的光芒。
忽然,一個奇怪的印痕吸引了他的注意。
張塵彎下腰來,用手去比了比。那是像蹼狀的印記,跟人的手掌差不多,只是掌卻比人的要大上許多,指尖的位置是五個深深的尖孔。
“果然,果然是這樣。”張塵心裡咯噔一聲,有一個必定就有第二個。
一番尋找之下,果然又在兩米外又找到了另一個印記。
又順著方向找到了另一個印記。
張塵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這幾個印記跨度每個都有一兩米遠。跨度如此大,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這種怪物身材高大且腿長,二是善於跳躍,而且是單足跳躍。
一個人正常走路兩步之間的距離一般是三四十釐米,即使跑起來也不過是六七十釐米。
而這幾個印記之間竟隔了兩米多遠,速度絕對是人的幾倍之多。
一旦跟這種怪物發生衝突,後果不堪設想。
“不行,得趕緊叫他們起牀,這地方不能呆了。”張塵心裡暗道。
正要往回趕去,卻見周圍漆黑一片。
張塵後背瞬間發冷。
剛剛他出來的時候帳篷那裡的野營燈還是亮著的,這會怎麼突然就熄了。
拿著手電往遠處照去,看了一圈,才發現遠處的車子和帳篷,原來不知覺間已經走出了好遠。
不知是因爲風吹的原因,還是自己的錯覺。張塵竟然看到帳篷輕微抖動。
聯想到剛纔看到的印記,張塵臉色一變。
連忙大吼道:“起來!都起來!有情況!都起來!快啊!”
張塵一邊吼著一邊往往帳篷跑去。
忽然帳篷劇烈抖動幾下,一個黑影從背面竄了出來,迅速往旁邊跑去。
速度非常快,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所有人都起來,有情況,有野獸!”張塵邊吼著,邊朝那怪物逃的方向追了過去。
他的速度已經到了極限,但還沒跑上幾步,那怪物竟不見了蹤影。
只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從頭到尾張塵連怪物的模樣都沒看清楚,只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帳篷裡傳來說話聲,過了會野營燈又重新亮了起來。
所有人都裹著棉衣出了帳篷,一臉的不解。
張塵追了會,發現自己跟不上那怪物的速度,又離帳篷距離有些遠,擔心再出什麼變故。
要是這怪物突然反撲,按照他的猜測,自己這小身板很有可能抗不住那怪物的碾壓。
安全起見,還是先回營地跟其他人匯合,把事情告訴他們爲好。
夜光下,張塵暗自數了數人數。見誰都沒少,這才放下心來。
“怎麼回事,大半夜的把我們叫起來。”楊大春看著回來的張塵,連忙上前問道。
張塵陰沉著臉,道:“給你看個東西。”
接著引導他們來到帳篷的另一面,用手電往地上照去,那裡赫然有幾個蹼狀的腳印,比尋常人還要大上兩倍,五個指尖處深深地扎進了沙子裡。像鳥類的腳印,又像青蛙類的腳印。
衆人大吃一驚,背後瞬間涼了一片。
剛纔要不是張塵示警,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什麼東西?什麼東西的腳印有這麼大。”楊大春深吸了口氣,問道。
“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了嗎?”何寧板著臉問道。似乎這裡的人只有他最平靜了。
張塵搖了搖頭:“沒看清,只看見一團黑影。那東西跑得非常快,幾下就沒影了。”
“你們剛纔就沒聽到什麼聲音嗎?”張塵問道。
“我,我聽到了些呼呼的聲音,還以爲是誰打呼嚕,就沒理會。”王語夢哆嗦著說道,臉上一片鐵青。
“那,現在怎麼辦?”王語夢繼續問道。
張塵環視一圈,喘了口氣道:“收拾好東西,回車裡休息,雖然會睡得不舒坦,但至少小命保住了。這天太黑了,那東西善於隱藏,跑起來又飛快。我們不是它的對手。“
“我和張塵的意見一樣。在外面太沒安全感了。要是折騰一夜,明天什麼精神都沒有了。”楊大春說道。
王語夢和何寧點了點頭同意了他們的說法。
於是四人把帳篷和那些吃食水等東西都放進了車裡。這些東西可是他們保命的物資,要是被那些野獸或者怪物拿跑了,或者糟蹋可就得不償失了。
十幾分鍾後,四人把物品收拾好,塞進了車尾廂。
鑽進了車子,把座椅放斜,躺了上去。
雖然地上有些小,連翻身也不好翻,但幾人的心放鬆了不少。
當然窗子還是要留些縫隙出來的,不然所有人都得悶死在裡面了。
車裡雖然比外面要暖和一些,但是還是有點冷。幾人不得不又把睡袋找了出來,套在自己身上。
這樣躺著很是怪異,但也沒人抱怨些什麼。
這車裡的人除了王語夢以前可能沒經歷過什麼艱苦環境,有些嬌氣外。
張塵和楊大春都是在野外過了好多個晚上的人,三更半夜就敢往墓室裡闖,膽子肥得不行。
至於何寧這人,張塵始終看不透。平日裡話不說幾句,即使是不說不說,也是簡潔得不能再簡潔了。而且看他一直也是孤身一人闖蕩,身手更是超凡。這樣的人膽子自然不會小到哪去。
張塵懷疑,就算把何寧這人丟到亂葬崗去,這人也能一覺睡到大天亮,然後拍拍屁股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什麼樣的環境會造就這樣的人,張塵一直不得其解,問起楊大春,他也是一臉疑惑。
窗外冷風還在呼呼地吹著,不進吹進來些細小的沙塵,落在睡袋和裸露在外的臉上。
張塵睡的座椅正挨著窗戶,掃了掃臉上落下的沙塵,把窗子又關小了些。
外面的聲音頓時少了許多,同時裡面的空氣也變悶了些。
但張塵也沒有再出去的想法,相比之下,他寧願呆在這裡面,也不願在外面吃風。
那股寒意能透得骨子裡。
不由得又想起莫千柔和他老爹。自己把他女兒拐來了,卻把他丟在了一旁。這事做得有些不地道。得抽空去看看他老人家才行。不知道他的傷好些了沒。
香凡那丫頭好些了嗎?現在是不是能回去上課了?校園裡的兇殺案有沒有破?
新聞上說的那些被吊死的人又是被誰殺死的?還有自己出竅去了趟地府,在那裡都經歷了些什麼?怎麼一醒來就都不記得了。
好像秀兒也跟著去了。他去那幹什麼?爲什麼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而且她怎麼有本事去到那種地方。
將軍墓底下的那個荒村,從那裡找到的鳳凰石眼。難道真的有鳳凰一族,現在怎麼沒聽說過?
巫妖一族是不是都滅絕了。在林氏大廈那裡遇到的神秘老人真的是巫妖族嗎?
張塵閉著眼睛,種種思緒紛紛襲來,漸漸有了睡意。
窗外還呼呼地颳著風,帶起了無數的沙塵,彷彿永不停歇。
黑暗仍舊吞噬著大地,夜幕下無邊的沙海不知隱藏著多少的古蹟,又會有多少危險在前面等著他們。
讓人心裡發毛的怪物沒有再出現,至少張塵他們沒有聽到聲音。
這一覺雖然有些不舒坦,但總的來說還算是安穩。
夜幕隱去,朝陽初升,一縷縷金色的陽光灑落在無邊的沙海上,泛著白色的光芒。
沙丘連綿起伏,連向極遠的遠方。不時有些乾枯的樹桿倒在地上,給這枯燥的沙漠增添一些別樣的風景。
陽光透著車窗照在了張塵的臉上。
張塵瞇著眼睛,伸出手來擋著這刺眼的陽光,搖了搖頭把臉上的沙塵甩下來,伸了伸懶腰。
掙扎著把溫暖的睡袋褪了下來,掃落下睡袋上的沙塵,捲成一團放到了汽車尾廂。
睡著棉衣出了車外,一陣冷風吹來,把積攢了一晚上的暖意瞬間掃個精光。
又再次體會到了‘早穿棉襖午穿紗’的極端氣候。還好來之前帶了棉衣,不然這時候得凍成了篩子。
張塵定了定神,感覺地上有些奇怪,連忙往地上看去。
只見地上凌亂地印著腳印。瞬間頭髮發麻,這些腳印不是他們的,而是跟昨晚他發現的蹼狀腳印一模一樣。
不止有比正常人大上兩倍多的腳印,還有些稍小的。
凌亂地印著,似乎還不止兩隻。
雖然風掩蓋住了些痕跡,但依稀可以看出來大概輪廓。
一想到他們被未知的生物站在車外看了一晚上,背上冷汗瞬間冒了出來。